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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著春風，欣賞著熾陽。
南淺笑穿著真絲睡衣站在窗前，目光遠眺，思緒飄蕩。
陳嬸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少夫人，夫人回國了，叫你和少爺回老家吃頓家宴。”
“撲哧——”南淺笑突然笑出聲。
“少夫人，怎麼了？”陳嬸疑惑道。
南淺笑搖搖頭，“沒什麼。”
只是突然發現陳嬸除了做飯，最大的作用居然是為老宅傳話。
她眉間上挑，疑惑道：“夫人不是還有一個月才回來嗎？”
“是因為小姐的事提前回來了。”
也對，畢竟是嬌寵著的大小姐，命根子。
況且雲鶯不好跟她哥提的事，最有可能的是對她母親說。
而咱們這位夫人，哪怕為了自己，怎麼可能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可惜，老爺子不在，熱鬧少一半樂趣。
“你跟少爺說了沒？”
“還沒，少爺早早上班去了。”
“行吧，陳嬸你先去忙吧。”南淺笑擺了擺手。
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每次非得要傳個人。
不知道是虛偽，還是算做作。
有的時候，世家的架子，比古時候的人還足。
糟粕難辨，難以棄之。
烈陽高照，晴空無雲。
這樣好的天氣怎麼能浪費呢。
南淺笑從旁邊的夾縫拿起手機。
“喂——”
……
老宅。
南淺笑和墨雲湛到的時候，還剩墨父沒有到。
“奶奶，媽。”墨雲湛向在大廳的老夫人和墨母打了聲招呼。
她們兩個人相向而坐，面色都不太好看。
墨雲鶯靠在墨母身旁，墨雲芷坐在老夫人旁邊。
南淺笑跟著墨雲湛喚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頓時，除了鬧鐘的滴答聲，大廳安靜如斯，
好一會兒，墨父才姍姍來遲。
“媽，都齊了？”他邊放下包邊開口道。
墨母黑著臉，諷刺道：“喲，墨董這個大忙人終於來了，還以為得等到天亮呢？”
墨父臉上劃過一絲無奈，“今天，公司加班，忙。”
“呵呵——”墨母冷笑一聲，“真忙啊？！兒子早就到了，合著全公司就剩你墨董事長一個人加班忙啊。”
“行了，”老夫人沉聲打斷道，“都少說兩句，開飯吧。”
飯桌上。
菜一盤一盤往上端。
而氣氛卻越發顯得壓抑，滿室寂靜。
墨母面無表情道：“我出差還不到一個月，我的女兒就被打、被罰、被禁足，齊全了。墨董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墨父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冷聲道：“在這之前，你還不如問問你的好女兒都幹了什麼好事？她就是被你們給慣壞了，才什麼都敢做！”
“她不是你女兒是嗎？”墨母憤然道，“墨振天，就因為她是我生的，所以你就可以隨意踐踏，隨便打罵嗎？”
聽著墨母尖銳的話語，墨父眉頭一皺，“我打她，只是因為她被你們驕縱的膽大包天，做錯了事。她是我的女兒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墨老夫人厲聲道：“行了，吃飯時間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老大媳婦，少說兩句，事過了就過了，老說來說去有什麼意思？”
墨母恨聲道：“那也得他過去！而不是因為他在外面的野種來欺負我們。媽，你也是個女人，今天被打的要是您的寶貝兒子，你還會這麼講嗎？”
她口吻尖刻，“他在外面做的事，你真的都不知道嗎？要是今天是公公這麼做，你還會這麼輕飄飄一句過去嗎？”
“竟然您這麼大方，那不然把公公在外面的私生子也一併接過來好了。”
“你——”老夫人氣急，怒道，“看你娶的好媳婦。今天不把我氣死，不罷休啊！”
“反了天了，都反了天了。我這就喊老頭子回來，讓他來看看他滿意的兒媳婦！”
她重重把碗筷摔在地上，拂袖離去。
墨父惱怒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要氣走多少人，你才滿意！去給媽道歉！”
墨母也拔高音量道：“我想要做什麼？你應該先問問自己想要做什麼，你乾的那些齷齪事誰不知道？別人不說，你就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爭吵聲越來越大，在寂靜的大堂裡格外響亮。
墨雲湛淡定的拿起碗筷，夾菜吃，淡定的彷彿局外人。
墨雲鶯也跟著拿起碗筷，墨雲芷猶豫了幾秒也跟著吃了起來。
南淺笑看看爭執不下的倆夫妻，再看看淡定無比的倆兄妹。
心想，其實，他們都挺像的，誰和誰都像。
墨父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墨母，稍稍平復心緒，“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在孩子面前，連個母親你都做不好嗎？”
“我當然比不上你。”墨母的情緒一下子達到了頂峰，怒吼道，“誰能像你這樣，婚內出軌，理直氣壯，還能因為私生子虐待自己的女兒。你還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
墨父的怒氣一下子又重新被點燃，“我再說一遍，我罰雲鶯是因為他闖禍，毀了專案，還絲毫不知悔改。知道這個專案會造成多大損失嗎？不僅是我們家，連李家都會受到很大的牽連！”
“李家，李家，就知道李家！為了李家，你賠上一個兒子還不夠，還要再賠上另一個嗎？”
“你究竟是為了李家，還是為了誰，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墨母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夠了，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墨雲鶯拍桌而起，恨恨的盯了墨父一眼，轉身跑上樓。
墨雲芷連忙放下碗筷追了上去。
墨雲湛手指微頓，瞳孔驟變。
南淺笑瞬間扯下衣上的一顆紐扣，指尖發白。
垂下眼眸，掩住眼中難以控制的寒意。
墨父感覺一涼，怒喊道：“當年的事，都說是意外！意外！他也是我兒子。”
“除了你外面那個寶貝兒子，其他的兒子你還放在眼裡嗎？當年要不是你為了李家，非要去逼澈兒，我兒子會死嗎？”
“你還我兒子！”
“你簡直不可理喻！”
好好的家宴整的比菜市場還熱鬧。
兩個人遇上，沒了半點風度和教養，比瘋人院的瘋子還瘋狂，卻偏要綁在一起。
墨雲湛感覺一陣無趣，寒聲道：“走。”
大步離去，快速遠離身後越來越遠，卻依舊清晰可見的吼叫聲。
停車場。
墨雲湛疾步開啟一輛車，坐上發動。
他沒有等南淺笑，也沒有看南淺笑。
拉下窗戶，冷聲警告：“南淺笑，把今天聽到的、看到的東西都忘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傳，你自己心裡明白。”
說完，不等回覆，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