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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聞言頓時眉頭緊鎖。
他好像明白了馮京和秦元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兩稅制,人丁稅和田畝稅雖然表面上看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但實際上卻是密不可分,因為種地,靠的就是人。
田畝稅收上來的稅收變多,也就代表著耕地面積變多,但是耕地面積變多,正常來講也會導致人口增加,人丁稅相對應也應該增加。
可是耕地面積越來越多,人丁稅反而越來越少,這就意味著耕地的人沒多,反而耕地面積卻一直在增加。
那多出來的地,是誰在種?
“這兩稅制度事關百姓生計,如果僅僅是多了,自然是好事,就怕這多出來的稅銀,裡面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百姓就苦了!”
秦元正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葉辰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秦元正。
不對!
葉辰皺著眉頭看向秦元正,疑惑道:
“秦寺卿,你是不是想和本宮說什麼?本宮怎麼覺得,你是在故意引導本宮查證這件事?”
秦元正微微一笑,聳了聳肩笑道:
“有嗎?下官只是順口一提而已。畢竟戶部一直是三皇子派系,下官也不好多提。”
葉辰聞言頓時臉色一黑。
這個秦元正,只怕是在給我下套!
然而,這個套我還非入不可!
秦元正一向不喜宮鬥,他的目的從來只為百姓,既然他能主動開口,說明這兩稅裡面或許真的隱藏著不少貓膩!
自己眼看就要登基,這件事恐怕早晚都得弄清!
葉辰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馮大人,請你把這幾年稅收錯的地方,以及田畝稅和人丁稅的賬目都送到東宮。”
馮京聞言頓時大喜道:
“下官這就去準備。”
葉辰點了點頭,看向秦元正嘆了口氣說道:
“秦寺卿如果沒事的話,能不能也來東宮協助本宮查清此事?”
秦元正眉開眼笑道:
“下官理當如此!”
……
東宮。
不到晚上,就見幾口大箱子送到了東宮。
箱子裡是十年內的各省各縣稅收,其中涉及應繳稅額,實繳稅額等等,整整五六箱子。
葉辰看著那碩大的箱子,幾十本賬冊,頓時有些頭皮發麻,索性把沈練三人也找了過來,一起統計。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幾人也才將那賬冊中去年秋季京畿一省的實際田稅核對完畢。
確實比起實際應該繳納的金額,要多出三百多石。
然而,京畿省今年收繳的人丁稅,比起去年卻少了四百多兩!
四百多兩,就意味著繳納人丁稅的人口,比起去年少了一千三百多人!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差這麼多?”
秦元正看著葉辰滿臉疑惑不解,愁眉不展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太子殿下,時候不早了,下官先告退了。”
葉辰站起身說道:
“秦寺卿慢走。”
秦元正點了點頭,走了兩步之後,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對了,明日歲銀案的戶部其他涉案官員就要問斬了,不知太子殿下可有時間到場?”
葉辰愣了一下。
歲銀案除了王崇貞之外,確實有幾個戶部的主簿參與,明天行刑。
他們都是王崇貞的幫兇,只不過知道的太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運的是假白銀。
“不對,秦寺卿為什麼突然提到他們?”
葉辰眉頭一皺。
戶部……
難道說,他們對這兩稅稅收也有參與?
或者,知道一些內情?
就在這時,盧劍星突然說道:
“太子殿下,下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和您要查的事情或許有關。”
葉辰聞言當即說道:
“你說說看。”
盧劍星點了點頭說道:
“十年前,下官還是錦衣衛的一名小旗,當時跟隨千戶嚴大人去安南省查一件案子。”
“當時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在知府大人府衙前告狀,說他父親有莫大的冤屈。”
“當時的安南知府並未曾理會,但是嚴大人收了這女孩的狀子,下官也有幸看到了那狀子的內容,大意好像就是和這田畝案有關。”
“狀子上說,那女孩的父親是安南省江臺縣的一名小吏,由於知曉一些田畝稅收的內情,被人陷害滅口,其母也上吊自殺……”
葉辰越聽越覺得不對,心臟也止不住地狂跳。
這不是蘇婉之前跟自己說的事情嗎?
想到這裡,他連忙站起身說道:
“盧大人,你等一下。”
說著,急急忙忙來到內室找到蘇婉。
蘇婉正呆坐在床頭,見到葉辰闖進來,下意識捂住身子,隨後又彷彿想明白了什麼事一般,低著頭開始脫衣服。
然而葉辰顧不得說什麼,拉起她直奔大堂。
來到大堂之後,葉辰才指著蘇婉,對盧劍星說道:
“盧大人,你認識她嗎?”
盧劍星愣了一下,仔細看了兩眼說道:
“好像……有些眼熟……這不是工部蘇侍郎的養女嗎?不是嫁給大皇子了嗎?”
葉辰點了點頭,對蘇婉說道:
“你自己的身份,自己說吧。”
蘇婉呆立了片刻,這才小聲說道:
“我是蘇婉,工部侍郎蘇施航的養女,但是進蘇府之前,我是三皇子的婢女,名為綠蘿。而跟著三皇子之前,我是教坊司的培養的瘦馬,名為冬蘭。而我真正的名字,叫賀知秋,家住安南省江臺縣。”
盧劍星聞言頓時愣了一下,驚叫道:
“你父親是不是叫賀平章?是江臺縣的田吏?”
蘇婉驚覺抬頭,看著盧劍星的眼眸裡也生出無數好奇。
葉辰這才弄明白這裡面的情況。
十年前,蘇婉,也就是當時的賀知秋家中鉅變,上告州府時遇到了盧劍星跟隨的嚴千戶,嚴千戶收了狀子,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沒有繼續查下去。
而蘇婉也被抓去了教坊司當瘦馬培訓,後來三皇子見到她之後收成了婢女,再之後就是輾轉京城,最終成了蘇侍郎的養女。
葉辰疑惑道:
“當時收了狀子的嚴千戶,他為什麼後來沒有再查下去?”
盧劍星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嚴大人回京不久就因病去世,此事自然不了了之,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居然還能再次見到賀姑娘。”
盧劍星說著,又看了一眼蘇婉。
蘇婉這才明白葉辰是在查她父親的案子,頓時滿臉激動地跪在葉辰面前說道:
“太子殿下,求你為我父申冤!”
葉辰皺著眉頭扶起她說道:
“我不是在查你父親的事,只是查別的事情時,發現兩者有聯絡。盧大人說,你當時遞交的狀子裡,說你父親知道一些田畝稅的內情,就是如今十年過去了,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