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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話伯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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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路途後,一班終於抵達了伯倫公爵領荊葉城。

走出荊葉車站的同學們看著城內一派繁榮的景象,甚至產生了自己還在聖城的錯覺。

確實,除了面積比聖城小一圈,在建築風格、城市規劃和經濟上,荊葉城都與聖城十分相似。

將行李交給專車後,同學們選擇步行至公爵府,借這個機會好好參觀一下荊葉城。

在前往公爵府的途中,同學們看見了在中心廣場上,有一個巨大而雄偉的青銅雕塑,那雕塑刻畫的是一個體型高大健壯,手持盾與巨斧,全身上下只穿了裙甲的男人,他身軀微蹲,盾舉胸前,巨斧扛在肩上,眼神堅毅向著荊葉城門,彷彿只要邪惡出現在此地,他便會化身成為戰神,再度衝鋒。

“那是……伯倫家初代家主,被譽為不屈戰神的奧卡斯伯倫。”

莉莉娜充滿自豪地說道。

“那就是奧卡斯……”看見如此栩栩如生的雕塑,緹娜心中有些震撼。

“不屈戰神……”米柚想起那百姓們交口相傳的戰神事蹟,對這個傳奇人物充滿了敬意。

“好了,前面再走幾個街道就是公爵府了,大家抓緊時間吧,難道你們肚子不餓嗎?”

莉莉娜拍拍手催促著還在看著雕塑發呆的同學們。

“餓死啦。零食根本不夠吃的,去到你家會用什麼款待我們呢?”

達左流著口水,跟沒吃過酒會一樣。

“這個季節的螃蟹很肥美,所以螃蟹一定是會有的,其它有什麼我就不太確定了……”莉莉娜戳著下巴想了一下,出身名門的她從來都不愁吃穿,向來對吃的興趣平平。

“不過因為我們大多都是未成年,說是酒會,但可能會用果汁來替代酒就是了……”

“誒……沒酒,那就假裝自己在喝酒唄?”達左雙手交叉在腦後,有些掃興。

“那晚上你要是說自己醉了發酒瘋我們就把你綁回學校去哈。”緹娜向達左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誰會那麼幹啊。”達左給她翻了個白眼。

走過幾個街區,華美的公爵府就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個個都看直了。眼前的這棟房子,可能是在場大多數人這輩子看見過最大的。很多人這才明白,莉莉娜的那句,“我偶爾在家裡散步”並不是一句玩笑話……

“莉莉娜。”達左突然上半身探出湊到莉莉娜耳邊。

“怎麼了?”莉莉娜偏過頭看著他問。

“你們家還缺男丁嗎?”達左給莉莉娜來了一個他自己認為很有魅力的電眼。

“呃……”莉莉娜無言以對。

“好啦。”安潔往達左腰上狠狠扭了一下,“在別人家門口就別這麼隨便啦。”

“那還真是可惜……”達左一臉遺憾。

之後除了莉莉娜和瑞安,其餘人都在管家的帶領下回客房稍作休息,男生們到處參觀,希望能偶然發現莉莉娜遺落的私人物品。女生們則選擇洗澡更衣,為晚會做準備。

夜晚,公爵府大廳燈火輝煌,中間一長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周圍的香燭烘托起晚會的氣氛。

此時的安潔,穿著精緻的黑色禮服,頭戴一朵小藍花出現在了大廳口,後面還跟著身著藍色晚禮服,但走路姿勢僵硬的緹娜,很顯然她穿不習慣這些較為笨重的衣服,一旁牽著她的米柚則穿著淡紫色百褶裙,最後登場的是今晚最為亮眼的莉莉娜。

她邁著輕盈的步伐出現在眾人眼前,身著純白的輕紗連衣短裙與長筒襪,淡藍色的長髮綁成低馬尾垂在胸側,猶如紫色星雲一般的眼眸倒映在每一位人的心中。

等候在大廳內的管家看見人數盡皆到齊,輕咳兩聲,為晚會作開場詞。

“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公爵再次歡迎各位的到來。”管家俯身致禮,“別的話就不多說了,坐了一天的車想必各位也累了,那麼就希望各位能在公爵府有一個難忘的夜晚吧,請隨意享用。”

