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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想在外面玩了，我們回去吧。”
有了這麼個插曲，長平再沒了逛集市的興致。
“好。”
朱慈烺淡淡應了一聲，隨後便帶著長平回到了嘉定伯府。
...
而回到嘉定伯府之後，長平似乎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默了許多。
原本那個精力旺盛、活潑的過頭的小丫頭，現在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跟著李若璉學本事。
就連費貞娥都受到了影響，作為公主的貼身侍女，朱慈烺要求她以後可以擁有足夠保護公主的實力，但現在看來公主都要比自己強了怎麼行？
所以，長平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費貞娥就使出兩百一十分的力來陪練！
再加上兩個人似乎天生就適合學武，長此以往，兩個人進步的速度讓李若璉看了都直呼“練武奇才”，甚至還專門為了兩個姑娘量身定製了一把長劍和一把短劍！
因為錦衣衛的武器無論是繡春刀還是長槍弓弩等其他兵器，大多都主打一個大開大合、力大飛磚！
對於力量先天就比男人弱的兩個姑娘來說，輕盈銳利的長劍或者善於隱藏的短劍才是最適合她倆的武器，這也是朱慈烺很早之前就開始考慮的事情。
而李若璉作為兩姑娘的“師父”，也是在朱慈烺的委任下根據長平和費貞娥的習慣，專門去京營找李國楨，讓他手底下的鐵匠營精心打造了一把長劍和一柄短劍！
甚至打造裝備的錢都是李若璉自己出的，名曰：“此乃師父送給徒弟的禮物~”
如此這般，當一把劍身通體雪白、泛著冷冷白光的長劍和一柄通體碧綠、泛著淡淡光澤的短劍被李若璉拿出來之後，兩姑娘開心得連睡覺都要抱著自己的武器睡，看得朱慈烺是一陣好笑。
“看來，我大明歷史上說不定又能出現兩位實力震驚世人的奇女子啊。”
“殿下所言極是。”
嘉定伯府內，朱慈烺和李若璉兩個人相視一笑。
。。。
當然，不僅是長平和費貞娥這邊有很大的進步，另一邊在王承恩組織下練兵的錦衣衛也同樣進步神速！
中途加入錦衣衛的周世顯沒有一點世家公子的架子和自負，不僅跟上了錦衣衛高強度的練兵，甚至還跟一眾草根出身的兵士打成一片，融入集體的速度簡直不像是第一次接觸普通士兵。
而一開始被朱慈烺強行塞進去的太監小李子，縱使先天不足，也仍是咬著牙完成了每一天的訓練任務，激得其他不“缺斤少兩”的猛男更是一點都不願意被比下去。
如此，日子便在物理意義上的緊鑼密鼓聲中一天天過去。
崇禎十六年轉瞬即逝，歷史上的節點，崇禎十七年——
就要到了！
...
崇禎十六年的最後一天——大年三十。
這一天，朱慈烺給全錦衣衛的將士們放了年假，讓苦苦訓練了兩個月計程車兵能回家過年，也能緩解一下長時間練兵所帶來的難免的疲倦。
而他自己則帶著長平與侍女費貞娥以及太監小李子，準備回宮。
兩個月的練兵，他們四個常年居住皇宮的人都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是身先士卒、自放身段與錦衣衛一同操練、打成一片的朱慈烺，就連先天不足的太監小李子，他的臉龐都不像兩個月前那般陰柔，反而變得無比陽剛，看上去甚至比正常男性還要有男子氣概！
長平公主和費貞娥更不必多說，她倆雖是女兒身，但經過李若璉毫無保留的教導和她倆自身的努力，雖然不能說實力過人，但在有武器傍身的情況下也比一般沒學過舞刀弄槍的成年男性強了！
...
“快兩個月沒回皇宮，也不知道娘看到我現在樣子會不會嚇一跳！”
回宮路上，長平腰間別著李若璉送她的長劍，臉上則努力板起一副“神功”歸來的“堅毅”模樣，看得身旁的朱慈烺一陣好笑。
“放心吧。”朱慈烺面帶笑容：“你這次回宮，不僅是母后，就是父皇也肯定會為你的成長而高興的。”
“呃...”
聽聞朱慈烺所說，長平突然小臉一垮，然後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哥，其實爹根本就不知道我跑去錦衣衛了....”
時隔一個多月，長平終於是坦白從寬了，但朱慈烺卻是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我愚蠢的妹妹呦~你該不會真以為你那點小伎倆能躲過父皇的眼睛吧？”
“啊？”
長平一愣，半晌才明白過來並小心翼翼地問道：“哥....難道爹其實知道我跑去錦衣衛的事情？”
朱慈烺挑了挑眉頭：“你說呢？”
“......”
