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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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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好!蘇小姐回來啦!”

村民們見到馬車,都開始向馬車內的蘇木詞打著招呼。

“大家好啊!”

聽到村民向自己打招呼後,她也是立馬將身子探出馬車,回應著那些村民。

“怎麼樣,這下相信我是蘇家小姐了吧!”

和村民打完招呼後蘇木詞回到車內一臉得意地看著清夢。

“我至始至終都相信蘇小姐。”

清夢一臉微笑地對著蘇木詞說道。

在一路村民們熱情的呼聲中,他們回到了蘇家府邸。

“小姐,小師傅我們到了。”

老胡停下馬車,蘇木詞和清夢先後走下馬車。

一下馬車清夢就看到門上牌匾的兩個大字:蘇府,不過在外面看去,整個府邸雖然很大,但裝飾卻很簡潔。

“恭迎小姐回家。”

見到蘇木詞,大門兩側的家丁立馬將大門開啟,隨後清夢便跟隨蘇木詞進入了蘇府,進入府邸,內飾也是十分簡潔,院裡子是一些農作物,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家丁在打理。

“爹!我回來了!”

只見蘇木詞對著正在忙碌的家丁中大喊了一聲,只見一位正在給蔬菜澆水的男子先是頓了一下,然後立馬放下手中的農具,然後起身看向這邊。

“爹地的寶貝女兒回來啦!”

只見那位男子一邊大喊一邊往這邊跑來,男子奔跑時雙臂大張,來到蘇木詞近前就要準備把她攬入懷抱。

“咳咳咳……”

蘇木詞一個後退躲過了男子的懷抱,然後輕咳了幾聲,這時男子才看到蘇木詞身後站著的清夢。

“見過蘇老爺。”

清夢見狀也是猜到這位就是蘇府的主人蘇老爺,於是立馬對著男子行禮。

“啊……是小詞的客人啊,哈哈哈,你好,你好,叫我蘇明雲就好。”

停頓了一會兒後,男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開口說道。

“這位是來自長生寺的清夢。”

見到自己的爹這不靠譜的樣子,自己也是立馬介紹起清夢的身份。

“哦哦哦,既然是來自長生寺的貴客啊,蘭姨,快去準備一些上好的齋飯,今晚要好好招待這位客人。”

一聽到長生寺這三個字,蘇家明雲也是不敢怠慢了,連忙招呼府裡的一位僕人去準備齋飯。

“好的老爺。”

說罷,一位看著五六十歲的老婦人便停下了手裡的活,開始拿著一個竹籃,採摘院裡的蔬菜。

“爹地,你可知道他的身份嗎?”

只見蘇木詞一臉神秘地看著蘇明雲。

“嗯……不知啊……”

蘇明雲一臉寵溺地看著蘇木詞,他自己的女兒他最清楚,基本不可能結識到什麼大人物,在他的教導下,蘇木詞對那些豪門世家的人沒有絲毫好感,更不可能會去結識那些世家的後人,更不可能會帶回家裡來,也不知道這個小和尚是什麼身份,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蘇木詞第一次帶外人回家。

“這裡不方便說,我們進去說。”

蘇木詞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拉著蘇明雲和清夢就往往她自己的房間跑去。

見狀蘇明雲和清夢也只能隨蘇木詞而去。

不過來到房門前,蘇明雲卻停下來了,他看著蘇木詞又看了看清夢,似乎有話想說,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快走啊,爹地,怎麼了?”

跑著跑著突然感覺被什麼扯了一下,蘇木詞這才後頭看去,原來是自己的爹地不走了,於是開始催促他。

“小詞啊,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作為你的爹地進進你房間倒是沒什麼,但他……”

說話間,蘇明雲也是看向清夢。

“啊?”

對於這些俗家的規規矩矩,清夢好像並不知曉,只是呆在原地。

“哎呀,爹!都什麼時候,你還在說這個,他可是夢鹿大師的徒弟!”

見蘇明雲還在操心這些,蘇木詞便直接說出了清夢的身份。

聽到這句話後,蘇明雲先是一愣,隨後立馬拉著清夢和蘇木詞進入了她的房間,隨後立馬關上了房門。

“額……”

蘇木詞見剛才還在說著規矩的老爹突然反常的行為也是深感疑惑,不過細想了一下,自己最開始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也是這般震驚。

“你……真是他的弟子?”

