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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電梯跳動的數字，凌波突然感覺全身發軟，這機會他是抓住了嗎？當提出回扣的時候他多麼希望劉總會一口回絕，那麼他就可以回覆聶薇對方無論提出任何條件都無法說服，那樣便可以讓創文從惡性競爭之中退出來，他也就避免成為這一不當競爭之中的說客，他沒想到劉總會改變主意，難怪聶薇會提出如此高的回扣，她是早就預料到劉總可能會接受這樣的條件，公文包裡的手機響了，又是聶薇打來的，“喂？”他有氣無力地接通了手機。
“怎麼樣，見到劉總了嗎？”聶薇問。
“嗯。”凌波說。
“事情談得怎麼樣？”
“劉總說他考慮一下。”
“那就是還有希望？”聶薇笑著問。
“應該有。”凌波心裡嘆了一口氣。
“是你的創意打動了劉總？”
“不是......”凌波頓了一下，“我說了回扣的事情。”
“看來.....同流合汙也不難啊？”聶薇笑了。
“你不是說我本來就是一個爛人嗎？是我不應該把你拉進泥潭的。”凌波苦笑著說。
聶薇怔了一下，“好了，你明天回公司吧。”她強壓下心裡莫名的煩躁說。
“我能不能請幾天假，過幾天再去聯絡其他客戶？”凌波覺得自己必須試著從泥潭裡把腳拔出來，否則就沒有辦法繼續向前走了。
“你回創意部，有幾個工單需要你來完成。”聶薇平靜地說。
“可劉總還沒有決定是否繼續和我們合作，你不是說......”凌波記得她曾說過如果非樂拿不下來，是不會讓他回到創意部的。
“劉總合作不重要，我只是要看到你為公司有沒有放下個人得失的決心。”聶薇說。
“我個人的得失能比得上公司的名譽嗎？創文還沒有到夾縫裡搶麵包渣的境地。”凌波長舒了一口氣說。
“怎樣生存是由我和公司的高管來決定的，而不是你。”聶薇冷漠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到凌波耳朵中，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如果你明天不回創意部，那以後也別踏進創文的大門了。”
凌波真希望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地說一句“我要辭職！”，可還沒有找到下家，他怎麼能輕易辭職，雖然能接到點私活，可掙那點錢根本不足以維持他和父親兩個人的生計，真正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是他才對，“今天我想休息一下，明天回創意部。”他只能在聶薇面前妥協，打完這個電話他抬頭向上看去，這才意識到這裡是地下車庫，是根本看不到陽光的。
“喲，回來了，怎麼灰頭土臉的，是大個大客戶沒有談成吧？”凌波剛走進公司郝立德就走上來嘲諷著。
“聶總說有工單回來讓我做。”凌波懶得搭理他。
“給你發郵箱了，好好幹啊，別哪哪都不行，你在兩個部門反覆橫跳看得我眼都煩了。”郝立德正說著突然看向凌波的身後，嘴角上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嬌嬌，你這麼早就來了。”他的語氣也溫柔了。
凌波也轉身向自己身後看去，身後的尹嬌嬌一臉冷漠地從他身邊走過，走到她的工位坐了下來。
“我們嬌嬌可算是認清楚人了。”郝立德一點也不在乎尹嬌嬌對自己的無視，反而得意洋洋地對凌波示威著。
“嬌嬌可是早就認清楚你了！”凌波的肩膀搭上了一隻手，他扭頭看了一下，果然是他的助攻莫北方到場了。
“凌波，那幾個工單你快點做完，我還要稽核 ，別浪費了我的時間。”郝立德在創意部最忌憚的就是莫北方和尹嬌嬌，但在開溜之前仍不忘在凌波面前擺一下官威。
“這孫子，整個一欠揍！”莫北方對著郝立德的背影揮了一下拳頭，“那個劉總你談得怎麼樣？”他問凌波。
“不知道，他只說要考慮一下。”凌波低下頭說。
“那就是有希望啊？我去聯絡他們直接被拒了，你小子可以呀，真的可以來搶我的飯碗了。”莫北方並沒有在嘲諷凌波，他是真的替朋友高興。
“也不一定。”凌波苦澀地笑了一下，他現在真的希望那位劉總經過深思熟慮不接受那樣沒有底線的誘惑，他也就不必成為給這個行業抹一道黑的人了。
“嬌嬌對你還那樣？”莫北方也沒再追問，他更關心的是自己朋友的感情問題。
“郝組長不也說嬌嬌認清我的為人了嗎？這樣更好，省得你說我拿別人當備胎，也不用我再和她說清楚了。”凌波淡然地說。
“我看未必吧，認清一個人要花這麼長的時間？嬌嬌只不過是在做抉擇。”莫北方有不同意見。
“抉擇什麼？”凌波問。
“抉擇到底她是該愛你還是放棄愛你。”莫北方說。
“滾。”凌波推了他一下，“出去我耳根子還清靜一點，回來就要受你的聒噪。”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莫北方突然詭譎地笑了一下，“凌波吐血了！”他突然大喊著。
“你胡說什麼？”凌波忙驚地捂住他的嘴，知道莫北方愛開玩笑的同事只是向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去忙了，而尹嬌嬌始終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你完了。”莫北方拉下凌波的手震驚地說，“這要放在平時你就是手指磕破點皮嬌嬌也肯定奔過來了，她這是徹底死心了！”
“能不能別開這樣的玩笑？”凌波黑著臉說。
“你是讓我別開玩笑，還是別試探嬌嬌的真心？”莫北方笑著問。
“你還不滾？”凌波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背上。
“你完蛋了！”莫北方呲牙咧嘴地揉著後背離開了，凌波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坐了下來。
莫北方的那一聲喊沒驚動尹嬌嬌，倒讓坐在辦公室裡的聶薇驚了一下，她忙撲到窗戶透過捲簾向外看去，凌波哪裡吐血了，他正和那個莫北方拉扯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口狂跳的心，心裡恨恨地罵了一下亂開玩笑的莫北方，又看了一下手錶，再一次看向工位上坐著的凌波，“暴風雨快來了。”她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