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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看著我,我便尋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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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古意早早就在院子裡等司雲卿。

她穿著一身平時練功的黑色作訓服,長髮挽起,雙唇緊抿。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古意長這麼大頭回私闖民宅,而且但凡被發現,後果可就是比送官府還要可怕嫁人。

還不論她要如何在這樣月黑風高的夜裡頭找到那些關於嬋媛的東西。

深吸口氣,古意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管了,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回過神來時,古意發現司雲卿也剛在自己面前站定。

“來了?”古意說。

“嗯。”司雲卿點點頭,“咱們現在走?”

“等等等等,等我理一下,”

古意抓著司雲卿的袖子,最後一遍仔仔細細的梳理自己腦海裡的資訊:

“你把我送進太傅府的下人房後就站在房頂別走,每一柱香的時間我都會出來知會你一聲。”

“若是沒有,你便悄悄來看我一眼。”

古意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要是被發現了,你便就也走吧。不用管我。”

聞言,司雲卿板著俊臉,嚴肅的搖搖頭。

“不,我不會走的。你要是被發現了,我就再把你帶出來。”

古意聽他這話,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你說的怎麼好像咱倆要去英勇就義一樣?”

司雲卿抿著嘴沒出聲。

“說正經的呢。太傅府是我家,我就算被發現也沒什麼。”

“但你可不一樣。”古意義正嚴辭的說,“萬一被人看見咱倆孤男寡女的黑燈瞎火呆在一塊,我肯定是除了嫁人出不了什麼大事,但你指不定可是要被我祖父祖母當晚活生生打死了。”

原主全家都把她寵得跟個心肝似的,再怎麼催婚,也絕對受不了古意被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不清不楚,疑似佔便宜。

長得再帥也不行。

古意想想那個樓江蘭動手古德書哀啕,他們倆滿院子跑的場景就覺得頭疼。

“行了,咱走吧。”

古意扯扯司雲卿的衣袖。

司雲卿點點頭,伸手攬過古意的腰凌空而起。

樓江蘭和古德書年紀都大了,每晚睡的都早。

古意和司雲卿到太傅府的時候整個府裡上下漆黑一片。

飛到下人房,古意憑著記憶讓司雲卿把她放在院子裡。

摸黑找到從前嬋媛和長久的房間,古意提著自己帶來的柴油燈扭頭和屋頂上的司雲卿對口型。

我、進、去、了。

藉著月光,古意看到司雲卿朝她擺了擺手。

她於是推開門。

嬋媛和長久的房間不算大、裡面擺著兩隻床,間隔中還靠牆橫著一隻實木桌子,上面放著些零七零人的小玩意。

古意來之前專門找府上的其他下人瞭解過情況,據說像嬋媛這樣級別的,只要主子願意,賣身契是可以拿到自己手裡的。

那按照原主的性格,嬋媛和長久的賣身契也絕對都拿在自己手上。

古意把柴油燈放在那張桌子上,仔細看起上面的東西。

木梳、髮簪、茶壺、銅鏡……

古意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麼。

扭頭再去分辨兩張床哪張是嬋媛的。

這玩意其實不多也能一眼看出來——

畢竟兩張床一張整齊的跟五星級酒店似的一張睡得好像被狗刨過。

抖開裹在一起跟鳥巢一樣的棉被,古意驚奇的發現裡面竟然掉出來了整整三塊點心。

拍拍手上粘膩的點心屑,古意又轉頭又去掀起嬋媛的枕頭。

然方看到了一隻上面貼著橘子罐頭的陶罐。。

被這姑娘嚇到,古意開始有理有據的懷疑嬋媛的賣身契會不會被她半夜餓了嚼嚼吃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真對。

被沒封口的橘子罐頭吸引,古意伸手去拿,想幫嬋媛把蓋子蓋上。

這床上乾糧已經夠多了,再來點稀的那邊睡不睡——

咦?

古意一頓。

這罐頭,是不是輕了好多?

古意把柴油燈舉過頭頂,探了隻眼睛往裡面看。

結果什麼都沒有,

但直覺告訴古意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手裡這左右不過是個罐子,嬋媛若非要追究古意能賠她十罐。

思及至此,古意也不再顧忌。

然後抬手,猛然把罐子摔碎。

聲響驚動了屋外的司雲卿,他從門口衝進來。

緊接著就看到了古意半蹲在地上,就著柴油燈摸索著她上的陶罐碎片。

司雲卿嚇了一跳,快步走上前,想把古意從地上抱起來。

“別動,”古意掙開司雲卿,拽拽他的褲角:“沈全,你也坐下。”

司雲卿心中疑惑,但還是聽著古意的話乖乖坐下。

“你小心點、手別被劃到了………”

“你看這個。”