蘇明雲看著清夢,過了許久才問出這一句話,他看著清夢的眼神,充滿了久別重逢的喜悅,但他們此前卻從未見過,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纏繞著清夢,似乎想在他身上探尋另一個人的身影。

原來就在戰亂年間,蘇明雲那個時候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流民帶著他的妻子四處奔波,躲避戰亂,一路上他看透了人世間的世態炎涼,也看透那些位高權重之人到底在意的是什麼,戰火紛飛的王朝,各地百姓都民不聊生,只得互相殘殺,吃人飲血,可王朝的官員們卻是趁此大發橫財,戰亂年間,王朝發放下來的救濟糧和賑災款,全部被那些官員收入囊中,底下百姓根本絲毫未收,大亂年間,百姓們流離失所,官員們卻在酒樓夜夜笙歌,士兵們陣前浴血拼殺,商人華貴們卻以人命為賭注,遠坐高臺之上,以戰爭為樂,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蘇明雲四處奔波,曾經的他也算一個世家弟子,只可惜自己的家庭選錯了隊伍,王朝內外都在大戰,有人接著抵禦外敵內查內患為由,大肆殺戮與自己為敵的官員,而蘇明雲一家就是被屠戮的受害方之一,家族被屠戮殆盡他趁著動亂之時逃脫。

那一夜蘇家府邸徹夜火光沖天,慘叫聲廝殺聲伴隨著房屋倒塌的聲音徹夜未停,蘇明雲則是帶著他的妻子頭也不敢回的往外跑去,從此他蘇家公子的身份便宣告結束了,此後便開始了他的逃亡之旅,逃亡途中他曾去投靠那些曾經和蘇家關係還不錯的世家但是都被拒之門外,最後就連他妻子所在的世家也是看到他們也是避之不及,最後他苦苦哀求哪怕讓他的妻子回到她本來的家,自己則繼續逃亡,但任然被無情拒絕了,原來曾經的交好不過都是表象,就連婚姻愛情都能拿來作為交易的籌碼,如今他們蘇家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其他世家當然是不敢對他們伸出援手,不然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蘇家。

後來蘇明雲便帶著他的妻子四處奔波,躲避戰亂和追捕,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漸漸看清了這世間,看到了底層人民的苦難和無奈,看到了那些官員,世家的腐敗,看到了那些商人的冷血無情,以前他是蘇家公子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沒有機會體會到底層人民的艱辛,如今他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百姓的不易,戰爭的殘酷和那些權貴的不堪,但這又能如何呢,他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流民,就算看到了這些又能做些什麼呢?那些權貴地位何其之高,勢力何其強大,先別管身為普通人的他能做些什麼,就算是曾經的他又能做些什麼呢?,蘇家不也一夜之間就覆滅了嗎?

懷抱著種種無奈,蘇明雲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四處流浪,久而久之他也被戰爭摧殘的不像人樣了,沒有食物他就開始吃樹根野菜,到了更加荒涼的地方,他又開始吃死人肉充飢,最後為了活下去,他學著別人去偷竊,有一次偷東西被發現了,那人說要報官,蘇明雲知道他和妻子正被通緝著,只要一旦被官府發現了,他們必死無疑,於是……蘇明雲在慌亂之中將那人殺了,明明是第一次殺人蘇明雲卻沒有感到絲毫害怕,還因為這樣就能阻止他報官,感到十分高興,隨後他立馬將那人身上的錢財搜刮乾淨,然後帶著妻子繼續逃亡。

接下來的日子裡,蘇明雲都是這樣度過的,就在他以為他的餘生就要這樣過去了。

那一天他帶著他的妻子不知不覺間闖入了一處戰場,也正是在這裡他第一次見到了那個改變了他未來的人。

“相公前面好像有人在打仗。”

蘇明雲的妻子指著前方不遠處廝殺的人馬說道。

“噓……我們在這裡等他們打完,然後再過去。”

蘇明雲看著那些廝殺計程車兵,在他眼裡死亡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當一個人對死亡不再充滿敬畏的時候,他的內心就會逐漸變成一個惡鬼,直到吞噬掉他所有的人性,如今的蘇明雲就是如此,他眼裡只有那些士兵身上的錢財和那些馬匹,等戰鬥結束,這些東西就是屬於他的了。

“相公……”

看著蘇明雲那猶如野獸般的眼神正在死死地盯著那些士兵,就好像是在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冷血可怕,蘇明雲的妻子知道如今的蘇明雲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知書達禮溫文爾雅的蘇公子了,但這又如何呢?雖然他們的婚姻是靠兩家之間的利益才開始的,但結婚後,她才發現蘇明雲不像其他世家公子那般貪玩好樂,和她結婚後,蘇明雲沒有納過一房小妾,至始至終都只有她陪在蘇明雲身邊,隨著她和蘇明雲的朝夕相處,她漸漸也被蘇明雲的溫柔善良感動,情不自禁地愛上了蘇明雲,如今無論蘇明雲變成什麼樣子,她就相伴在他身旁就行了,如今他們還能在一起,哪怕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也心滿意足了。

“戰亂年間,習以為常的死亡,不再被敬畏的生命,可悲可嘆啊……”

一個聲音在蘇明雲身後響起。

“是誰!”

