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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人,剛才你作的詩詞被傳入他們耳裡,這些人都傻眼了,灰溜溜的離去了...”
寒菊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
徐猛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掛著壞笑,想來姜家三人應該像三條落水犬,難堪至極。
姜柔也是忍俊不禁,仰著脖子一臉憧憬的樣子。
“夫君好厲害啊,能作出千門萬戶曈曈日,還有東方夜放花千樹這種詩詞!”
雖然最後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像是在寫女俠一樣,但她還是很喜歡。
在自己心裡,夫君有好多層樓那麼高呢!
徐猛要是知道姜柔所想,怕是會感嘆一句,我妻善哉。
大度的女人,總是有福氣。
但男人不能大度,沒有邊界的退讓,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有些時候必須去做一些‘罪惡’的事情,以此保護家人和朋友。
這時,吳舉人揣著紙條和一個木匣子匆匆趕來:
“徐公子,今年元宵詩會的彩頭你還沒拿,共二十兩銀子。”
徐猛稍作驚訝,原以為登高放花燈已是獎賞,畢竟這事實在太震撼了,試問哪個文人書生不想要?
二十兩銀子確實挺多,都能買一圈俏丫鬟,放在屋裡打窩釣魚了。
吳舉人見他猶豫,以為又要把銀子散了,連忙把木匣子塞過去,小聲道:“徐公子,這銀子是官府發的,還請收下。”
“啊、好,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徐猛摸了摸腦袋,其實他並沒有那種想法,最近花錢的地方還蠻多的。
比方說,宅府遲早會買下來,馬車之類的也添置,而後需要僱車伕,每個月又是一筆錢了。
吳舉人放下心來,不由調侃道:“徐公子,這幾天怕是有不少人要上門拜訪了,你這首青玉案·元夕一出,扶南城的文人還怎麼寫元宵啊...”
“哈,這實在是抬舉在下了。”
徐猛把沉甸甸的木匣子放進衣兜,拱手道:“文人作詩,如武者賣藝,不過是花拳繡腿,論起治世安邦之類的大事,在下...”
“徐公子謙遜了,郭大人可是跟我講過,你在刑罰上有所見解,跟他不謀而合。”
吳舉人若有所意的說道。
徐猛苦笑了一下,自己倒是忘了這茬。
為時不早,兩人客套了幾句,便各行離去了。
回永陽坊的路上,不知為何,徐猛總是心神不寧,心裡一直掛念著那位女俠的傷勢。
中箭後還能在房頂亂蹦,看樣子傷的不算很深,或許箭矢都拔了出來...
當時在高臺看見她,貌似在原主家的方向?
也是,衙役肯定會搜捕,只能在附近找個空房子躲起來。
到了家門口,徐猛給車伕付了銅錢後,鬼使神差的跟姜柔說道:
“娘子,歸義坊那邊還有事情,我要過去一趟。”
姜柔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挽起耳邊的髮絲,淺笑道:“夫君,你去就是了,只是...不要出什麼事,奴家會擔心的。”
徐猛鬆了一口氣,有個善解人意的妻子,真是太好了。
他將木匣子交給寒菊後,囑咐她照顧好姜柔,便重新搭上了馬車。
“主、主人,這麼多錢呀...”
寒菊注視著馬車緩緩駛離,眼神警惕的掃了下週圍,連忙拿著木匣子跟姜柔進屋。
......
此時夜深,歸義坊街頭燈火寥寥,夜遊的行人少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尋花問柳的狎客。
此狎客非彼俠客,但都是勇者,只是勇氣用的地方不同。
徐猛提著個紙皮燈籠,學狎客們將衣領豎起,遮住自己的半邊臉。
沿著街邊,果然有所發現。
在原主家的牆邊,落了幾滴血珠,牆上還有踩踏攀爬的痕跡,想來是拖著傷軀,不能一步蹦上去。
徐猛略作思索,用鞋底把血珠擦去,又撿了捧塵土抹在牆上。
嘎吱——
院門被緩緩推開,徐猛收起鑰匙,跟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往屋裡走去。
他心裡也沒底,萬一女俠毫不猶豫的動手怎麼辦?
不會一槍把喉嚨戳穿吧...
想到這裡,徐猛打了個哆嗦,心驚膽戰的邁著步子,嘴裡小聲唸叨:“這是我家,遇見女俠,我不怕不怕啦...”
此刻,他前腳踏進屋,一陣寒風恰好襲來,把燈籠吹暗了。
徐猛沒聽見動靜,裡面也空落落的,只是有股刺鼻的血腥味...
“女俠,饒命!”
剎那間,燈籠的火光亮起,同時地面倒映出房樑上的身影。
——緊接著,槍尖橫在了徐猛的喉結處,他甚至不敢咽口水,提著燈籠的手臂打顫個不停。
鍾靈秀顯然是受了傷,語氣飄忽道:“我不會亂殺無辜,你、你勿要驚慌。”
“好的女俠。”
“現在告訴我,你是誰,來這裡幹嘛?”
徐猛感受到槍尖往下了些,暫且安心了,簡潔明瞭的回答:“在下徐猛,是個書生,這是我家。”
“你家?”
鍾靈秀蹙起眉頭,質問道:“我看你是個小賊還差不多,這裡家徒四壁的,連個被褥都沒有,住的了人嗎?”
“此事說來話長,女俠若是不信,衣兜裡有家鑰匙可以作證。”
鍾靈秀遲疑了下,把捂著傷處的手放下,往徐猛腰間摸索了下,又迅速縮回傷處。
“我信你說的話了,等等...”
“你怎麼知道我是女俠,而不是女賊?!”
鍾靈秀雙眼一瞪,槍桿也順勢抬到了下巴的位置。
徐猛連忙嚥下口水,坦白道:“女俠,我之前在金花廟的位置見過你,所以認出來了...放心,我不會上報官府的。”
“呵,你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膽敢窩藏懷罪之人?”
鍾靈秀吃痛,冷哼了一聲:“我殺了城裡的杜員外,現在衙署上下都在追捕我。”
徐猛愣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麼殺他?”
“為什麼?他害死了我姐姐和肚子裡的孩子,一命償兩命算是便宜他了。”
“...這樣啊,那是該死。”
鍾靈秀輕挑了下猶如二月初春的柳葉眉,玩味道:“我被抓到只有死路一條,你若是包庇,同樣也逃不過去。”
徐猛這才明白,自己惹了多大麻煩。
當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出賣對方,這是原則問題。
忽然間,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官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