古意打斷司雲卿,往他手裡塞了一塊陶片。

實在不明白她想幹什麼,司雲卿扭頭去看古意。

然後學著她的樣子,用指甲一點一點將陶片的淺色內壁摳開。

司雲卿指甲很短,速度也比不上古意,摳了好久才將上面的泥層摳乾淨.。

然後得到了一張粘在裡面的、奇形怪狀的紙片。

紙上還用幾筆畫著幾根根本看不懂是什麼的線條。

古意見狀,拿過司雲卿手裡的紙片扔在他倆面前的隆起的紙堆裡,又重新塞給他一塊陶片。

“這到底……”

古意:“別說話,接著摳。”

司雲乖閉嘴.。

這事其實是個細緻活,悄有不慎都會把裡面的紙片摳壞。

且此時燈光昏暗夜深人靜,古意覺得自己費盡扒拉看都看不見不說,而且手裡陶片瞧得都是重影的。

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古意扭頭問司雲卿:“幾點了?”

司雲卿扭頭看看窗外的天色,回道:

“二更天了。”

不早了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熬到過這會兒,但大多都是被師父罰了練功來著。

悟心門全門上上下下就古意這麼一個女弟子,拋去那些忌愉她空色法師座下唯一條傳弟子的位置的人不談,其他走的近的師兄弟們誰不是個個偏袒著護得緊,空色法師自凡說句重話都得被其他長老嘮叨好久。

被罰的三更半夜不睡覺練功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

古意又打了個哈欠,連帶著還打出了點眼淚。

不知為什麼,最近古意總是很容易回憶起之前師父還在的時候。

想著想著便出了神。

看來自己實在是太想他老人家了。

瞧古意實在是困得緊,司雲卿指指長久的床:“要不你先睡會?我把這些都摳出來了再叫。”

自己這副樣子也實在是進行不下去,還當兒著會把紙摳壞。

“那你熬不動了記得叫我。”

古意也沒再強撐,點了前頭,眯著眼站起身,然後晃晃悠悠的走到長久床邊一頭栽到上面。

可雲卿幫她把被子掖好。

古意再醒來是被司雲卿的燭火晃醒的。

揉了揉眼,古意睏倦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掀開被子爬下床。

看著司雲卿忙的頭都不上招的鑽在地上左點右點,自古意皺著眉問他:

“你幹什麼呢?”

然後抬眼望向司雲卿面前的那塊地板。

頓時呆住。

瞠目片刻,古意轉了轉泛紅的眼珠,顫抖著聲音開口。

“這是,嬋媛自己幻想出的季夫人。”

擺在他們面前的,赫然是一幅半人高的貴婦畫像。

畫中的女人身著素雅衣裙,巧笑晏然的站在畫面中央,頭頂初春樹枝,眼神愛撫柔和。

讓人看著就心生親近。

古意從前能將嬋媛和季搖情認錯,主要是因為慌忙之中角度又不對也沒仔細看。

可後來仔細觀察了,也能分辨出兩者的細微差別來。

可眼前這幅畫不同。

這幅畫完完全全就是嬋媛照著自己的臉畫出來的。

目光掠過木桌上的那面銅鏡,古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司雲卿點點頭:

“嬋媛估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不知為何知曉了自己素未謀面的母親與自己長得極像。”

“在姚家難看的往事隨著身世一起被露,嬋媛一定會覺得是自己的降生才讓趙玉蘭痛下殺手。”

“悲慼至極,卻也無可奈何。”

“這才照著自己的樣子,畫下了亡母的肖像。”

古意這才看見那面桌子上的銅鏡,居然是朝著嬋媛的床的。

第一眼看到時她還以為是長久擺在那裡的。

古意突然又想起來長久說過,嬋媛和她都是一起由長久的母親撫養長大的,也就是嬋媛的親姨母,季搖情的親姐姐。

看著它,古意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在無數個寂寥無人的深夜,嬋媛是如何一意孤行包攬著所有的罪責與痛苦,青燈照影,伴隨著幾乎頃湧而出的悲痛與思念,一點點摩挲著銅鏡裡自己的臉,幻想著母親的樣子。

古人迷信講究夜班不可照鏡,銅鏡不可對床的說法。

但嬋媛不怕,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

想來嬋媛應該也是心裡相信,如若世上真有鬼魅,也有季搖情護著她。

古意用衣角抹了把臉,接著拽拽司雲卿的袖子。

“沈全,你能幫我把這幅畫粘好麼?”

司雲卿也沒多問,點頭說了聲好。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司雲卿又向古意道:“可現在天色著美不早了,咱們先回去,明早你醒來我定讓你看到那幅完整的畫。”

“好不好?”

他又問她。

“嗯。”古意輕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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