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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偏西,橙色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白堇玥看著少年的背影突然問到:“聽婆婆說,你是貓妖,所以你的肉墊真的是粉色的嗎?”
青玄腳步一頓,有些生硬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啊。”白堇玥快走兩步跟上少年,笑著偏頭看他。
“……”青玄抿了抿唇,沒說話,只是把頭扭到一邊。
“告訴我嘛,不然一路上多無聊啊。”白堇玥繼續追問。“還有你的本體,是黑色還是白色,或者是橘白相間?”
“誒!你走慢點!我……”
等了一會兒卻沒有後文,青玄疑惑的停下腳步,剛想發問,就聽到身後傳來白堇玥顫抖的聲音:
“青玄,你看看現在抓著我的腳的是…是人手吧……”
青玄迅速回身,猛地抽出腰間別著的匕首,抬至鼻尖,眼神冰冷凌厲比匕首的刀刃還要鋒銳。但緊接著他就愣住了。
一隻手從一旁的灌木叢中伸出,緊緊攥著白堇玥的腳踝。
那隻手格外漂亮,修長白皙又骨節分明,雖然此時粘著泥土和破碎的草葉,但一看就是常年養尊處優的人才有的手。這樣的手就算是最擅長幻形的妖獸也不一定能幻化出來。
想通其中關竅的少年,急忙朝白堇玥道:“小白,那不是鬼怪或者妖獸,應該是……”
“……jiu…救命啊……我好餓……”
話還沒說完,一陣虛弱的呻吟斷斷續續的從灌木中傳出。
緊接著又從中猛地鑽出了另一隻手,那隻手顫抖著摳進地面,手背爆出因發力產生的青筋。漸漸的一個滿身泥土碎葉的“人形生物”就從灌木的陰影中陰暗扭曲的爬了出來。
“e…我好餓啊……不要走……”他呻吟著,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似乎是要留住活著的希望。
這詭異的一幕連在一旁的青玄都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少年下意識的輕喚:“小白……”
但在目光移到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女身側,有一人抱合粗,兩人高的藥杵時,剛到嘴邊的話卻詭異的消了音。
白堇玥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揚起手裡的藥杵。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道殘影掠過。
青玄只覺得一陣惡風撲面,隨後便是沉悶的打擊聲和少女淒厲的尖叫。
扭曲的“人形生物”像慢動作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隨後完美的掛在了不遠處的樹枝上。
世界安靜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青玄覺得自己的後腦勺隱隱作痛。
——
青玄快步走到白堇玥身邊,看著蹲在地上渾身發抖的少女。
他能感覺到白堇玥在害怕,但從未應對過這種情況的少年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青玄蹲下身,抬起手,在空中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後,撫上少女柔軟的發頂,學著記憶里老人的方式動作生疏的輕輕撫了撫。
“小白,已經沒事了,”感受著手下的顫抖,少年努力放緩自己的聲音,在腦中搜颳著合適的詞彙。“別害怕,我在。”
“…那,那…真,真的不是鬼嗎…”顫顫巍巍的聲音帶著哭腔傳進少年的耳朵裡。
青玄動作一頓,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輕輕說道:“嗯,小白,你抬頭。”
白堇玥顫抖的放開攥到關節發白的拳頭,緩緩抬起頭。
透過朦朧的視線,白堇玥看到了少年臉上的微紅和即使有些躲閃也沒有移開的目光,再往上是對她從未見過的獸耳——一對白色帶著淺黑色花紋的貓耳。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的少女忘記了恐懼,她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這一幕,蓄在眼眶裡的淚水隨著她的動作被擠了出來,沿著面頰一路淌下去。
妖化後的青玄冰藍色的眼睛瞳孔豎成一道線,顯得那雙眼睛更加清澈,像是把最清澈的湖水都藏了進去。不過此時這湖水裡除了一點點不自在還有快要溢位來的擔憂。
身後同樣帶著淺黑色花紋的尾巴不安的甩動著,忠誠的表達著主人內心此時的不平靜。青玄看著沒什麼反應的白堇玥,抿了抿唇,還是開口道:
“……要,要看嗎?”
“什麼…”白堇玥掉線中。
“…爪墊…”
“轟”的一下,這兩個字猶如一聲驚雷,差點把白堇玥的中央處理器燒了。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福利。
她承認她有罪,有一瞬間她真的想答應。
“hao…還,還是不用了。”極高的道德素養在關鍵時刻把到嘴邊的話扯了回去,看著少年乖乖點頭的樣子和漫到脖子的紅暈,白堇玥在心底又譴責了一遍剛剛想要答應的自己。
之前都只是在開玩笑沒想到能成真的。白堇玥心想,不過他是在哄我?有點兒傻。
白堇玥沒忍住笑了出來。
看著她笑起來的青玄有些疑惑,不過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謝謝你,青玄,我沒事了。”她朝少年燦爛的笑著。
“…嗯,沒事就好。”少年有些怔愣的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臉上的紅暈似乎更明顯了。
白堇玥只當他是羞的,不由的想逗逗他。於是她一本正經地說:
“青玄,你的臉好紅啊。”
少年猛地站起身,手臂遮住半張臉,連衣袖都遮不住的紅暈漫上脖頸。
“我。。。我去看看那邊。”
青玄磕巴的把話說完,飛快的趕去檢視另一邊的情況。留下白瑾月自己在原地看著他踉蹌的背影一臉疑惑。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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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白瑾月雙手合十端坐在地上,腦袋低垂著,下巴都快戳進胸口了。
一旁的青玄也朝著面前的人說了句:“抱歉。”
在經歷了一番曲折後,兩妖帶著一“鬼”回到了住處。在青玄提出“拋屍”並遭到白堇玥強烈反對時,受害者悄然轉醒。
見此情景,白堇玥果斷選擇一個滑跪,然後低頭認錯。
一番操作成功看呆了兩個妖,青玄夾在二者間面露難色,最終似乎是覺得氣氛都到這兒了,他一個人站著不合適,便學著白堇玥的樣子跪坐下來。
於是乎就有了雲宣眼前的這一幕。
不是,這怎麼個事兒???一覺起來我死啦?????
雲宣直接被嚇了個清醒,看著面前兩顆只有後腦勺的腦袋和酷似葬禮哭喪的場景,一時分不清自己的死活。
不應該啊,我不是來找人的嗎?然後……
雲宣回想著先前的種種,混沌的記憶慢慢回籠,從進入森林到迷路,再到因為摔下懸崖弄丟了自己的靈器,之後的記憶便是大段的空白,只有些許細枝末節偶爾閃過,結尾是一陣呼嘯和隨之而來的劇痛。然後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再睜眼看到的就是面前神似哭喪的場面。
只是在餓到意識模糊的時候,他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好像是個人?
在回想起前因後果後,雲宣終於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再結合面前兩個小孩的畏畏縮縮的樣子,他對自己失去意識後的遭遇有了些許猜測。包括為什麼他的頭會疼。
他揉著痠痛的後腦勺,表情扭曲的說:
“那什麼,沒關係,而且這事兒我也有問題,沒必要這麼,額,這麼鄭重。”
“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當時太像鬼了,我一害怕就……”白堇玥越說越心虛,垂在身側的耳朵不安的甩了甩。
啊,原來是你打的,雲宣感受著手掌下巨大的凸起,表情有些木訥的想,小姑娘勁兒挺大啊。
“檢查過了,問題不大。”青玄在一邊幽幽補充道。
“…哦,那我命還挺硬。”雲宣一臉平靜地喃喃出聲。
話音一落,沉默是今晚的康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