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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禍不單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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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宋予寒與我豁然開朗的我不同,還是一臉愁容:“你今日來我府上,若是陛下知道,心裡已是要怪罪你了,你再找大夫給我看病,陛下肯定更加生氣。”

“於公,你堂堂王爺,生了病,我來瞧你,合理;於私,我們在宮裡讀書的時候朝夕相處,你生了病我來瞧你,合情。陛下還能怎麼責怪我?”我笑道,“我叫陳立夏裝成我的小廝跟進來就可以了,就算你府裡有什麼陛下安插的眼線,看病的時候不叫外人在場就行了。”

宋予寒見我執意如此,嘆了口氣,臉上似乎是對我的感激:“多謝。”

我笑笑,轉身就打算走,水文捧上一杯茶來:“剛泡的龍井,相爺喝一杯再走吧。”

我笑著接過,細細品了,就走出了王府。

宋予寒的事情關係重大,讓別人去說我始終不太放心,還是決定親力親為,自己去找陳立夏。所幸我今兒騎了馬來,來去也快,到了陳立夏的竹軒,裡面有藥香飄出來,伍墨就坐在外面畫畫,見我來了,放下畫筆,笑道:“相爺怎麼來了?”

“我是有事相求,陳立夏在屋裡麼?”

“在屋裡熬藥看書呢,相爺直接進去吧。”伍墨起身,“我去泡茶來。”

我大步走進竹軒,見陳立夏坐在霧氣裡看著書,一手拿著扇子,就像我第一次見他一樣。不知道他今天熬的什麼藥,味道怪難聞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相爺今兒來找我,想必是出了什麼事兒吧。”陳立夏放下書,一邊悠悠地扇著火爐,一邊問我。

我捂著鼻子:“可是有事兒來求你嘛。你這熬得什麼東西,臭死了。”

陳立夏開啟蓋子,用長筷子挑起一張皮來給我瞧:“蛇皮。”

我嚇得後退幾步:“你趕緊關上。”

陳立夏笑了,還是老實把蛇皮放了回去,把蓋子蓋上,繼續扇著爐火。我捂著鼻子道:“你名氣那麼大,還是陳寒食的族人,怎麼這麼寒酸,用這麼個小破爐子,我改日換個給你。”

“舊爐子好用。”陳立夏悠悠道,“而且我雖然和陳寒食是一個爺爺,但是他經商我學醫,本是分了兩個不同的支,自然沒有什麼交集了。相爺若是要給我換個好的爐子,我也是很高興的。”

說著伍墨已經端了茶來,道:“相爺,有事兒就說吧。”

我把宋予寒的症狀和陳立夏說了,陳立夏也迷糊了,低頭思索了好一會兒,道:“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病,也從來沒在書裡見到過,只能先去瞧瞧小王爺的情形了。”

“你願意跟我去王府麼?”我問,“陛下萬一怪罪下來,可能是要殺頭的。”

陳立夏已經去取了金針:“相爺你都不慌,我慌什麼?走吧,既然是相爺的請求,我自然全力以赴。”

我心上一陣感動,就和陳立夏一起往王府去了。

陳立夏給宋予寒把了脈,也用金針在穴位上紮了幾次,也不知道他到底瞧出些什麼,水文一臉緊張,希望這神醫真的能救好宋予寒的怪病。

陳立夏皺著眉,從懷裡掏出一本破舊泛黃的本子,翻得很快,上面的字我也不認識,畫了許多藥草,我是一點兒也看不懂,只是陳立夏一臉嚴肅地研究著這書,想來是本非常厲害的書。

“天老爺,小王爺,你這病可不簡單。”看了半天,陳立夏冒出這麼句話來,“我家先祖也只是在書裡預測可能會有這麼一種病出現,然而百年來並無例項,全天下,只有你一個人得過這病。”

“這可怎麼辦?”水文急道,“陳大夫,我家王爺該怎麼辦?”

“小王爺的脈搏比常人快許多倍,除此之外並無異樣,也無中毒跡象,如今我也只能盡力讓小王爺的脈搏趨於正常,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法。”陳立夏道,“我得回去找找醫書,就算真要用藥,也不能直接在王爺身上用,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回去好好想想。”

“予寒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我擔憂道,“拜託你,儘快。”

陳立夏臉上似乎還有發現一種新病的大夫特有的興奮,點頭道:“我一定盡力而為!”

過了幾日,陳立夏就來府上找我了,我見陳立夏面露難色,心裡已經涼了半截,只是仍抱著陳立夏有法子的想法,讓秋茗招呼他坐下。

陳立夏捧過茶喝了兩口,才開口道:“相爺,辦法我倒是在書裡找到了,只是……”

“只要有希望就行。”我聽他說有辦法,心裡鬆了口氣,“你給我說說。”

“說這事兒之前,相爺,你聽說過血浮屠麼?”陳立夏試探道。

“血浮屠?”我總覺得這個詞非常耳熟,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兩年前天下大旱的時候,國師曾經說過,靈王年間因用了血浮屠,天下大旱,“是座佛塔麼?”

