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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從門外湧入，巨大的水流好像一下要把房子淹沒，只是那個正裝男人一揮手，湧入的水，便消失在這狹小的空間中。
但這只是佯攻，在他的背後，水流從牆縫中滲出，細細的水針很快的接近。
還是沒用，那人轉身，舉手一擋，那點水再度消失不見。
“地上那小子不見了。”
“正好。現在應該是痛苦。靠你了，給那個控水的染色，我們這次行動目的就算是達成了。”
說著，牆角那人也消失不見。
李正言到了方浩然身邊，方浩然身上沒看出有什麼異樣，只是面色多少有些蒼白。
“怎麼找來的。”
“有痕跡的，不過打是打不過了，咱逃。”
踩著水，方浩然往遠處突去。
身後一把劍飛來，速度比方浩然還要快上不少。
“小心！”李正言先注意到了。
方浩然抬手去擋，那劍偏離了軌道，飛到兩人上方去了。
只是這時候，城市又進入了灰白，蒙上了黑霧。
“竟然敢開域。”
比先前還要更快，方浩然只是手一握，天空便破碎了。
只是在域徹底破壞之前，剛剛偏離軌道的劍，下方一道人影出現，是那個沒有四肢的老頭。
他嘴叼著劍刃，直挺挺的向兩人衝來。
方浩然再度抬手，用水去擋。
但那把劍和那個男人一樣，任何靠近的東西都被傳送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就這樣一路猛進，一下到了身前。
方浩然轉而從後方攻擊那個老頭，只是那個老頭在空中嘴一動，那劍足夠鋒利，一下劃開了老人的臉。
血順著水流入，方浩然一下停了御水，只是好像有些來不及了。
不過這好像是李正言的臆想，因為那老頭笑的和詭計得逞一樣，但方浩然看著還是像個沒事人，只是自己摔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你為什麼沒事？”那人變了表情。
域已經破碎了，四周的色彩很快的恢復，但又一下暗了下來。
“你猜呢？”方浩然好像變了一個人。
水再度升起，包裹住了那個老人。
陰影從方浩然的腳下出現，沒入了水中，水很快變黑。
只是下一瞬，又全都收了回去。
“來人了。”
是那對夫婦。方浩然朝著那個空間系覺醒者的方向看了一眼，“所以你不能留了。”他又轉頭看著一旁的老人。
他卻笑得挺開心，“不必閣下親自動手了。”他張口吞了劍，身體一下沒了大半。
“我得走了。”方浩然對著李正言笑笑。“進了學校好好學。”
李正言大致知道為什麼，剛剛升起的黑水，和那兩個人能力的氣息是一樣的，如果能力來自於人，那他們一個是痛苦，一個是恐懼，方浩然的和那些可能也是一類的吧。
所以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他要走？去哪？
李正言問不出口，太疼了，他盡全力的思考，想要開口說話，但太疼了。
最後，他還是努力的直起了半邊身子，顫抖著說了句，“別殺人。”
“再會。”他沒有點頭搖頭，只是說了這一句。
他走了。
“再會。”他又躺到了地上，這回是徹底暈了過去。
。
再度醒來，李正言躺在病床上。
窗外陽光正好。
身上還是很疼，他看向床頭，醫護人員沒有把手機放在那。只是那裡擺放了刀叉，李正言不知道為什麼那裡會有這種東西。
他想給方浩然打一個電話。方浩然真的走了嗎？他希望不是。自己身邊已經沒幾個朋友了，不論什麼原因，他都希望方浩然還在這，這座城裡。
只是想到這裡，門開了。
醫護人員站在一邊，沒有進來，進來的是兩個個穿著正裝的成年人，一男一女。
李正言認得他們。是方浩然那個小隊的人。
他們拿出了一份紙質檔案，“接下來的對話需要保密，先簽一下這份保密協議。”
李正言感到一陣飄忽的感覺，很自然的直起了身子，陣陣痛感傳來，但這份力量十分柔和，扶起李正言後又穿過了李正言的身子。
李正言拿起來筆，簽了個奇醜無比的字，又按了指紋。一股奇異的感覺貫徹全身，他一下覺得自己好了些。
“不要嘗試對外說任何關於本次談話的資訊。”他再度強調。
李正言猜測剛剛那份協議應該又是誰的能力。
李正言點點頭。
“現在，我問，你答。”
他有些倨傲的態度讓李正言不太舒服，但他還是乖乖配合。
“方浩然的黑水，是從自身往外擴，還是從那個老頭那往裡進？”
“我看到了那個老頭的血進入了方浩然的能力，後面方浩然和水斷了聯絡，但那個老頭一副計謀得逞的表情。”
“是往外擴，還是由外向內。”他重複。
“由外向內。”一陣劇痛襲來，他覺得自己回到了被傳送到那棟小屋裡的時候，他盡力控制表情，但冷汗一直在流。
“他殺了王渝隊長，為了他身上的機遇。”
“王渝叛變了，他和池鎮裡那些是一夥人。”
“他的家人全死了。”
“難道還能是他殺的不成？”
“他應該跟你說過吧，會有痕跡的。”
“所以呢？”
“我們需要確認他是否真的做了這些事。”
“我在那裡聽到的，就是，王渝是他們的人，是他們派去對付方浩然的。他們要對付方浩然。”這次沒有劇痛襲來。李正言慢慢的安定下來。
一旁的女人看了他一眼。
他們只要向李正言確認方浩然黑水到底是別人影響出現的，還是自己本來就有的。
李正言疼的渾身顫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剩下的部分不如說是他的惡趣味，他不喜歡李正言，正如他不喜歡方浩然一樣。
黑色的水是死亡的象徵，結合現場的痕跡，基本可以確定是方浩然動的手。
誰管他緣由，用自己的能力殺了普通人，直接殺了就行了。
至於王渝是不是叛徒，其實不重要了。他的家人都消失了，房子都毀了，陌生的痕跡。
李正言呢，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廢物。一個普通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方浩然這麼重視他，或許真就是念舊情吧。
但現場的人基本上都死了，他們還是沒能知曉黑水到底有什麼作用。死亡是人能產生的最強大的力量了，黑水對應人的死亡。他們沒法放縱這東西在外面逍遙。不過死亡只能來自於外界，方浩然要麼繼續殺人，維持能力，要麼就直接歸隱，不再使用自己的能力，無論怎麼發展，對他來說都不壞。
“我奶奶還活著嗎？”看兩人起身要離開，李正言開口問道。
“死了。”頭也沒回，那個男人說道。
他們走了，獨留李正言一人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