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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叮——”
手機傳來有訊息的聲響。
冷清韻:[聽李景哲說，伯母提前回來了，雲鶯可以出來了？]
南淺笑:[嗯]
冷清韻:[李景哲出差去南城了，好像這次去得有點久]
冷清韻:[去之前好像還去見了三哥他們]
冷清韻:[提都沒提，也不知道去幹嘛了]
南淺笑:[不知道，他沒回來]
冷清韻:[那明天辦個part？]
南淺笑:[去吃頓飯吧，雲鶯最近沒什麼心情，過後再說。]
冷清韻:[好，我去跟妍珍說]
南淺笑放下手機，眼神變幻莫測。
南城？能去做什麼……
她拿起電話,撥出歸屬地為南城的電話。
“李景哲過去了，訊息沒傳開，沒有幾個人知道，可能是墨雲湛的意思。”
“好的，知道了。”
……
翌日，商城某餐館。
墨雲鶯悄悄走到南淺笑身後，捂住她的眼睛。
壓低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南淺笑嘴角微勾，“清韻。”
“不是。”
“雲芷。”
“不對。”
“妍珍。”
“那是誰？”
墨雲鶯放開手，撇撇嘴，“三嫂，你故意的。”
墨雲芷撇開頭，“你真幼稚。”
“好啊，墨雲芷，不叫姐姐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說我了。”
“你和我同歲，而且你哪裡像個姐姐？”
“大幾個月也是大，我哪裡不像姐姐？”
“你自己問問三嫂，有哪裡像？”
南淺笑笑了笑，“你們倆吵架可別拉上我。那邊，清韻他們來了。”
“喲，我們的大小姐終於捨得出來了？”霍妍珍調笑道。
墨雲鶯抬起頭，“我們的傅少夫人想開了，不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霍妍珍眼裡閃過一絲落寞，馬上調整笑道：“看著滿身打雞血的樣子，看來是恢復了，沒什麼大事。”
墨雲鶯開懷道：“那當然了，我是誰。今日事今日必，及時行樂才是人生頭等大事。”
“我才不像你們，非得要忍氣吞聲陪著個男人。特別是你，清韻姐，李景哲那個王八蛋在外面養了朵小白花，你居然都不生氣。被他襯托的，我哥都不那麼渣了。”
墨雲鶯恨鐵不成鋼。
冷清韻無奈，“你怎麼不說你五哥呢，還有三哥，天天新聞滿天飛。怎麼就得出李景哲最渣的結論了。”
“盛然哥……那是特例。至於我三哥，雖然經常被報道，但大多都是逢場作戲，捕風捉影，至少沒真看到過。哪像李景哲，小白花都耀武揚威到你面前來了。”
霍妍珍沒有說話，有些安靜的看向窗外。
“行行行，李景哲最渣，我同意了。”冷清韻投降道。
墨雲鶯懷疑地看向她，“清韻姐，我有時候覺得你並不愛李景哲，不然為啥都不在意。但是你幹嘛非要困死在他身邊呢？”
南淺笑伸手彈了彈墨雲鶯的腦袋，“不然拿根麻繩吊死在你面前？”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墨雲鶯小聲嘟囔。
恰此時菜擺放齊全。
墨雲芷給她遞了個碗筷，給她舀湯，再給其他人盛湯，給她夾了點菜。
“閉嘴，吃飯，堵住嘴。”
墨雲鶯往嘴裡塞了口菜，“長了嘴，不就是用來說的嗎？”
“用來說，也沒讓你天天吧啦。”
幾人靠近窗邊，圍坐在一張圓桌上。
墨雲鶯正對著霍妍珍，身邊是墨雲芷和南淺笑，依次圍繞著。
墨雲鶯消停了一會兒，正準備專心致志的吃。
不經意間抬眸，瞬間僵住。
南淺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風姿綽約的背影，長髮及腰，氣質溫婉。
“怎麼了？”南淺笑輕聲問道。
墨雲鶯看向對面神色如常，扒著飯的霍妍珍，湊近南淺笑，聲音極低，“那個女生是盛然哥喜歡的人。盛然哥結婚前，她就去別的城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南淺笑面色訝異，也壓低聲音回覆,“需要弄走嗎？”
