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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徐衛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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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衛恭今年33歲,自碩士畢業之後,就一直跟在方子寧身邊賣命。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個怎樣的契機,他和方子寧就偶然地出現在了同一場聚會上,是校友會還是什麼。他鼓起勇氣跑過去給方子寧遞了一杯酒,告訴他自己現在剛進MA,希望能夠和他多學點東西。生分的客套,略帶青澀的語氣,也幸好是緊張的情況下還帶著點家鄉口音,讓方子寧聽出來他們是老鄉。

後來徐衛恭自己也爭氣,在方子寧一路的栽培下走到今天,即便兩人的關係大家有目共睹,卻也因為徐衛恭超乎常人的個人能力說不出什麼。後來徐衛恭甚至成了方子寧家庭聚會的常客,經常幫著方太遛狗逗孩子。公司早有人說,MA遲早是徐衛恭的。

徐衛恭是個目標規劃都很清晰的人,人太清楚自己追求的東西,往往就不會有什麼阻礙。面子裡子,徐衛恭並不計較,他只需要方子寧以及一眾董事的眼裡,他是可靠且忠心的,那就夠了。將來即使MA不能落在自己手裡,這起碼也是個衣食無憂的養老飯碗。

但徐衛恭清楚的頭腦只在於工作上。很多時候他甚至不懂得如何面對和蘇怡的婚姻,並不是他天性沒感情,只是對蘇怡,他不明白他們是如何走到婚姻這一步的。在他的規劃中,他從來沒有過娶她的打算。雖然他沒有轟轟烈烈地愛過一個人,但他起碼覺得愛情並不是他和蘇怡之間。

蘇怡和他在大學就是默契的搭檔,專業的排名咬在一起,於是不管是程式設計,數學建模還是別的什麼,他們都是默契的搭檔。但很多時候徐衛恭會模糊蘇怡的性別,他從來沒有對蘇怡產生過男女之間的悸動。儘管從大學到結婚身邊的朋友們一直在為他們眼中的“金童玉女”起鬨,儘管那些流言蜚語遞到他們面前時他一下子就看懂了蘇怡的臉紅,但他毫無慾望,沒有對蘇怡的慾望,更沒有將她變成自己妻子相守一生的慾望。他想,也許這就是這麼久以來,他對蘇怡的性別一直模糊化的原因。

但他還是娶了她,他們之間的意外發生的猝不及防。

分明只是一次簡單的小聚會,僅僅是為了慶祝他升任如今的職位。他叫來了關係最好的幾個哥們兒,卻不想他們把蘇怡也帶過來了。徐衛恭沒有在意,只是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蘇怡整片的風景。蘇怡嬌羞的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對他說原來你早就喜歡我,我也早就喜歡你。

徐衛恭,我們結婚吧。

那是徐衛恭為數不多自己都覺得懵逼的時刻,在他的自我認知裡自己並非酒後失德的人。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他的第一反應是蘇怡因為喜歡他藉機對他下藥,但這個想法出來之後他自己都要笑出來。徐衛恭,別太自戀,蘇怡就算是喜歡你,也不至於嫁不出去,偏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嫁給你。

後來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完全超出了徐衛恭的計劃卻又讓他毫無拒絕可言,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蘇怡張口,說那晚真的是個意外,自己對她其實並沒有她想當然的感覺,更沒有和她結婚的想法。

可膽怯的人終究要付出代價,在沉默中徐衛恭步入了和蘇怡婚姻的殿堂,如今已經是他們結婚的第三年。

婚後的徐衛恭一直忙於工作,與其是真的想為MA謀個光明未來,把MA謀進自己的口袋,不如說是逃避面對蘇怡的生活。他有時候一週才回一次家,回家後會為蘇怡分擔家務,洗手做羹湯,只是同寢而眠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慾望,他嘗試過抱住她,在肉體的摩挲中完成夫妻義務,而沒有感覺,如同事業一樣,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就過分明白自己不想要什麼。

蘇怡從沒說過什麼,彷彿對床事沒有任何要求。作為妻子徐衛恭無可挑剔,在無數個應酬回家鼓足勇氣要想和蘇怡談一談的時候,都被家裡乾淨整潔的環境以及在沙發上等他回家等到睡著的蘇怡的側臉爾堵了回去。

又當又立,這是徐衛恭對於他和蘇怡這段關係中他對自己的評價。他越來越厭惡自己不合時宜的心軟,葬送了蘇怡一日又一日的期待。

但徐衛恭也不算全無道德,儘管這段婚姻在他心中有名無實,他也恰守著起碼的底線。方子寧的花天酒地他向來只喝酒,風月場所他自然也跟隨出入,但從不沾碰。這些事情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可大家對會賺錢的男人似乎總是格外包容,即使MA的人心知肚明他陪著方子寧酒後的消遣,在他們的印象中,方子寧與他,都還算心裡有家庭的好男人。

今天部門下班都早,方子寧又要回家陪方太過結婚紀念日。徐衛恭避無可避,回了家。蘇怡看來已經回家有一會,窩在沙發上看著韓劇,看到他回來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只說了一句“你要是喝了酒,廚房還有醒酒湯。”

徐衛恭本能的衝動想和蘇怡談談,或許擇日不如撞日,放過彼此的時機就是今天。但他剛坐在沙發上準備開口,就見蘇怡又說,“今天碰見你同事了,上次團建沒見到她哎,新來的嗎?”

“新來的?”

“叫,餘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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