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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亙古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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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穿好校服的安潔伸著懶腰嘴裡發出一聲短促而誘人的輕嗯走出房間,打算吹一吹風以趕走睡意昨晚四個女孩子徹夜狂聊,天快亮才肯睡。

“早啊。”達左出現在她身後。

“老師……”安潔眼神迷離地看著他。

“沒睡醒呀?”

達左趁著她還迷糊往她臉上摸了兩下,果然沒反應。

“嗯……有點。”

“趕緊打起精神來哦,今天有事情做。”

“好,我給自己來上幾個驅散術。”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她只是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呼,好多了。”

達左發覺有時候安潔也會做些很可愛的事情嘛……

這時,米蓮來到宿舍前,吹響她的小哨子,聽到哨聲的同學急急忙忙跑了出來,有些宿舍還發出哐啷哐啷的動靜,好像有人從床上掉了下來。

米蓮微笑看著這群學生,精神還算可以。

“大家昨晚過得怎麼呀?”米蓮歪著頭問候道。

“老師床有點硬。”“冷爆了。”“我看見蟑螂了……”“噫,雞皮疙瘩掉一地。”“我聽見廁所有人在喊救命……”“你能不胡說不?我還看見漂亮女幽靈了呢!”

“好,”米蓮拍拍手打斷他們的閒聊,“既然都有精神了,那接下來我們先去飯堂吃早餐。吃完以後在門口集合,海倫娜女士將為你們介紹今天的安排。”

“好~”同學們齊聲回答。

“沒糖的豆漿,石頭那麼硬的饅頭,比石頭還硬的肉乾。”對於駐守區的飲食,緹娜已經不抱有什麼期待了。

“這不正好,吃了磨牙。”達左對著她戲謔地聳聳肩。

“咬你哦!”緹娜呲呲牙,隔著桌子就想撲過去。

“誒~你咬不到。”達左很挑釁地叼著肉乾,把饅頭拿到她眼前,跟逗貓一樣一來一回。

“我警告你!桌子是圓的!”緹娜拍案而起。

“你來呀~臥槽真的過來了。”

達左剛想跑就被緹娜從後面逮住,她踮起腳一口咬在了達左肩膀上。

“真咬啊!!”

早餐時間就在二人的打鬧中過去了。

“我要是告訴那幫男生我衣服上留有緹娜的口水味能不能賣個好價錢?”達左一邊走一邊嘟囔。

“嗯?”他被緹娜回頭狠狠瞪了一眼。

達左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事沒事。”

走出飯堂,同學們又見到了海倫娜女士,旁邊還多了一個穿著軍官服的男人。

“各位同學早上好啊,沒有餓著吧?”看來海倫娜也深知駐守區的飲食水平。

“今天我們會前往永珍塔,近距離觀察這個神奇遺蹟。我旁邊的這位就是駐守區負責人雷恩少將。”

雷恩行了個軍禮:“同學們好。”

“少將好!”同學們大聲回應。

“本來原定是要陪大家一起去的,但是近期軍務較多,還請原諒。大家在外出之時注意安全,遇到緊急情況務必保持秩序,聽從隨行軍人的指示。”雷恩囑託完後行了個禮就走了,看來確實是很忙。

海倫娜從米蓮手中接過一個白色大旗,作為帶頭人標誌。

“好的,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大家跟緊隊伍,不要掉隊哦。”

一班一行人隨後走出駐守區大門,穿過一個小森林,來到了一個視野極為開闊的草原,即便因為天氣陰暗看不清楚細節,但這阻止不了宏偉的氣勢滲透進每個人的腦海裡。

前方那個巨大圓錐型的灰色建築,便是永珍塔,它就靜靜地佇立在遠處,持續了成千上萬年。

“永珍塔周邊的地區在很久以前也是一片森林,”海倫娜走在前面講述著它的歷史,“但是因為幾次大規模的活動,森林都被摧毀掉了,剩下的只有這些長得快不怕風吹的小草。”

在距離永珍塔還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設定著圍繞永珍塔的防馬欄,隊伍也在這裡停下。

“這裡就是我們被允許接近的極限距離,大家可以自由觀察,寫生或記錄,不要跨過防馬欄哦,會被士兵抓住的。”

海倫娜把旗子插在泥土裡,從揹包拿出摺疊凳子展開,坐在上面喝起水來。而其它人也四散而開,有坐在草地上寫生的,有就永珍塔外觀進行描述記錄的,還有的決定繞永珍塔一圈,試圖發現些什麼。

莉莉娜就屬於後者,她尋找著防馬欄最靠近塔的地方,身體前傾仔細看著外塔上面的所有細節,若一無所獲就繼續繞塔而行,瑞安注意到她的意圖,遠遠地跟上,而達左等人也緊隨其後。

花了快半小時繞著整座塔走,莉莉娜都快回到插著白旗的起點了,然而還是一無所獲,有點沮喪的她正糾結著要不要趁著沒人注意跑到防馬欄裡面去時,注意到了一些異樣。

莉莉娜回到白旗處,打算跟海倫娜報告自己的發現。

“海倫娜女士。”

此時她正在一本筆記本上寫著東西,聽見有人喊,她抬起頭道:“怎麼了?”