陳立夏搖搖頭:“簡單來說,是一種秘術。”

“秘術?”說起秘術,我只知道辰國有一種秘術叫畫中仙,是一種能把人弄到畫裡去的秘術,神乎其神,據說早已經失傳,這血浮屠又是個什麼秘術?畫中仙好歹聽起來還蠻好聽的,這血浮屠一聽就怪瘮人的。

“想必相爺知道,在晴州,就有一座浮屠塔。”

我點點頭,晴州是辰國的佛教聖地,這一切都始於靈王年間,靈王下令在晴州造了一座極大的浮屠塔。奇怪的是,造了浮屠塔之後辰國就大旱了,民不聊生,不過好在後來天公終於下起了雨,這浮屠塔就從那時開始,一直矗立在辰國北邊的晴州,成為了晴州的標誌性建築。

陳立夏嘆了口氣:“那座浮屠塔建好後,辰國就大旱了,因為這座浮屠塔,承載了太多的罪孽。”陳立夏說著起身道,“相爺家裡有辰國地圖沒有?”

我點頭,領著他往書房去。我書房牆上一直掛著一幅辰國地圖,沒事兒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對著地圖琢磨,琢磨應仲卿會從哪兒打來,時日久了,這地圖也就舊了。

陳立夏指著晴州邊上道:“曾經,在晴州邊上,有座小城,叫揚靈,飛揚的揚,靈芝的靈。”

“望涔陽兮極浦,橫大江兮揚靈…”我想起以前讀的屈原的《湘江》,“好名字啊,只是名字這麼好聽的地方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因為在造浮屠塔的時候,這座城就消失了。”陳立夏看著我,一字一句道,“簡言之,相爺,這浮屠塔,是用揚靈一城百姓的姓名造出來的。”

“…你、你說什麼?”

“世間萬物,生命輪轉不息,卻有個平衡,若有一個人要多活十年,就會有另一個人要少活十年。”陳立夏看著我道,“血浮屠就是轉加性命的秘術。”

“你等等,你等等。”我腦子裡很亂,“這世上竟真能有這樣的事?把一個人的性命,轉加給另一個人?”

“不知道相爺有沒有聽說過,道行高的算命師傅,有的會續陽壽。續陽壽並不是沒有代價的,這個人身邊的人,必然會減少相當的壽命,如此天地陰陽才平衡。”陳立夏說得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可是,我實在不能接受這件事,這太過荒唐了。

陳立夏見我不相信,道:“相爺,有些事,不是不存在,只是你不知道。國師和陳道長,他們都活了許多年卻不見老,還有當年天下大旱的旱魃,這些你都見過,你也信了,為何偏不信這血浮屠呢?”

“你的意思是…”我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只有用血浮屠,為宋予寒續命,藉此來抵消他快速老去的病?”

陳立夏點點頭:“只有這個辦法。”

“沒有、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我問,“吃藥吃不好嗎?”

“相爺。”陳立夏認真道,“世上並不是所有的病,都可以用藥來醫治,我是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

我呆在原地:也就是說,如果要救宋予寒,就得犧牲別人的生命來為他續命?宋予寒是無辜的,但是其他人也是無辜的,憑什麼要求他們為他續命呢?況且辰國已經許多年沒有死刑犯了,就算是判了死刑,那也是個活生生的人,無親無故的,為什麼要用來救宋予寒?

陳立夏走了之後,我在府裡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辦法來,想去找杜暮禎,又想起上次的不辭而別,心下糾結不已,更不想把這個訊息告訴宋予寒,以宋予寒的性子,他一定寧願自己去死。宋予寒是御文王的獨子,若是宋予寒有個好歹,誰知道御文王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正難辦的時候,杜暮禎自己找我來了。

上次不歡而散後再見面,氣氛很尷尬,至少我認為是這樣。杜暮禎比上次我見他時臉色更蒼白了,雖然還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只是覺得精神頭遠不如從前。

杜暮禎不等我開口,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去看過小王爺了。”

我一驚,低頭不說話。

“我也知道,你找了陳立夏。”杜暮禎雙手抱胸,看著我,“彧藍,抬頭。”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又來找我做什麼?”我冷冷道。

杜暮禎微微一愣,笑道:“陳立夏是不是和你說了血浮屠才能救小王爺?”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小王爺一病,國師立刻就派人去看過情況了,國師的結論也是,只有血浮屠能救小王爺。”杜暮禎笑道,“陳立夏只是從《玳瑁訣》裡找到了血浮屠的記載,卻並不知道靈王年間真實發生的事情,恰好我知道,你想不想聽?”

我哼了一聲,不說話。

杜暮禎挑挑眉:“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走了。”

杜暮禎走出去好幾步,我忍不住道:“說!”

杜暮禎滿臉笑意地走回來,伸伸懶腰,道:“這一切,都要從西邊的一座小城未央開始說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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