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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聞言眉頭一皺，轉頭看向沈練，低聲詢問道：
“銅雀閣的東家是誰？”
沈練微微搖了搖頭。
“不清楚，根據錦衣衛探查的線報，銅雀閣幕後的東家有十幾個疑似目標，可是一一查過去，卻發現他們幕後都還有其他人，其幕後真正首腦隱藏頗深！”
“若非如此，也沒法在整個大寧境內蒐羅美女。”
葉辰眉頭微皺，疑問道：
“銅雀閣不止京都有？”
沈練點頭道：
“各省大城幾乎都有門面。”
還是個連鎖妓院？
葉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以一個現代人的觀念來看，要想在古代這種交通交流都不便利的時代，發展出一個遍佈全國的組織，需要的時間、精力都非常大！
而背後之人的目的，總不會只是為了錢吧？
“太子殿下，您看……要不就讓顏姑娘先留在這裡？”
老鴇可憐巴巴地看著葉辰。
葉辰轉頭看了顏如玉一眼，見她眼神裡帶著一絲淡然，當即冷笑一聲說道：
“人，本宮帶走，有人找你麻煩，你讓他來找本宮便是。五萬兩，過幾天給你送來，一文不少！”
說著，領著人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老鴇陳媽媽見狀，也只能追著跑出去兩步，便長嘆一聲離去。
沈練回頭看了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太子殿下，這樣會不會有些太過招搖？畢竟現在是潛龍九測的關鍵時候……”
“沈指揮使多慮了！”
葉辰淡淡笑了一聲說道：
“即使本宮什麼都不做，他們一樣會在潛龍九測剩下的幾測上想盡辦法，竭盡全力針對本宮。”
“而且，相對於本宮那兩位好兄長，我倒是更想知道銅雀閣幕後那位大東家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沈練聞言愣了一下，當即明白了葉辰話裡的意思。
太子這是要引蛇出洞！
就是不知道，這條蛇，有沒有那麼輕易上鉤！
……
皇宮大殿。
百官雲集。
今天是新皇潛龍九測的第六測。
如今太子已經在前五測都能得籌，如今已經有了五籌，即使現在退出，登基之時也足以憑藉五龍之身穩坐王位！
大皇子臉色凝重，冷眼看著葉辰，牙根緊咬。
而一旁的三皇子則明顯顯得淡然了許多，只是時不時掃過葉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皇后目光掃過群臣，最後落在禮部尚書魏人塵的身上，沉聲說道：
“魏尚書，第六測是不是該開始了？”
魏人塵聞言當即躬身而出，手裡捧著錦帛捲上前，開啟之後沉聲念道：
“潛龍九測，第六測，斷！”
“為帝者，當有明辨是非之能，更要有決斷之能。”
“此測，由三皇子出題。”
魏人塵抽身後退，三皇子緊隨其後邁步上前，從袖子裡拿出一份書冊，沉聲說道：
“七弟文韜武略皆有建樹，尋常考題自然已經無法考驗七弟的能力。”
“這第六測，想來也是如此。”
“思來想去，只有我手中這一題能夠真正考驗七弟是否真的有為帝者最重要的決斷能力。”
“太子，請問這一題，你是要放棄，還是要試試看？”
三皇子說著，將手中書冊高高舉起，目光中滿是不屑地看著葉辰。
葉辰眉頭微皺。
三皇子為人狡詐，如果由他出題，這一題指不定是什麼難題。
可自己若是在這一題後退，連參與都不參與，勢必成為眾矢之的，被人詬病。
沉吟片刻，葉辰淡笑著說道：
“三哥說笑了，為帝者哪有退縮之理，自然是要試一試！”
“好！”
三皇子衝著葉辰伸出大拇指，沉聲說道：
“有志氣！”
“那就聽好了，我手中這一冊，乃是十幾年前的一幢懸案，原本放在大理寺中，在本皇子執掌大理寺的過程中，被我不小心看到。”
“只因此案事關重大，所以就偷偷藏了起來。”
“如今，也是時候公之於眾了！”
說著，三皇子開啟書冊，接著念道：
“平康十一年三月初六，天降大雨。”
“雨停三日之後，西宮南院惡臭難聞，經侍衛探查，惡臭來源乃是南院中的一口廢井，井裡發現女屍一具。”
“經大理寺驗屍查證，該名女屍死亡時間是三月初一到三月初三期間，死因是頭部受創。”
“而此女身份，經過宗人府查證，證實為當朝皇后，沈萱！”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朝堂一陣喧譁。
而葉辰更是雙目圓睜，雙拳緊握，牙關緊咬。
這個皇后，自然不是現在高坐朝堂上的皇后，而是前任皇后，葉辰生母！
關於皇后死因，在整個大寧一直都是個迷！
而前身的葉辰在皇后死前尚且年幼，根本就不記事。
沒想到，這件事在大理寺居然還有記錄！
葉辰隨即將目光看向秦元正，想從他那裡得到一絲說法。
然而秦元正臉上除了震驚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表情，似乎連他都不清楚這件事的始末！
三皇子見到眾人臉上的表情，當即沉聲說道：
“諸位不必驚奇，之所以皇后之死一直沒有公諸於眾，就是因為此案疑點重重，而且內裡大有文章。”
“所以當時父皇命人，將所有知曉其中隱情之人盡數問斬，並且嚴禁有人查下去。”
“而本皇子手中的冊子，乃是大理寺前任寺卿偷偷抄寫在《冤集傳》裡。”
“而我剛才唸的，只不過是一小段，這一小段也就是最初大理寺的驗屍結果。”
“我接下來要念的，是前任寺卿趁夜偷偷驗屍之後，自己得出的結果。”
眾人聞言頓時更是驚聲不斷。
就聽三皇子接著念道：
“凡墜亡者，致命傷多在顱骨，腰骨之一，且一般只有一處。”
“而萱後腰骨無損，四肢骨骼也並無大礙，顱骨卻有兩處致命傷。”
“其一為撞擊所致，位於左額太陽穴，其二為鈍器所傷，位於後腦絡卻穴，若是墜井而亡，為何會同時撞及兩處？”
唸到這裡，三皇子戛然而止，臉上帶著笑意掃視群臣說道：
“想必唸到這裡，本皇子已經不用再念下去了。”
“萱後之死，根本不是墜井，而是經人謀殺之後，又投入枯井！”
“太子身為萱後之子，為亡母查明死因，洗雪沉冤，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