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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牛老實語氣淡然依然揮舞著錘子，頭也沒回。
方緣突然愣住了，大黃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過來幫我打下手。”牛老實語氣淡然，卻並沒有發怒。
方緣懸著的心放下了，老老實實的過去。說是打下手，其實是方緣在旁邊看著他打鐵，牛老實一遍打鐵一遍講解，一步步解說，打鐵時對力量的掌控，如何節省體力，淬火到打磨。
在牛老實的解說劍身也逐步形成，上面的紋路甚是好看。
牛老實停下手上的動作，不再解說，突然道：“早上活動活動也挺好。”
方緣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驚喜大叫：“太好啦，師傅。”
牛老實並未回頭淡然道：“好好學，以後別丟老子的臉。”
繼續開始鑄劍和講解，只是嘴角微微上揚。
鐵鋪的生意慢慢的熱絡起來，有人來取劍，有人委託鑄劍或是修補鐵器。
牛老實的鐵鋪不僅價格實惠，牛老實的手藝也是一絕，許多人慕名而來，生意倒也是火熱，閒暇時還會幫鄰居們免費修補一下鐵器農具什麼的。鄉親們也會送蔬果，關係也是和睦。
傍晚黃昏，鐵匠鋪也關鋪了。
內院陳設簡單，有一棵老桃樹，樹下有一石桌石凳，旁邊還有一個小木屋。
牛老實和方緣坐在石桌前吃著桃子。大黃則在小木屋裡面趴著，很是悠閒。
突然傳來敲門聲，是隔壁王家大娘。
“牛師傅，在家嗎，院裡的棗子熟了，我家老漢讓我給你這邊送點。”
“咋這麼客氣，進來坐會，方緣給王嬸拿個凳子。”牛老實招呼道。
“不用，不用，我就過來送點棗子，還得謝謝牛師傅幫著修的斧頭呢，我家老漢說那斧頭現在可好使了，還是牛師傅的手藝好。”
“那麼客氣幹嘛？都是鄰里鄰居的，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正好我這桃子熟了，給你家虎子帶點回去。”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天色漸漸黑去。村子彷彿被按下的暫停鍵恢復了寧靜。大家沐浴更衣就寢。只有少數幾戶燃著油燈。
次日清晨，方緣和大黃這次正大光明的跑出院外，因為有了牛老實的首肯，便不再顧慮，在街上嬉戲。
“大黃，我去聽課了，你先回去，上次就被你害得被發現了。”
“嗚～”大黃神色黯然，表情有些委屈。
“好啦好啦，乖，晚上在陪你玩。”方緣摸了摸大黃的頭安撫道。
哄了許久，大黃回去了，方緣便獨自一人跑去私塾外偷聽。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老先生的聲音響起。稚童們也跟著朗誦，私塾的孩子有大有小，聲音參差不齊。
方緣在窗外跟著默讀。當先生教寫字的時候，便用樹枝在地上跟著一起寫。
“下課。”先生說道。
眾學子起身鞠躬。
“先生再見。”
方緣聞聲擦掉地上的字跡，轉身逃離。
老先生剛出學堂，看到昨日的頑童離去的背影。
當先生走後，學生才陸陸續續的回家。
日復一日，老先生也發現了窗外大約五六歲的頑童。幾乎每天準時會出現在那裡，在地上寫寫畫畫。只是之前那條大黃狗卻不見了身影。
見他並沒有出聲打擾到學堂。也就沒有將其驅離。只是日子久了，心裡難免有些好奇。
老先生交代了讀書練字的任務。靜悄悄的出門，只見那玩童還在地上寫寫畫畫。靜悄悄地走至其身後。
驚奇的發現頑童寫的字居然是自己課堂所講。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字跡工整，並無錯別之字。難免心中驚奇。突然開聲道：“你是誰家的孩童？”
方緣一愣，有一種做壞事被抓住的窘迫。
老先生見方緣沒有回答，便繼續問道。
“你今年幾歲？可曾啟蒙？”
“六歲，未成。”方緣搖的搖頭。
老先生驚喜不已。不禁說道：“地上之字可是你近日所學。”
方緣點了點頭。
“善哉善哉！”老先生高興不已。自己恐怕是遇到天才了，相比於自己學堂的學生此子天賦異稟。短短數日便學會了書寫千字文。
“近日可是在窗邊聽講？所講內容可知乎？”
方緣又是點了點頭。
“千字文可會背誦？”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短短數日，便會背誦《千字文》。其天資聰穎遠勝學堂學子。
“妙哉，妙哉！你可願隨我讀書？”
方緣呆呆點了點頭。
“可我沒有錢。”
“無需束脩，無需束脩。”老先生高興的笑道。
“去告訴其家父。明日隨我讀書。”
方緣有些興奮，難掩笑容。在這裡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在鐵匠鋪就曾聽聞讀書人如何如何了得。江湖俠客言語中無不表達的對讀書人的敬仰。
回到鐵匠鋪，牛老實一眼便看出了方緣的興奮之色。
“可是遇到什麼喜事？”
“沒...”方緣支支吾吾，心中是有所顧慮的，萬一先生只是說說而已。或是剛進去不久被趕走。還是等先穩定下來，再告知師父。
方緣繼續跟在牛老實身邊學習打鐵。
牛老實明顯看出方緣心不在焉。對著他頭上一頓敲打。
“打鐵要用心，馬虎不得。”
“要靜下心，沉住氣，一錘一錘打在鐵上。”
“知道啦，師父。”方緣吃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