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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兩個字剛說完，原本嘻嘻哈哈的其他幾人忽然臉色驟變。
二狗子彎著腰，沒注意四周情況，霍然間，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捱了一下，響起“滋啦滋啦”的聲音。
二狗子感到心率一陣急升，手腳都不聽使喚起來，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啊——”
他嘴裡發出一聲慘叫，條件反射地鬆開夏小兵頭髮，抽搐著翻起了白眼，好在沒多久，這種情況就消失了。
二狗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哆哆嗦嗦地問，“臥槽，哪來的電？”
回應他的是噼噼啪啪一頓拳腳聲。
捲毛還沒回過神來，他連同他那幾個同伴均已被制服在地，一個個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周彥平拉起地上的夏小兵，拍了拍他屁股上的灰，又朝二狗子臉上踹了一腳：
“知道他是誰不？你也敢打？”
二狗子剛被電警棍招呼過，又被暴揍了一頓，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睜著半隻沒腫的眼睛懵懵懂懂地問：
“他……他不就是夏小兵嗎？”
周彥平蹲下身，學著捲毛剛才打人的樣子，用手背拍了拍他臉，要笑不笑地說：“強哥，知道我是誰不？”
捲毛吐了口血水，恐懼地往後坐了坐，搖頭：“不…不知道。”
周彥平從口袋裡翻出證件舉到他眼前，一把揪住他頭髮：“睜開眼睛看清楚了，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周彥平。”
“……”幾個混混哪裡見過這麼大的官，一個個嚇得不敢吱聲。
捲毛痛得渾身都在抖，從牙縫裡勉強擠出一句：“周……周哥……”
“誰他媽是你周哥！”周彥平耍雜技似的掏出一把手銬扣在捲毛手腕，厲聲喝道，“都起來，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
“是是是，哥，我們自己走，自己走，別打……”
“不道歉？”周彥平手指輕輕勾住手銬另一端，拽得捲毛一個趔趄栽到夏小兵面前。
“啊？噢。”
二狗子和捲毛怔了怔，朝夏小兵恭敬地鞠躬：“對不起了兵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以後再也不敢在您面前出現了。”
繼而，又朝陸司昭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他們雖然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但剛才眼花繚亂間，模模糊糊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身手比那個周隊還快，還狠。
陸司昭看都沒看他們，朝周彥平頷首，示意將人帶走。
“小夏妹妹，再見。”周彥平嘴角掛著不羈的笑，揮手告別。
“周隊再見，給你添麻煩了。”
……
街燈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皓月當空，清輝萬丈，四下一片明亮。
汽車裡。
夏小兵理了理自己被揪亂的頭髮，滿臉委屈：“姐，你都帶了兩個人來，幹嘛還讓我捱揍。”
夏瑤手肘支著窗沿，不鹹不淡地說：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在極端情況下，你會不會服軟求饒。”
夏小兵臉紅得厲害，偷覷了眼駕駛位的男人，咬牙倔強地答道：
“不會，不就挨頓打，下次我躲著就是了。我又不傻，蠢一次還能蠢兩次，賭博打死也不會再沾了。”
陸司昭目光透過後視鏡落在夏瑤臉上，薄唇微動：
“小舅……小兵你放心吧，那些人以後不敢再找你麻煩。你姐讓你捱揍是她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
夏小兵怔了半秒，奇怪地瞅住他：
“夏瑤是我姐，你誰啊，幹嘛要代她道歉？再說了，我自己做錯了事，捱打也活該，我姐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
陸司昭：“……”別說，這小舅子說話還挺直。
“現在去國營飯店，你想吃什麼菜，東坡肉還是鱖魚？”氣氛凝住片刻後，他試著聊下一個話題。
“不去，我身上沒錢，還是回家吃吧，我媽應該做好了。”少年的回答乾脆利落，毫不留情。
陸司昭抿抿唇，回眸瞥了眼那個坐在後座事不關己的女孩。
隔霧玉蘭，燈下美人，芙蓉臉龐在月色的浸潤下瑩瑩一層玉粉色。
後者故意別開視線望向窗外，倒映在車窗的唇角不覺微微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