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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縣城的青樓,突然傳來嘈雜的打鬥之聲。
“你個殺千刀的,白嫖到我們福香樓頭上了,沒錢也敢來玩姑娘,給我往死裡打。”老鴇指著地上的窮酸書生狠狠說道。
幾個打手對著地上抱著頭的書生狠狠地敲打。
而旁邊卻有一個痛哭的女子,想要撲上去保護自己的情郎,可惜被幾個中年婦女給拉住了。
“莫媽媽,你別打了,別打了,你就饒了他吧,都是我自願的。”清秀女子淚眼婆娑,看著地上的情郎滿眼全是心疼。
“你個殺千刀的,讀書的本事沒有,玩女人倒是有一套,倒是把我家姑娘哄的死心塌地。”老鴇的聲音尖銳而刻薄。
清秀女子見老鴇沒有反應,便立馬跪下去,使勁磕頭。
“莫媽媽,求你放過他吧,求求你了。”女子邊說邊磕頭語氣帶著哭腔。
地上的男子被打得奄奄一息,但嘴上卻還在喃喃的叫著。
“青兒,青兒.....”
周圍許多客官紛紛圍了上來,交頭接耳並對此指指點點。
老鴇見書生咽咽一息,再打下去可能會沒了命,大庭廣眾惹上了人命官司也不划算。
“起來吧,今天就饒了他,再有下次我連你倆一塊收拾。”
女子邊哭邊磕頭。帶著哭腔說道:“謝謝莫媽媽,謝謝莫媽媽。”
隨後幾個打手下,像扔死狗一樣,把書生扔到了街上。
夜深人靜,一位姑娘偷偷的溜出了福香樓。
破舊的小屋,滿是傷痕的書生躺在床榻上。
突然房門被悄悄的推開,一位戴著面紗的女子緩緩走到床前。
正是今早的青樓女子,緩緩俯身輕撫著情郎的臉。
書生似乎有所感應,睜開眼竟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可人兒。
“青兒。”書生激動地握住了女子的手。
“許郎。”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煙。
“許郎你快走吧,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說著掏出了袖口的荷包裡面就是幾十兩銀子。“這些你拿著。”
“不可,這是你贖身的錢。”書生抗拒的將錢推回去。
女子見此哭著搖頭。把荷包往男子懷裡塞。“許郎,你就拿著吧,這些錢與我贖身而言不足十一,如今你有傷勢在身,又要進京趕考,這些正好作為藥錢以及盤纏。”
書生動容,眼裡忍不住流出清淚。
“青兒,等我考取功名回來娶你。”
“我等你.....”說罷兩個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對二人而言,恨不得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短短的相擁,彷彿一世。
“許郎,我該走了,不然會被發現的。”
寒暄幾句,便悄悄離開。
青兒回到福香樓,悄悄開啟房門。
只見房裡有兩個人影。老鴇正坐在床前,而一個侍女正站在身邊。
“你還知道回來?”老鴇聲音尖銳而刻薄。
“要不是萍兒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膽。”
青兒掩面而泣,並未言語。
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平時她親如姐妹的丫鬟,如今卻偷偷地告密。
“你個死丫頭,你知道為了培養你,教你讀書認字。學琴弄畫,老孃花了多少心血嗎?”老鴇見她默不作聲,只知道哭,便用手戳著她的臉,惡狠狠的說。
“平時看你還清清高高的,怎麼現在你這又是送人,又是送錢的。以往怎麼發現你這麼賤。”
“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讀書人能有幾個好東西,一個窮酸書生,連秀才都考不上,就把你迷的神魂顛倒。”
“這負心總是讀書人,也不瞧瞧你的身份,就算他真的能夠考取功名,他還能記得你的好?恐怕是要娶個大家閨秀瀟灑去了。”
老鴇的話,尖酸而刻薄,卻正巧戳中的青兒軟肋,哭的更加兇了。
“許郎不會的。”青兒滿眼委屈而倔強。
“哼,每天來這讀書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幫狗東西的尿性,老孃早就看透了,不信走著瞧。”
時過數日,書生許茂才走在街頭。
雖然傷勢未全,但也此城久留之地。
迎面走來一個瞎眼老道。揹著兩行道旗。一邊寫著神機妙算,一邊寫著有求必應。
“後生你這命不好喔,年年考秀才,年年考不中,到老也不中阿。”
許茂才並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只是可惜姑娘等了一輩子白了頭。”
聽到這句話,許茂才停下的腳步,看著面前的老道。
“嘖嘖嘖,這命是真不好,父背賭債而逃,母賣身還債,祖父不肯蒙羞受辱上吊自盡。難得中舉,卻因其母為娼妓,被剝奪功名,可憐嘍。”
許茂才一臉震驚的看著老道。老道前半句分毫不差,如今家中只剩他一人。他如今他還要考,就是心存僥倖,想矇混過關。
“道長,當真中不了舉?”
“你這命,中了舉也留不住,如手中握沙,竹籃打水,終是一場空。”
“道長攔我去路定是有解決之法。”
“貧道只是喜歡幫人改命罷了。”
“還請道長助我金榜題名。”
話說到此,老道反倒是矜持起來了。
許茂才見老道神色猶豫,指著他的道旗說道:“道長不是有求必應嗎?為何不應?”
“貧道並非不應,貧道手上正好有一物名為七竅玲瓏心,可啟靈慧可洞察人心。”
“只是這天道迴圈,週而復始,若想有所得,必須有所舍。”
“只要能金榜題名,讓我做什麼都願意。”許茂才的語氣無比堅定。
許茂才想起了前日之屈辱,周圍人的恥笑,以及自己深愛的青兒。只要能金榜題名他付出什麼都可以。
到時候他要風風光光的榮歸故里洗清當日之屈辱。
他要騎乘高馬身掛紅花俯視當初嘲笑他的人。
他要八臺大轎明媒正娶的將青兒從福香樓接出來。
為此付出什麼他都願意。
“當真想要這七竅玲瓏心?你可想好嘍,這心要是變了,可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許茂才堅定的點頭。
只見老道一揮拂塵,他的胸口便被劃開。
老道再一揮拂塵,許茂才的心飛了出來。隨後七竅玲瓏心便進入了他的身體。
從此刻起,世上再無許茂才,只有許茂名。
做完這些老道轉身便離去,用道腔唱道:“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道音震震,然而周圍之人卻熟視無睹。
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各行其事。
彷彿沒有人能看見這位瞎眼老道。
街旁一處小茶館。
“王兄,我剛剛在街上看到一個落魄書生在那裡瘋言瘋語手舞足蹈,怪異的很。”
“唉,多半又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怕是得了失心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