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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霧回去後也沒休息太久，局裡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她醒來後跟周燼發了條資訊：【要吃早餐嗎？我幫你們送去。】
周燼很快回復：【不用，好好工作。】
大概是怕沈黎霧擔心，所以周燼還拍攝了一段武凱醒來後跟她打招呼的影片。
武凱帶著呼吸器，但還是衝著螢幕揮了揮手，說了句，“周爺把我拍帥氣點。”
周燼直接按下了結束鍵。
沈黎霧看到後，面上也浮現了些很淺的笑意，沒事就好。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相信會好起來的。
……
因為需要做筆錄的原因，所以今天過去局裡的時候很熱鬧，圍了很多人。
大都是昨天參加了A市拍賣會的各種名流和資本。
他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地方，甚至還連夜請來了律師，所以現場人很多，亂糟糟的。
“霧霧，陶教授等你開會呢。”
“好，來了。”
沈黎霧匆忙過去會議室的時候，在拐角處迎面撞見了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開，但因為太過於匆忙，導致失去了平衡，沒有站穩。
男人直接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小心點。”
沈黎霧站穩後就連忙後退兩步，拉開了跟他的距離，並很快帶了些歉意的開口說，“抱歉。”
“邰先生您沒事吧？”身邊的保鏢頓時不悅的斥責道：“你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嗎？”
邰應將目光落在了面前這個模樣姣好的女孩身上，抬起手臂制止了保鏢要說的話，“沒關係。”
沈黎霧再一次落落大方的道了個歉，“對不起先生，是我沒注意。”
邰應低低笑了聲，面上透著些儒雅的笑意，“不用道歉，意外而已。”
說完，便從沈黎霧的身側離開。
後面跟了很多的黑衣保鏢，陣仗實在是大。
沈黎霧平復了下自己的呼吸，去到會議室開會了。
會議開始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了吵架的聲音，動靜很大。
吵架的主人公好像是……
周燼。
周燼守到武凱醒來後，回家簡單洗漱了下，沒怎麼休息就趕來了局裡。
結果剛過來，就得知邰應已經乾乾淨淨的離開了。
“跟繆爺相談甚歡的重大嫌疑人，你告訴我已經釋放了？誰下的命令？誰放走的？”
“周隊，我們也是按照流程走的……”
“我他媽問你誰下的命令！”
周燼渾身透著些藏不住的戾氣，語氣低沉的可怕。
邰應是這場拍賣會的主要負責人，之前繆爺就跟他有一些來往，警方也去問過話。
但就是因為證據不足，又加上邰應的身份背景很乾淨，對A市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所以放他離開了，後續也並未有任何的調查或者監控他的行為。
昨天晚上週燼帶走現場所有人一一來做筆錄，其實主要目標就是邰應。
邰應這個人跟繆爺有過正面接觸，並且相談甚歡。
結果現在人已經被放走了，周燼這才發了脾氣。
得知是李局最後籤的字，周燼直接摔了門，去了李局的辦公室。
“明知道邰應跟繆爺關係匪淺，為什麼放他離開？”
李局顯然已經習慣了周燼的性格，但顧及到他行動剛結束，還是壓住自己的脾氣解釋了句：“第一：邰應不清楚繆爺會來參加這個拍賣會，是繆爺他們用其他人的身份資訊來到的現場。”
“第二：是拍賣會現場的下水道促成了繆爺最後的逃跑，經查明，拍賣會選擇的地點跟邰應無關。”
“第三：還有什麼問題就去看問詢記錄，放他離開的理由合情合理，沒什麼問題。”
周燼其實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但沒想到邰應還是跟上次一樣，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李局，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邰應到底有沒有問題。”
李局之所以能坐在這個位置，是因為經歷並看到了許多的大風大浪，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邰應。
但……沒有證據。
沒有任何能夠證明邰應違法的證據。
所以他們沒有許可權把人扣在局裡。
“行了。”李局抬眸看去，“發這麼大的脾氣就是為了邰應？”
周燼淡淡說了句，“不是。”
周燼把連夜寫好的行動彙報交在了李局的桌上，沉聲道：“我來申請調查昨天晚上所有參加行動的相關人員。”