“我在永珍塔底部發現了一些東西……”

“東西?”

“是,”莉莉娜點點頭,回憶著剛剛看見的異常之處,“塔底的很小一部分泥土,有變色的跡象。”

海倫娜跟著她來到離白旗約七八百米處,站在防馬欄前,仔細看著幾十米外塔底的地面。那部分地面沒有任何植物生長,土的顏色也比較深,但是卻依舊能隱隱看見,那細小如線的“紅色”血的紅色。

她叫來一個士兵過去確認那紅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士兵跨過防馬欄,仔細檢視著地面的情況。

“這……是什麼啊。”

士兵看了一會兒,便跑回到了海倫娜身邊,彙報著所看見的情況。

“地面被染成了紅色,上面還殘留有粘稠的紅色液體?”海倫娜捏著下巴,內心充滿疑惑,“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知道啊,早上巡邏的時候也沒有人報告異樣。”

“你再去一遍,採集樣本,我要帶回去檢驗,然後巡邏隊都進欄子裡面去,仔細檢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發現。”海倫娜遞給他一個小瓶子,士兵便又跑過去裝好泥土回來。

她看著瓶子裡面被粘稠液體沾溼染紅的土,神色嚴肅。

“好,暫時先這樣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海倫娜把瓶子收進衣服內側袋子,笑著對莉莉娜說,“記得沒錯的話,你是伯倫家的莉莉娜是嗎?不愧是戰神傳人,前途無量啊。”

“這是我應該做的,話說回來,海倫娜女士,永珍塔最近是不是經常出現這種奇怪的現象啊?”莉莉娜好奇地問。

“本來這些都是機密事項,但是看在你今天的出色表現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海倫娜湊近莉莉娜耳邊,“塔的外牆除了具備拒絕外力的性質,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無論是誰,在何時,只要他把耳朵貼在外牆上,就能清晰地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心臟?”

莉莉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海倫娜,同時心中快速思考地其它可能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那不可能是人類的心跳聲,因為振幅差太遠。人類一分鐘七十多次,熊一分鐘四十多次,鯨魚一分鐘十次,而我們所聽到的某種東西所發出的震動,兩分鐘一次。”海倫娜漆黑的雙瞳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我剛才說是心跳聲,其實只是聽起來像,來源到底是什麼,沒人能下定論,但是,如果真的……好啦!”海倫娜說著說著突然手插起腰,叫了一聲道:“不嚇你了,反正這就是我們遺蹟研究者們每天都要面對的壓力之類的東西了。還有一個小時就得回去了,還有什麼在意的地方就抓緊時間吧!”

海倫娜拍拍仍在低頭思考的莉莉娜,走回了白旗處。

塔的另一邊,達左與安潔二人正慢慢走著。

“安潔莉婭。”達左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烏雲中的塔頂。

“怎麼了?”安潔順著他的視線往上看,卻只看見了濃厚的雲。

“好好思考我接下來的問題。”

忽而,草原上吹起一陣大風,揚起了安潔的頭髮,讓她看不清達左的表情。

“永珍塔真正的意義是什麼?是什麼讓我們站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你到底是誰?”

一道光恍然而過,所有人都消失不見,眼前的也不再是草原,不再是巨塔,沒有天空,也沒有大地。安潔莉婭漂浮在一個沒有重力的空間裡,呆呆地環顧黑暗的四周,尚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所有東西都消失了?達左呢?還有這種奇怪的感覺,無論是頭髮、衣服、還是自己,都漂浮了起來,彷彿要是沒人從旁邊推她一把,她就會這樣無依無靠地,永遠飄蕩下去。

她注意到在自己面前出現了幾樣奇怪的東西,它們浮現在黑暗的空間中,保持著能讓人看清的亮度。

一條稻穗;一滴水;一塊透明的結晶;兩塊黑色石片;一根鐵棒;一塊深綠色礦物;以及刻有抽象壁畫的,巨大而古老的石碑。

……

就在狂風吹起之時,白旗處吹響了緊急集合的哨聲。只聽海倫娜大聲地喊著:“要下雨了!提前回去!集合!集合!”

天空中響起駭人的雷鳴。

莉莉娜剛邁起腳步,眼角卻閃過了一道紫色的光,她回頭看向塔的底部,帶著堅毅的眼神,轉過身跑了起來。

“莉莉娜!”

在不遠處一直注意著她的瑞安此刻大聲喊著,以爆發性的速度朝她跑去。

“瑞安?莉莉娜?”

已經快到集合點的緹娜與米柚回頭看見在風中向著塔底奔跑著的兩個身影,出於擔心,顧不得自己便也使出全力跟了上去。

這時海倫娜也發現了身後的情況,大驚失色,“其餘人!跟著米蓮回去!”

海倫娜大聲吩咐完,扔下揹包,與眾人交錯而過,也向著巨塔奮力奔跑。

五六秒之後,大地震盪,狂風呼嘯,從塔的底部,紅色的粘稠液體如潮水一般不斷噴湧而出,一瞬之間就吞噬了驚恐的莉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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