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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沫，牧總叫你。”
“知道了。”
陳沫關掉手機，撥出一口氣。
牧金日老神在在靠著椅子，坐沒坐相，跟電視劇裡那些總裁風格截然不同，自成一派。
他朝陳沫招手，熱絡地說：“過來坐，沫沫。”
陳沫：“能不叫這麼噁心嗎？”
牧金日失笑，“你能不老繃著臉嗎？看著挺不容易親近的，咱倆到底誰是誰老闆啊？”
“行吧，”陳沫沒忍住，也跟著樂了，“找我什麼事兒啊，牧總。”
牧金日給她泡杯茶，陳沫直想翻白眼，這茶包她剛來公司的時候就落灰了，過去這麼長時間，還拿出來招待人呢。
“你那是什麼眼神兒？”牧金日嘖一聲，“可別小看這茶包，花我整整六位數呢。”
“真的假的？”陳沫趕忙端起來抿一口。
“慢點，騙你的。”牧金日眨眨眼，“超市大搶購，九塊九批發的。”
“？”
陳沫想把這口茶吐他臉上。
“好了不鬧了，說正事。”牧金日傾身往前靠，遞給她一份檔案，“上次專案做的不錯，但你現在的位置轉正還不足以服眾，坐也坐不穩。這是下個專案的大體資料，你可以有個心理準備。”
陳沫挺意外地挑起眉，“全權交給我負責？”
牧金日看著她，問：“怎麼？沒信心？”
陳沫晃晃手裡資料，“一定不辜負牧總的信任。”
“那......下班一起吃個飯？”
陳沫心裡的喜悅瞬間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她眼底情緒蒙了層霜，淡聲道：“牧總，過界了吧。”
牧金日雙手交疊，笑得漫不經心。
“沫沫，不論是你的個人能力，還是本身，我都非常欣賞。”他表情依然平靜，“公事上我珍惜你這樣的人才，私事上我想要追求你，這並不發生衝突，你說對嗎？”
陳沫把那份檔案重新放回桌上，牧金日眼眸深了。
“什麼意思？”
陳沫直視他的眼睛，認真道：“牧總，你想追求我？”
“是。”
“為什麼？”陳沫冷著臉，“你的追求毫無徵兆，這種突如其來的直白恕我不能接受，包括你給予的東西。”
牧金日嗤笑，“你這是在拒絕我？”
陳沫：“不應該嗎？”
牧金日怒極反笑，手指隔空點了點她：“好，你真是好樣的！”
他深吸口氣，儘量語氣平穩：“這份檔案拿回去，我不想說第二遍，出去！”
陳沫一語不發地轉身走了。
牧金日盯著她的背影，氣得不輕。
他拿手機給杜梨打了個電話，耐心在“嘟嘟嘟”的漫長等待中逐漸下降。
片刻後，那頭接起電話。
“喂，怎麼了小叔？”
牧金日起身走到窗前，城市面貌一覽無遺。
“聽說，牧北離家出走了？”
杜梨：“沒有，我倆鬧著玩兒呢小叔，他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離家出走呢。”
這姐弟倆一直關係很好，杜梨罵牧北罵的越狠，旁人越是不能多說他一句。牧金日心裡明鏡似的，不想聽她那些“護犢子”的話，直接開口。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抓緊時間給我把他弄回去。”
杜梨心裡起疑，試探著問：“小叔，你怎麼知道牧北他住陳沫家裡了？”
牧金日心裡冷笑，小崽子昨天鬼鬼祟祟守著公司門口，看見他也沒過來打聲招呼，這些年把自己折騰的沒個人形，不都是為了陳沫。
想到陳沫，牧金日氣得直咬牙。
他就沒遇見過這麼棘手的女人，一整個油鹽不進，做事又有她自己的一套原則。平日裡那些對付小姑娘的招數，擱她這兒壓根不起作用。
“小叔，你......”
“行了，沒用的事少管。”牧金日壓低聲音，“抓緊給我把他弄回去，我不想聽見關於他情緒失控造成任何後果的訊息，你給我盯牢點。”
杜梨心裡有氣，卻不敢反駁他的話。
這些年牧北情緒失控，弄出一堆爛攤子都是牧金日替他收拾的。如果鬧到牧家長輩面前，牧北連門都出不來，興許還會被軟禁。
杜梨咬了咬牙，她根本不敢想象牧北被軟禁的後果。
對於公司裡發生的事，牧北一無所知。
他趕在陳沫上班前，出門買好了早餐，等他補足睡眠起床時，已經快到陳沫下班的時間了。
桌上放的早餐有食用過的痕跡，牧北眼底劃過滿足的笑意。
垂眸看了眼時間，還早，來得及替她準備晚飯。
手機叮鈴一聲，杜梨來了訊息。
「回來一趟，有事。」
牧北眸色黯下去，猶豫半晌，回覆：
「晚一點。」
那邊沒了動靜。
牧北瞭解杜梨，如果不是發生很嚴重的事，她是願意讓自己待在陳沫身邊的。
他攥著拳，剋制負面情緒對他腦部思維包括情緒造成的惡劣影響，大口大口的呼著氣，眼眶微紅。
不能這樣，他想。
好不容易他可以重新出現在陳沫面前，不可以讓她看到自己難看的一面。
牧北頹喪的攤在沙發裡，垂著頭，落寞的像個耷拉著耳朵的大貴賓。
陳沫回來時，就看到這麼一個可憐兮兮的大狗。
“呦，怎麼了這是？”
牧北猛地抬頭，錯愕看著她：“你......你下班了？”
他眼底焦慮的情緒還沒散盡，陳沫依稀能感受到一點。她走到牧北面前，俯身摸了摸他的頭髮。
“今天翹班，一塊兒出去吃個飯？”
牧北仰著頭，他眼裡的陳沫，嬌小玲瓏，身段窈窕，一雙眼睛漆黑明亮，泛著溫柔笑意。
他蜷縮了一下手指，他們距離很近，他伸手就能把人攬入懷裡。鼻息間蔓延著她身上清新的洗衣液味道，宛若初春的青草，朝氣蓬勃。
“嗯？”陳沫歪了下頭。
牧北嗓子發乾，他緩慢的把自己的手擱到陳沫手心。
說來慚愧，人只要有機會，就會有淪陷。
杜梨說，一見鍾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有什麼關係呢，他想。如果代價的盡頭是暖陽，是希望，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勇氣。那麼，不管付出什麼，他都願意。
所有情緒崩潰的瞬間，我都用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