聽到有人說話,蘇明雲立馬向身後看去,左顧右盼過後卻沒有見到一人。

就在蘇明雲轉身之際,一個年近六十的老和尚站在了他們身前,正看著眼前廝殺計程車兵。

隨後那位老和尚的身影頓時消失在了原地,在蘇明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和尚就已經來到了廝殺的人群之中,只見老和尚精準地找到了兩波人馬各自的首領隨後以手為刃,手起頭落,兩方人馬的首領人頭滾落在地上,霎時間,廝殺停止了,兩方人馬失去了首領的指揮頓時就像失去了主心骨,都呆在原地,然後拿著武器警惕著老和尚,剛才老和尚出手的速度太快了,蘇明雲和這些士兵都沒看清老和尚是怎麼出手的。

面對剩餘的眾多士兵老和尚只是站在原地,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你們真的知道自己在為何而戰嗎?”

就在士兵們還在不斷警惕著老和尚的時候,老和尚率先開口,而面對這個問題,士兵們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啊,他們哪裡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戰,保家衛國嗎?可是自己的家人親眷早已經死在了戰火紛飛的時候,他們都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為了找到一個能吃飽飯的地方才來到了軍營,可惜戰事不斷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戰友逝去,久而久之他們也已經麻木了,毫無感情的屠戮著生命或者被別人屠戮。

“換個地方,也能吃飽飯吧。”

沉默之中,一個士兵丟下了手裡的兵器,喃喃自語道,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家裡的地還荒著呢,回去種地了。”

一個士兵見狀也丟下兵器離開了,隨後每個士兵似乎都想起了自己還有未盡之事,丟下兵器後開始一一離去。

待到大多數士兵都離去了,剩下的一些士兵仍舊站在原地,這時一個士兵突然開口:“我想為將來的太平盛世而戰!”其他士兵被這位士兵氣勢所鼓舞也是紛紛開始響應:“對!我們參軍就是為了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戰亂年間從來都不缺乏體恤天下的人,只是沒有遇到對的時機,導致他們空有一身報國志,也無處施展,老和尚看著眼前這些士兵,他們的眼裡不再只有對生命的淡漠和冷血,一團熊熊的烈火好像在他們眼裡開始燃燒。

“此後你們就隨我而去吧!我叫夢鹿,從此以後你們便是我麾下計程車兵了。”

“您就是夢鹿大師!”

一位士兵聽到夢鹿坦白自己的身份後直接激動地跪在地上,原來王朝戰亂,外敵來犯,但王朝卻只想著內戰,導致很多地方都已經淪陷,各地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而那些手握兵權之人更是毫無作為,甚至擁兵自重,魚肉百姓,但一位名為夢鹿大師的人橫空出世,據說他武藝高強,在各地招攬真正體恤天下之人,組建自己的軍隊,他的軍隊從不欺壓百姓,而且還會為百姓們出頭,他們會肅清那些貪官汙吏,而且據說他們的大部隊基本都在邊疆抵禦外敵。

“我等,願為夢鹿大師而戰!”

其餘士兵見狀也是立馬錶示臣服。

“不,是為了天下眾生而戰。”

夢鹿大師緩緩開口說道,隨後向蘇明雲這裡走來,士兵們也是立馬跟隨。

此時的蘇明雲還是警惕地看著夢鹿,只見他緊緊地將他的妻子護在身後,然後眼神兇惡地看著夢鹿,他如今是通緝犯,而且他也並不知道夢鹿的底細,就算夢鹿是個好官,但始終是官,如果夢鹿把自己和妻子交給王朝,那麼他們也只有一死。

然而夢鹿只是帶著士兵從蘇明雲身邊走過,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向蘇明雲一眼,夢鹿走出幾步後又停了下來,然後向身邊計程車兵交待了幾句,隨後只見那位士兵,向蘇明雲這裡跑來,見狀蘇明雲立馬緊張起來,護著妻子的手也捏緊了拳頭,隨著那位士兵越來越近,蘇明雲的拳頭也是越捏越緊,不過臆想中的抓捕並沒有到來,那位士兵只是將一些食物放在蘇明雲身前隨後便跟隨夢鹿而去了。

蘇明雲就這樣看著夢鹿即將走遠的背影,剛才夢鹿對那群士兵提出的問題也一直迴盪在蘇明雲耳邊,此時他的妻子緊緊握住了蘇明雲的手,好像在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跟隨你而去的。”經過一番思考過後蘇明雲猛然起身對著還沒走遠的夢鹿大喊:“我也想為天下而戰!”聽到蘇明雲的喊聲夢鹿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便繼續啟程,見狀蘇明雲立馬牽著妻子的手追隨著夢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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