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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青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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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週末,李成武起得晚,此時和華叔兩人在廚房裡吃早飯。

許家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砧板臺旁還擺了一張小餐桌,人少簡單的時候就在這裡吃了,餐桌上除了飯菜,還擺了幾本賬簿。

“我昨天去了一趟76號,林立國還在審問鄭玉琴同志,連孩子都不放過。我聽審訊室的記事員說連日用刑鄭玉琴同志已經奄奄一息,看來我們要儘快行動了。”

“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傍晚六點行動,晚飯時間是敵人最為放鬆的時候。這次我們派出了一個小分隊,一部分人帶著武器開車假裝送補給進去,另外一部分人分開喬裝打扮潛進去,等時間一到內應的同志從裡面開啟監獄的門我們就衝進去救人。”

“這個辦法好是好,後面怎麼撤退?”

華叔指划著桌面的地圖小聲地說:“都想好了,76號後面是一條巷子,我們預先安排好兩輛小車,炸開圍牆後就從那裡突圍。把人接上後兩輛車會分開走,一輛往馬路上開用來吸引敵人追趕,另一輛開進巷子東頭五百米的地方把人放下來,巷子裡有我們剛租的房子,等這事平息了再把人轉移出去。”

李成武尋思了一下,“好的,到時我會安排老五去那邊街區查案,一旦出現問題還能幫點忙。”

“先生,這是第一季度的收入支出,如果沒問題我就把款結給人家了。”華叔收起桌面的賬簿,支了錢匆匆出去結賬了。

許若蘭躺在椅子上看書,時不時還被六妹騷擾一下,不一會沈鳳清就膩歪跑進廚房來,“四哥,你好懶呀,現在才起來。”

“你懂什麼,等你結婚嫁人了你也賴床。”李成武一本正經地愚弄著這個六妹。

看著沈鳳清沒大沒小的樣子,想起了1931年在東北黃泥嶺戰役受傷時,如果不是她堅持要救自己,恐怕......她那時才十七八歲,轉眼現在都是一個大姑娘了。

沈鳳清當然聽出了這其中的曖昧,畢竟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臉上一紅還想在四哥面前耍嘴皮子。

“還說?還說讓你四嫂把你嫁出去。”李成武這招對付她還是挺有用的,立時不出聲了。

這時許若蘭進來接過四哥的話,“是要嫁人了,要不整天在家裡胡鬧,讓人好不得安生呢。”

沈鳳清一看四嫂心也大了起來,“四嫂,你怎麼和四哥一個心思啊?我可不嫁人,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許若蘭笑了笑,“我不就是和四哥一個心思嗎?”說完含笑地看著四哥。

李成武此時已吃完,一邊洗手一邊說,“今天天氣不錯,我陪你去郊區走走?”

許若蘭受寵若驚似的,卻打心底高興,“喲,我的局長大人,你今天心情不錯呀。”

小車開在去青西郊野公園的方向,路雖然顛簸了一些但還好走,只是一路上日本人設卡檢查就有兩三處,且每處都要仔細盤查,幸好李成武出門時帶上了證件,這才一路順利到達目的地。

青西郊野公園在青浦區金澤鎮紫蓮路邊上,是上海一個很大的溼地公園,公園裡有多樣的水生植物,堪稱上海天然的本土水生大觀園。這裡也是各種鳥類重要的棲息地,時值春夏交替之際,成百上千只白鷺在林中築窩繁殖,這是難得一見的光景。

一路過來,許若蘭都是興高采烈的,偶爾倚在四哥的胳膊上含情脈脈,偶爾望著外面的驚歎景色漂亮,李成武覺得她好像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光。唯一讓許若蘭心情鬱悶的是四哥讓雨生跟著來開車,更颯風景的是六妹也跟著來了,坐在前面一直說個不停,嘰嘰喳喳象只百靈鳥似的。

一行四人逛了半個郊野公園,兩個女人在前面追星逐月指指點點笑個不停,走進公園,大家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就在這一刻,雲淡風輕,迴歸本真的他們與自然相視而笑。在這裡他們感受到周圍的空氣是那麼的清新,寧靜中流動著花香般純美的氣息,近處的樹木,安靜地佇立著,悠閒地享受著那穿越薄霧的陽光;遠處的薄霧,將遠處的群山籠罩在一種縹緲的氣息中,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而霧靄籠罩中的山巒,更讓人有一種因心動而嚮往的渴望。

坐在草地上,許若蘭傍在四哥的肩膀上,悠悠地看著藍天,喃喃自語地說:“如果天天都能像這樣,那是多麼美好的生活。”

李成武伸手環抱許若蘭,心想戰爭讓生活失去了往日的安詳和寧靜,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瘡痍和毫無生氣的哀嚎。美好的生活是我們每個人都希望的,現在整個國家硝煙四起,在這日朗風清的日子裡,日本人侵略的炮火響徹雲霄。戰爭給我們留下的是鮮血、是傷悲、是毀於一旦的家園、更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想到這裡,他把許若蘭抱得更緊了,有什麼比珍惜眼下是更重要的?

下午來到了青浦區的另一名勝古蹟朱家角鎮,澱山湖畔的朱家角古鎮,在悠久的歲月盪滌下,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古鎮內河港縱橫,長街沿河而伸,明清建築依水而立,石橋古風猶存,名勝古蹟比比皆是。

傍晚時分,李成武看大家心情愉悅,許若蘭遊意盎然,就應允玩到晚上再回市區,大家一聽更是歡聲鵲起拍手叫好。一時間,六妹拉著雨生遠遠跑到了前面,許若蘭和四哥相視而笑,牽起手追趕上去。

趁著夜色微濃,華燈未亮,李成武牽著許若蘭穿梭在弄堂小巷裡,靜靜的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只是從青石板路上慢慢走過,從斑駁的拱橋下輕輕穿過。走累了,許若蘭就趴在四哥的背上,一路走來好不逍遙。然後走進臨河的古舊茶樓,品一杯清茶,嘗一塊糕點,賞一曲評彈,可能雖然並不是很懂唱詞,但跟著打起節拍,哼上一段,還是別有韻味的。許若蘭握著四哥的手,時不時深情地看上一眼,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都說旅遊出走的是心,讓心放飛讓心情愉悅,而身體卻是疲憊不堪的。此刻,玩耍了一天的兩個女人都在車上睡著了,一個伏在座位上,一個伏在李成武的懷裡,睡得都像個孩子似的。

車在回城的路上依然遇上幾處檢查的哨卡,只是進城時比出城的時候要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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