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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王二虎來說,讀書真不如放牛來的自在。
不僅雞鳴之時,便要早起去學堂。
在學堂中也是昏昏欲睡,還要面對同學的恥笑。
回到家中的課業也讓他頭疼不已,無論是四書五經還是名文古句總是揹著前句,忘後句,而寫課業之時更是腦袋空空。
“方哥,方哥,這邊這邊。”王二虎招呼道。
王二虎和方緣年紀相仿,又同去學堂唸書,所以平時相交也是甚至廣,本是鄰居每日都會結伴去學堂。
“虎子,讀書終歸是好的,哪怕考不上舉人能考個秀才也能減少賦稅,可免除徭役。”方緣想起昨日之事,不禁想勸勸自己的好友。
“方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一到學堂我就昏昏欲睡,背誦經文更是背了前句忘後句,阿孃總說我是文曲星下凡,但我總覺得方哥更像文曲星,明明同樣的文章,方哥一眼就會背了,而我背個幾天都背不下來。”
“莫要妄自菲薄。有道是勤能補拙,況且書中還有許多奇聞趣事,更有廣闊天地,仔細探索也是趣味無窮。”
“方哥,你就不要安慰我了。阿孃說我是文曲星,可我一點也不想當這文曲星,還不如隔壁二狗放牛來的自在。至少他放牛時還可以睡覺,而且也沒有人用書打腦袋,把牛往那一栓就能跑去玩兒。”
王二虎語氣堅定,又有一些對昨日之事的懊惱。
方緣見此也不再多言,兩人相伴無言。
而正當此時方緣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腦海裡的那個仙字似乎散發著亮光。
好幾年沒有變化的那個仙字似乎到了一個臨界點。
方緣四周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而看一下好友王二虎時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縷白氣和淡淡的青絲。
正當此時,沉默無言的王二虎突然說道:“方哥,我想好了。我不想讀書了,就是以後不能和方哥一起了。”
而隨著他的這句話,王二虎身上的那縷青絲也慢慢的在消散,只剩下一縷白氣,纏繞於身。
“方哥,方哥。”
王二虎見方緣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好像沒有聽到自己剛剛的話,在方緣的眼前揮了揮手,輕輕呼喚。
方緣回過神來,緩緩開口。
“無論讀不讀書,我們都是朋友,一樣可以和我一起玩的。”
王二虎聞言撓頭的傻笑,臉色也不再糾結。
剛剛路上的種種奇異之事。讓方緣疑惑不已。
白氣和青絲究竟代表著什麼?為什麼青氣會慢慢消失。
一路走來,直至學堂方緣都在仔細的感受,因為他明顯發現自己對四周的感知更為敏感了。
學堂之中,方緣觀察著每一個進來的學子。
大多數人身上只有縷縷白氣,只有少數人的身上帶有一縷青絲。
而隨著讀書之聲,他們的四周彷彿有無形之氣,在向那縷青絲匯聚。
方緣將目光緩緩移向了先生。
聽牛師父之言,先生之前應該是在京城當大官的,而且先生飽讀詩經更是博學之人。
周為學子讀書時竟無形之氣聚向那縷青絲。
那麼先生身上的氣又當如何。
抬眼望去,先生身上青氣沖天。
青氣之中摻雜紫光,而那紫氣讓人感覺貴不可言。
僅僅看了這一眼,身上竟升起一種虛脫之感。
意識也開始逐漸變得恍惚之間,在暈倒之前,腦海突然浮現出望氣術幾個字。隨後砰的一聲趴倒在了地上。
事出突然老先生也急忙上去檢視。
當方緣醒來之時,發現自己已在床榻之上。
周圍的環境有些許陌生。
緩緩推開房門向外走去,只見老先生坐於石桌看書,時不時抿一口茶。
“老師。”方緣躬身行禮。
老先生微微抬頭。
“睡醒了,聽說你近日在和孫大夫學醫,每晚讀書於子時?”
“師傅最近舊疾復發,學生心裡難免著急,思之難眠。便和孫大夫學醫,如今擾亂了課堂還請先生責罰。”方緣躬身請罰。
“子時而睡卯時而起,只睡兩個時辰長此以往,莫說學醫讀書,自己恐怕會先倒下了,勤學刻苦雖好但過猶不及。須知月滿則缺水滿則溢的道理。”
“學生受教,謹遵先生教誨。”
老先生見此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個學生的秉性還是很瞭解的。
“學堂之中的內容於你而言過於淺薄了,往後直接來此與篤行一同讀書吧。”
歲月悠悠而過。桃村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五年過去了。村裡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又多了一個放牛娃。
“方哥,我就說那算命先生定是算錯了。方哥才是文曲星下凡。”
一處小山丘之上有兩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一個身著青衫,面目清秀,手持書卷竟有一種出塵之氣。
一個衣衫略有補丁,戴著草帽,手牽牛繩盡顯憨厚之氣。
開口的正是王二虎。
“方哥,你可真厲害,現在就是童生了,再透過院試就能成為秀才了,以後必定會金榜題名。”
方緣聞此馬上岔開話題。
“聽說近日王嬸在幫你招攬親事。”
“恩,對方是隔壁村劉家的姑娘,聽媒人說對方長相清秀勤儉持家,還能幫忙幹活。”
兩人並沒有多聊。相談不久便自行散去,只是方緣心中難免有些感慨。曾經一起讀書的玩伴,如今竟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窗外下著微微細雨,屋內傳來陣陣的咳嗽聲。
方緣打來熱水,幫師傅擦拭臉上的汗珠。
床榻上的牛老實拍了拍方緣的手說道:“不用管我,師傅我沒事的,你馬上就要進行院試了,先去讀書吧,莫要分心。”
“先生說過的我透過院試並不難,再者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這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可馬虎不得,你要是能金榜題名,師傅我就是去九幽的路上,也能笑著走咯。”
正當此時傳來了敲門聲。
來者是王家大嬸。
“牛師傅,我家虎子親事是已經定了,明年6月,牛師傅記得要來呀。方緣也在啊聽虎子說你都要考秀才了,明年說不準,就是秀才老爺了,可一定要來捧場啊。”
王嬸說罷便將手上的喜糖留下了。
相互寒暄幾句便離開了。
方緣興致不高。
牛老實瞪了方緣一眼道:“哭喪個臉給誰看?老子身體硬朗的很,還等著你金榜題名,到時候娶個大家閨秀,生個大胖小子給老子帶呢。”
牛老實見方緣並沒有什麼變化,又說道:“滾滾滾,看著就煩,老子困了。”
說罷便閉上眼轉過身去,背對著方圓。
方緣見此,便悄悄的退出房間,慢慢的關上房門,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而床榻之上的牛老實卻滿臉冷汗,面目因為痛苦而變得猙獰。
“臭小子....”喃喃低語,隨後閉上雙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