說完管家便告退了。

同學們四散到自己喜歡的美食前,倒著鍾愛的果汁,開始享受著美妙的夜晚。

達左也衝到大螃蟹面前,往自己嘴裡狂塞蟹肉,差點噎著,又往裡面灌點葡萄汁,整一餓死鬼形象。

“擦一下嘴啦。”安潔忍不住給他擦去嘴邊水漬。

“唔!唔!”達左鼓著腮幫子點了兩下頭。

不遠處的緹娜一身精疲力盡地坐在長椅上,看來穿禮服對她來說不光是精神摧殘,還是肉體折磨。

米柚貼心地為她端來水果和糕點,兩人就在椅子上開心地吃著。

晚會進行到一半,同學們自發地邀起舞來,瑞安鼓起勇氣,上前邀請了安潔。

安潔微笑著點點頭,於是二人就在響起的古典舞曲中,展露著他們象徵著青春年華的舞姿。

莉莉娜看著這一幕,卻不知為何轉過了身走向天台。

這時的達左剛剛吃到七分飽,還在為養生還是做飽死鬼而糾結,恰好看見走出大廳的莉莉娜,有點在意便跟了上去。

莉莉娜握著雙手輕輕靠在欄杆上,遠遠看向中央廣場,晚風吹起幾縷秀髮,帶來一陣如夢如幻的花香。

“莉莉娜。”達左輕聲喊了她一聲。

莉莉娜回頭一看,“是達左呀。”

達左學著她的姿勢也靠在旁邊。

“吃飽了嗎?”莉莉娜笑著問。

“我說七分飽你信嗎?”達左一臉真誠。

“那還真是招待不周了呀,該怎麼補償你呢?”

莉莉娜俏皮地看著他。

“那……你跟我說說你有什麼心事唄?”

達左語氣突然變得溫柔。

“哼……看不出來你對女孩子觀察地這麼仔細呀。”

莉莉娜收起笑容,眼神中帶點怨念。

“只是直覺罷了,”達左攤了攤手,“所以,可以跟我說說嗎?”

莉莉娜猶豫良久,似乎在尋找著措辭,“第一次聽老師說會去永珍塔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這件事了……我祖爺爺的故事你應該聽過吧。”

“當然,王國內何人不曉啊?卡威曼當年的左右手之一,驍勇善戰,連戰連捷,最後憑藉功績在皇宮內受封為王國公爵。可以說是成功名就的典範。”達左說著一個流傳較廣的版本,“當然,也有說其實當年他並沒有追隨卡威曼到最後,大戰的後期人就離奇消失了,不知是死是活。但神聖君還是依據他的功勞賜予其繼承人公爵之位。”

莉莉娜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這你都聽說過啊……”

她眨著眼重新看向夜晚的荊葉城,“我祖爺爺消失的事情確實是真的,地點就在永珍塔一帶,百年以來,我的家族把那周邊翻了個遍,希望能至少找到屍骨回來安葬,然而一直一無所獲。”

莉莉娜抬起手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接著道:“多年以來,也一直都有人明白,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找過,然而那個地方,是被嚴令禁止靠近的……”

她直起身,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正對著達左,“達左……如果你察覺到了我的想法,我希望你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我在發現你諸多不尋常之處時所做的那樣,這是……對等的協議。”

達左看著她的眼睛,走到只距離她一個拳頭的位置,上身微傾,把臉湊的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你說你已經知道了我一些事情,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沒有阻止你的理由才是。”達左伸出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我不是說過嗎,我很欣賞你的想法,如果你的至親真的在那裡,我想這次你可以圓滿一個夢了。”

“你會幫我?”

達左露出一個深沉的笑,不可置否。

“你的眼神告訴我,在這之後,你將去往他方……”莉莉娜突然有些孤寂地看著他說。

達左有些吃驚,她也許是自己來到學院以來,第一個能對自己觀察入微的人,或許在那天晚上的聊天之後,她有了不少的頓悟吧。

“誰又能預知未來呢?”達左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莉莉娜看著他的身影,眼光閃動。

大廳內,安潔與瑞安的舞步漸漸停息,無意之中,安潔的餘光閃過天台上的那兩個身影……

次日,一班眾人帶著留戀告別了公爵府,坐上由駐守區提供的軍用魔導車,向著永珍塔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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