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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嫂在顧母強勢的目光下，只能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屋。
顧大嫂一離開，正屋的顧綿綿以及顧平平兄弟四人也作鳥獸散，紛紛各自回屋了。
顧母看著不知所措的顧父，想到幹了那麼久的活，到現在還沒吃口飯到底還是心疼他。
“飯在鍋裡溫著，想吃就自己去端，不想吃就倒了，你又不是沒長手。”
顧母典型的屬於那種嘴硬心軟的人，明明是關心人的話，可從她嘴裡說出來就不是很中聽。
顧父聽著妻子的關心，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顧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知所措了，緊張道：“孩他爹，你……你這是咋了？”
“我也沒說多重的話啊？”顧母產生了自我懷疑。
顧父搖頭，嘴角扯起一抹勉強的笑，“貴蘭，嫁給我，苦了你了。”
貴蘭，是顧母的閨名。
顧母被顧父這突然來的煽情弄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道：“你在老宅那邊又受啥刺激了？”
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
每次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保管是在老宅那邊沒討到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可顧父竟然在妻子面前紅了眼眶。
在顧母的恩威並施下，顧父將在老宅外面聽見的話一股腦全說了。
顧母氣得七竅生煙：“你答應他們了？”
顧父縮了縮脖子：“沒有！”
“我怎麼可能答應他們如此無理的要求？”
“我有那個銀子，不如送老大他們去讀書。”
顧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認為侄子再靠譜，那也不能喊他一聲爹。
顧母聽了顧父的話，這才消了一些氣。
顧綿綿的屋子就在正屋的旁邊，一牆之隔，再加上農村的房子不隔音，顧父顧母的談話全被她聽見了。
翻身打了個哈欠，還是睡一覺吧，畢竟晚上老宅那邊有一場硬仗要打。
睡夢中，顧綿綿竟然社死的夢見了昨天晚上的事。
一會兒那男人頂著一張人神共憤的神顏，咬牙切齒的說要她好看。
一會兒又一臉幽怨的指責她不負責，提了褲子就不認人。
顧綿綿可謂是好一陣水深火熱，直接被嚇醒了。
外面天還亮著，但是太陽沒有正中午的時候毒辣了。
顧綿綿出來的時候，難得的見家人都在沒有下地。
顧父顧母一臉的愁容，顧平平幾人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這詭異的氣氛，直到顧綿綿的出現才得以打破。
“閨女，是不是餓了？娘這就去給你做飯。”顧母收起臉上的愁容關心道。
顧綿綿搖頭，直接開門見山，“娘，你和爹中午說的事我都知道了。”
顧母無奈，瞥見自家閨女衣服上的補巴，想到二房和三房的每個季度每人都能扯一身新布做衣服。
反倒是他們大房，身上的衣服爛了就補，巴也是一個接一個的疊在一起，都多少年沒有做過新衣了。
“綿綿，委屈你了。”
她閨女生得這麼好，可她這個做母親的竟然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給閨女做不了。
“娘，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沒有誰委屈誰的說法。”
“我相信，只要我們一家人一條心，勁往一處使，一定能過上好日子的。”
“只不過，就算咱們再努力，可也架不住總有人惦記。”
“不管咱們到時候掙了多大的家務，最後也不過是便宜了二房和三房。”
顧綿綿已經想過了，她不求現在立馬跟老宅那邊劃清界限，但求自家這邊是一條心就好。
顧父顧母何嘗不知道這樣的道理？
可是自古以來孝道最大，更何況每次顧老爺子都拿孝道來說事，壓得他們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娘，待會兒不管爺奶說什麼，你們都記住兩個字，哭窮，先把今天這一關過了再說。”
姑父姑母一頭霧水，“哭窮？”
對於閨女說的哭窮，顧父顧母不是沒有這樣做過，可是最終的效果不佳啊。
顧綿綿知道顧父顧母以前也向老宅哭窮過，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老宅那邊達成了目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用錯了方式。
顧綿綿點頭，“對，不僅要哭窮，還要先發制人。”
“娘，待會兒你到了爺奶那邊，先開口問爺奶借錢，就說大嫂要生了，咱們家的錢在今年開春借給了二伯家的阿生大哥交束脩。”
沒錯，顧綿綿打算先發制人。
這幾年，顧老爺子總是隔三差五的代表二房三房向她們大房借銀子。
說是借，可沒有哪一次還了的。
這件事不管是在老宅那邊，還是顧綿綿家，都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這錢，借是借出去了。
還，是不可能的。
顧綿綿現在就是要把這件事擺到明面上來。
就算不能讓二房三房的將之前借的銀子還回來，但是能讓她們今後少打自家主意也是好的。
“爹，時間還早，你現在就去村長家、旺財叔家、反正只要是跟咱們大房走得比較近的人最好都去一次，就說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不管是借錢也好，借糧食也好，反正就是要越多人知道咱們家過不下去了，沒錢了。”
“記住，表情一定要有多惆悵就有多惆悵。”顧綿綿著重強調了下。
顧父有些迷茫，“這能行嗎？”
顧母白了他一眼，“聽閨女的，準沒錯，還不趕緊去？”
顧父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閨女，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顧母神色擔憂。
“等。”
“等？”
顧綿綿點頭，“等爹回來之後，咱們先吃飯，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跟二伯三伯要賬。”
“啊？”顧母實在是有些摸不透閨女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萬一你爹還沒有回來，你爺奶她們就叫我們過去了怎麼辦？”
“不會的，爺奶是不可能讓我們吃他們一粒糧食的。”顧綿綿肯定道。
太陽逐漸西斜，顧綿綿讓顧母將中午剩的飯菜熱了熱，等顧父回來就開飯。
在此之前，顧父顧母他們已經好幾個月都一天只吃一頓了，今天突然吃個晚飯，讓他們好一陣不適應。
不過想到今天賺錢了，就當是慶祝吧。
“大哥大嫂，在家呢？爹孃找你們有事，讓你們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