“這次行動之所以失敗，不單單是對方過於狡猾，而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
“即便繆爺再神通廣大，他也算不準警察抵達現場的時間，以及我們行動的具體時間。”
李局看完彙報之後，只低低說了一個字。
“查。”
……
沈黎霧下班後打算去醫院看看武凱，周燼說等他一起去。
看到周燼面上透著的疲憊感，沈黎霧把車鑰匙從他的手中拿了過來，“我來開車吧。”
周燼也清楚自己的狀態不太好，到底是輕應了聲。
“這段時間局裡會有點亂，你自己小心些，儘量不要單獨行動。”
“是不是昨天行動的人員有問題？”
周燼看向女孩的側顏，嗓音有些低，“怎麼猜到的？”
沈黎霧還是想跟周燼說一下自己昨天發現的奇怪點，“我昨天——”
話還沒說完，周燼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他們前幾天待過的公安局分局那邊打來的。
“喂。”
“周隊，在一樓洗手間發現了部手機，裡面詳細記錄了跟繆爺之間資訊來往，現在正在提取上面的指紋資訊。”
“知道了，馬上到。”
周燼把電話結束通話後就跟沈黎霧說了個地址。
抵達現場後，沈黎霧說在外面等他，但周燼不放心，低聲說：“跟我一起進去。”
不等沈黎霧拒絕，周燼直接解開了她的安全帶，“待在我身邊，沒什麼不方便的。”
沈黎霧只好跟著周燼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
“指紋結果還要多久？”
“大概十五分鐘。”
剛準備調查內鬼，當天晚上就傳來了重要情報，不清楚是真的過於順利，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簡訊上面詳細記錄了此人跟繆爺提供的具體資訊。
包括行動的主要負責人是周燼，來了多少人，具體的部署安排，甚至就連行動前五分鐘還在發資訊。
如此一來，他們在繆爺面前就等於是明牌打，怎麼可能會贏。
周燼在鑑定科外面等著，低低喊了聲，“霧霧，陪我坐會兒。”
沈黎霧走原本是在外面走廊的，聽到周燼的聲音，什麼也沒問，就是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
“按照手機上顯示的資訊來看，能清楚的知道具體的時間、具體的行動、具體的安排，只有一個可能。”
“內鬼是我們刑偵隊的人。”
周燼自嘲般笑了笑，“五年。他們在我和蔣潯的身邊待了五年。”
但凡是局裡其他部門的人出了問題，周燼情緒都不會這樣失控。
可竟然是刑偵隊裡的。
是蔣潯和他在一次次行動中，拿命護著的刑偵隊的隊員。
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周燼坐在椅子上，後背往後仰了些，緊緊閉著眼眸。
沈黎霧也忽然覺得很壓抑，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這種感受是常人無法理解到的。
沈黎霧其實沒想太多，就是覺得周燼好像每一次情緒不好的時候，都會抱一下她，哪怕只是很短暫的一下。
所以她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男人，低聲說了句，“那……要不要抱一下？”
周燼身形微怔，緩緩掀開了眼簾。
沈黎霧也不太開心，但還是儘量跟他溫柔笑著說，“好像你每次跟我擁抱後，情緒都會變得好一些。”
“所以，要抱一下嗎？”
周燼每一次跟沈黎霧的擁抱，都偷偷的從她身上得到了很多心理上的慰藉。
但他以為她不知道的。
沒想到她都看在眼裡。
周燼抬起手臂，掌心在她的腦袋上輕撫了下，嗓音有些啞，“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沈黎霧聽到這話後，心裡也莫名的有些被觸動到。
“那你——”
沈黎霧話還沒說完，周燼就直接牽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次牽的不是手腕。
是真的牽了手。
沈黎霧呼吸停滯了片刻，目光落在他骨節分明的大掌上，手心傳來了些溫熱感。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陪他坐在一起……
牽著手坐在一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指紋鑑定結果也很快出來了。
分局這邊的人也認識周燼，知道他的大名，更清楚他手底下那些優秀的刑偵隊員。
看到指紋對比的結果後，饒是這些人都不免愣了許久，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確定……沒有誤嗎？”
“對比了三遍，都是同一個結果。”
“好，我知道了……”
鑑定科的人員拿著報告，去找了周燼，講話時也變得有些艱難，“周爺，我們的人對比了三次，結果已經出來了。”
“使用過這個手機的只有一個人，是……”
“武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