長平頓時身子一僵，站在原地。
隨後冷靜思考、陷入沉思、內心掙扎、理性辨識、恍然大悟！
指著朱慈烺怒聲：“哥，你這個叛徒！”
“哎？”
朱慈烺眼角一抽：“不是你這幾個意思啊？罵我作甚？”
然而，長平卻噘著嘴氣鼓鼓地說道：“我出宮的事情娘說了會替我保密，貞娥也不可能敢洩露半點，所以一定是你跟爹告的狀！”
嗯？？？
朱慈烺懵了，這什麼邏輯？
恕我直言，你當初想來錦衣衛的事情，甚至一開始還是李士淳最先告知我的，而且母后說替你保密，但她那時候就已經跟父皇商量過了！
當然，朱慈烺不會出賣自己老媽，所以他便白著眼解釋道：“我二百五的妹妹呦~”
“那駱養性管理著的老——錦衣衛是被冷落了不假、是廢物了一點不假、是腐敗了一點不假，但他們不是徹底死了，父皇為了穩定，可是一直留著那十幾萬人呢。”
“而且作為御用諜報機構，就算那幫飯桶再怎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但你偷跑到我這裡的事情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駱養性現在可看不慣我這太子新組織的錦衣衛，天天派人在練武場周圍盯著呢。”
朱慈烺此話沒有假，駱養性那廝被搶了指揮使的頭銜之後雖然面上不說，但背地裡一直頗有怨言。再加上朱慈烺決定新組一支錦衣衛，而老錦衣衛的十五萬人沒個管理也肯定不行，所以崇禎跟朱慈烺一合計，還是讓駱養性接著管那些酒囊飯袋，以防軍心不穩。
結果那廝就天天派人來朱慈烺這邊的練兵場轉悠，雖然核心的情報打探不到，但長平這麼大個公主跑過來就不回去了，還是瞞不過去的...
“原來是那個叫駱養性的！別被我抓住機會，要不然一定讓他好看！”長平氣得直咬牙。
“對啊~對啊~就是那廝！”
黑鍋丟給駱養性去背，這既保證了自己家庭內部安穩，又能往丫的身上潑髒水，何樂不為呢？
桀桀桀桀~
朱慈烺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總感覺殿下正在誆人，但我不敢亂說。”
“總感覺公主被忽悠了，但我不敢亂說。”
身後，拎著大包小包充當苦力的小李子和費貞娥，心照不宣的都選擇了老老實實不說話。
...
......
當天晚上，大年三十的明月被層層雲霧遮擋，讓除夕夜的天空顯得有些陰沉，
與此同時，在周皇后的坤寧宮院內，崇禎與周皇后還有袁貴妃等幾個妃子，以及朱慈烺和長平、昭仁、朱慈炯、朱慈炤幾個兒女在這裡吃年夜飯。
只是，跟印象中闔家歡樂開心跨年的樣子不同，此時的眾人雖然聚在一起吃了年夜飯，雖然在有說有笑地聊天，雖然也在一起守歲...
但在這輕鬆的氛圍下，卻有著一種無形的壓抑。
滿頭白髮的崇禎臉上帶笑，看上去暫時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但作為長子的朱慈烺和作為次女的長平，都從崇禎的神情中看到了憂愁。
朱慈烺偷偷拍了拍長平的肩膀，長平心領神會，“開開心心”地叫上弟弟妹妹們去院子裡放鞭炮，而崇禎也示意周皇后等一眾后妃去陪孩子們到院子裡玩鬧。
等人都走了以後，朱慈烺來到崇禎身邊坐下，臉色平靜地發問：“父皇，前線戰事不容樂觀？”
“.....唉——”
崇禎長嘆了口氣，憂愁開口：“在你練兵的這兩個月裡，天下形勢變化劇烈，闖賊李自成已經完全佔據了西安府，與這京城之間只剩下了山西和北直隸作為緩衝地帶啊...”
果然...
朱慈烺心中微嘆，李自成那邊的進軍速度與歷史上一般無二，如果所料不差，明天那鳥人就該稱帝了...
“慈烺...”
崇禎愁眉苦臉地看向朱慈烺。
朱慈烺心領神會，不用崇禎再多問就主動說道：“父皇，您且安心，新錦衣衛的操練兒臣一點也沒落下，最多到二月份就能挑起大梁！”
“雖然人數不多，但我絕對能保證他們的忠心和實力，他們絕對能帶領咱這一家老小和對朝廷忠心的大臣們及其家眷——平安南遷應天府！”
朱慈烺斬釘截鐵的一劑定心針下去，讓崇禎臉上的愁雲散去了一些。
“如此...甚好....”
崇禎十六年的最後一天，就這樣在崇禎的強顏歡笑中度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