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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劉媽媽！”
這下，於氏帶來的兩個婢女也沒辦法再繼續站在遠處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連聲呼喊著跑過來去扶於氏。
要知道，最近侯府的氣氛格外壓抑，稍有不慎就會被髮賣，她們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萬一惹惱了於氏，那說不得就是死路一條啊！
沒見劉媽媽這會都顧不得自己已經摺了的手臂，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從地上爬起來，還得硬撐著用自己完好的手去拉身下的於氏，唯恐慢了會被遷怒。
只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邊她們才剛剛拽了一下，就聽到清脆的咔嚓一聲響起。
“別！別動我！”
於氏痛呼一聲，一張臉倏然變得煞白。
她的肋骨好像斷了！
其實，也不怪於氏這般脆弱。
主要是劉媽媽長得五大三粗，平日裡都是跟著於氏做些打手的活計，力氣自然也不小。
而於氏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如今又被劉媽媽這麼猛地砸過來，好巧不巧就這麼斷了肋骨。
“宋若昭！”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
到了這個時候，於氏還不忘指著宋若昭怒斥出聲。
“你竟然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動手，你就不怕言官們的口誅筆伐嗎？”
“宋夫人此言差矣。”宋若昭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於氏等人，淡淡地說道，“我不過是教訓個不知死活的老奴而已，沒想到竟然會傷及宋二夫人，這可是意外，宋二夫人若是想要強行栽贓到我身上，那我也無話可說。”
“你……”於氏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帶著胸口處更加疼痛難忍，當下轉頭看向宋若凝，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兄長跟我動手，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嗎？還不過來快點扶我起來！”
宋若凝的手指動了動。
她看著於氏，半晌之後才猛地回過神來，面上倒是多了些許哀愁，不似剛才那般失魂落魄。
“母親……母親你沒事吧？”
宋若昭微微蹙眉，看向宋若凝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擔憂。
看來，宋若凝的病情似乎比七月說的還要嚴重些，等趕走這些人之後她得立刻請太醫來瞧瞧才行。
於氏眼見著宋若凝又開始擔心自己，而且還主動靠近自己，心裡憋的那股氣突然又開始冒頭，抬手就要打她。
卻不想，宋若昭一把將宋若凝拉到了身後，於氏揮出去的手就這樣直接落在了最近的劉媽媽臉上。
也不知道於氏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劉媽媽那張粗糙的老臉竟然都瞬間腫了起來。
宋若昭眉眼冷厲，猛地一揮袖直接將桌上的茶盞茶壺全都掃落在地，驚得劉媽媽和那兩個婢女頓時驚撥出聲，狼狽地後退躲閃。
可於氏因為肋骨折斷躲也躲不得，又無人相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飛濺的碎片在自己的手和臉上崩落出道道血痕，甚至比宋若凝方才受的傷嚴重的多得多。
”你……你是故意的……“
於氏感覺宋若昭剛才掃落那些杯盞的時候就是故意衝著她來的，搞得她手上和臉上都是細碎的傷口，疼得分明，可若是不仔細看又完全看不出！
“大哥……”
宋若凝站在宋若昭身後，紅著眼睛拽著她的衣袖，好似個孩子一般無助地開口。
“母親為什麼生氣要打我，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凝兒，你沒錯。”宋若昭朝著小秋招招手，又拍了拍宋若凝的肩膀，安撫著她的情緒，低聲道，“跟小秋先回去，這裡有我。”
“大哥，別跟母親起爭執。”宋若凝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於氏一眼，靠近宋若昭說道，“母親瞧著很痛苦，肯定傷得很嚴重，大哥還是快些請大夫過來瞧瞧……”
“好。”宋若昭點頭應了，摸了摸宋若凝的頭髮，哄著她說道，“你聽話，跟著小秋回去，待會我便送他們回侯府看大夫。”
宋若凝這才乖巧的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小秋離開，於氏剛想開口說什麼留住她，卻不想宋若昭已經從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扎進了她們剛才坐的桌几中。
於氏果斷的選擇了閉嘴。
“我知道宋二夫人今日來所謂何事。”
等到宋若凝走遠，宋若昭將匕首重新拔了出來，淡淡地開口。
“不過我勸你們不必白費力氣，宋陽我不會救。”
“先前在大理寺，宋家三夫人已經得了教訓，若我是宋二夫人，倒不如回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再做定奪。”
這是宋若昭回京以後，第一次跟於氏說這麼多的話。
要知道，之前宋若昭對待侯府的人都是能動手絕不多言，如今突然說了這些，倒是讓於氏反應了好半晌才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
“你傷了你三嬸？”
於氏說完又覺得自己多餘問這一句，上次王氏來不就已經被打了嗎？
“宋二夫人現在回去，怕是整個侯府也不會說什麼的。”宋若昭似笑非笑地開口道，“畢竟連你都被我這個不孝子打了出去，他們還能指望誰來找我說情？”
於氏聽著宋若昭這一口一個宋二夫人，氣得不斷喘著粗氣，思來想去卻又不想忍，當下轉頭看了劉媽媽一眼，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屬意她替自己開口。
“大少爺！”
劉媽媽這會對宋若昭也是滿心怨恨。
以往宋若昭對待於氏身邊的這些人可是十分客氣，而且因為她們是貼身侍奉於氏的，宋若昭對她們素來大方，每次回來都少不得帶些好東西打賞他們。
可這次劉媽媽等了那麼久，不僅沒等到宋若昭的賞賜，現在還被她當眾掰折了手臂，這口氣她自然是咽不下去。
這會有於氏給自己撐腰，劉媽媽怎麼可能還給宋若昭什麼好臉色？
“說到底，你也是侯府的大少爺，與侯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三爺出了事，那也會牽連侯府，牽連大少爺，夫人是真心為大少爺著想，所以才來勸大少爺三思，可大少爺這是做什麼？”
“夫人是你的孃親，大郎不僅傷了夫人，處處頂撞，甚至還要把人趕出去，這般不孝……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要老奴說，大少爺還是認個錯，侯府那邊都是你的長輩，自然不會跟你計較……”
在宋若昭冰冷的目光中，劉媽媽平日裡最擅長的嘴皮子好像完全沒了往日的威力，甚至她自己都越喊越小聲，以至於到最後低著頭徹底失了音。
“劉媽媽上下嘴皮子一碰，黑的就能說成白的，這種惡毒的東西，留來做什麼？”
隨著宋若昭的聲音幽幽響起，劉媽媽只覺得寒意順著脊樑骨直接竄上後腦勺，下一刻就感覺自己的嘴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慘叫出聲。
她的兩個唇瓣竟然被宋若昭一刀貼著臉直接給削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