“怎麼弄走啊？這家店又不是我們開的，就算是我們開的，拿什麼理由趕人家走。而且——”
“而且什麼？”
沒等墨雲鶯回答。
旁邊的冷清韻吃完一口飯，開口問道：“你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沒，沒啥。”墨雲鶯笑的有點虛。
墨雲芷突然在下面用手指戳了戳她。
在墨雲鶯轉過來看她瞬間，眼神示意她看向側方。
嗯？！！
盛然哥——
他怎麼也在這裡？怎麼這麼趕巧呢。
她從牙縫裡擠出字來，“這是什麼頂級修羅場，老天下紅雨的程度。”
她的聲音有些模糊。
冷清韻抬頭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傅盛然怎麼在這裡？
她看向旁邊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的霍妍珍，正欲開口。
墨雲鶯朝她瘋狂的搖頭。
恰在這時，霍妍珍抬頭望向她。
霎時，墨雲鶯僵在了那裡。
“怎麼了？”霍妍珍疑惑道。
“沒事呀。”墨雲鶯眨了眨眼，連忙答道。
來不及了，霍妍珍已經偏頭望向旁邊。
看著那個人靠在椅上，眸光深邃，時不時地凝視某方。
霍妍珍的心頭微酸，她順著他的視線回頭，望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剎那間，無數心酸衝上心頭，心臟生疼，呼吸有些艱難。
她苦笑一聲，是了，除了那個人，他還會這樣靜默的守著誰？
良久，她轉回頭，眨開眼裡的水霧，啞聲道：“不去打個招呼嗎？”
眾人一時無言。
墨雲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跟四哥嗎？”
霍妍珍嘴角扯起一抹笑，“她不是你室友嗎？這麼多年不見，不去打個招呼嗎？”
說完，率先起身走了過去。
“喂，霍妍珍——”
墨雲鶯趕忙跟了上去。
冷清韻和墨雲芷看向南淺笑，“三嫂，這……”
“跟過去看看吧。”
墨雲芷立刻跑了上去。
南淺笑和冷清韻慢了幾步。
霍妍珍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就這麼衝到了人家面前。
停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
那個人看向她，有些詫異。
墨雲鶯走上前，有些尷尬道：“汐雨，好久不見。”
顧汐雨站起來，笑道：“好久不見，雲鶯，雲芷，還有霍……傅少夫人。”
墨雲鶯站在那裡，第一次感覺無所適從，“什麼時候回來的呀？還走嗎？”
“前兩天。不走了，打算在雲都發展。”
南淺笑看著有些怪異的氣氛，餘光瞥見正大步走來的傅盛然。
果然——
前方的霍妍珍看見傅盛然向這邊走來，眼眸一下暗淡無光，本就不好看的氣色更加難看。
她在期待著什麼，怎麼會這麼蠢，哪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服務員正端著菜走向顧汐雨那桌。
突然，腳底一滑，身子控制不住向前倒去。
“小心——”傅盛然喊道。
聽到聲響，南淺笑只來得及將比較靠前的墨雲鶯和墨雲芷往後扯了幾步。
而傅盛然健步如飛，跑過去，立刻將顧汐雨擋在了身前。
“嘭——”巨大的聲音響起。
菜四散開來，一大部分濺到了傅盛然的背上，還有一部分不可避免的落在了霍妍珍身上。
狼狽，從裡到外，圍繞著霍妍珍。
傅盛然看著好久未見的人，喉嚨微堵。
眼神複雜，眸光含憂，他柔聲道：“沒事吧？有沒有濺到你？”
顧汐雨眼底微澀，搖了搖頭，“我沒事，但你的後背——”
“我沒事。”
霍妍珍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如死灰。
身體被痛苦佔領，心間更是如同千萬只螞蟻在爬。
已然麻木，卻依舊帶著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