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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介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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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三莖六葉,色呈深碧,在燭光下還泛著幽幽光澤。

“地脈紫芝!”軒轅嬌嬌小心翼翼接過花,眼中滿是欣喜。

“知道你對這玩意兒感興趣,與其讓它長在天地間,不如養在你的空間裡,來年開出些許的紫芝花。”

歐陽浩軒見軒轅嬌嬌臉上的喜悅之色,心中只覺得這東西送的值。

軒轅嬌嬌秀眉輕挑,“謝謝你啦~”

“哥哥每次出門都只想著嬌嬌姐姐,從來都沒想過給我帶些什麼。哼,哥哥真偏心。”

歐陽小雪嘟著嘴,朝自家哥哥抱怨著。

歐陽浩軒指了指她的腦袋,“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十次有一次沒給你帶,你就把前面九次全忘了。”

“上次送你的青鸞鳥,天地間只此一隻,我都送你了,你不也挺歡喜的。”

“你還說呢,那隻會罵人的蠢鳥,害得母后說了我好幾天,認為那鳥的髒話是跟我學的,最後還不是放它回到了天地間。”

“那給你的茸兔呢?它多可愛,又不會罵人。”

“你別忘了你吃它的時候有多開心。那破兔子天天追著金烏哥哥跑,沒個消停的,知道的說它嚮往陽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人家金烏哥哥有仇呢。”

“你給姐姐的不是銀月樹就是紫芝花這些稀奇玩意兒,什麼時候哥哥也給我弄個不會跑的來。”

“行行行,哥哥下次一定給你找個不會跑的。”

軒轅嬌嬌看著兩兄妹笑得入神,好像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這花我好好養著,等它開遍了空間,我贈你一些。這花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返老還童嘛。”

軒轅嬌嬌滿眼寵溺地看著歐陽小雪。

她往腰間摸去,摸了半天,沒摸到自己的東西。

解下腰間襟步,仔細一看,上面一裝飾品戎指不見了。

“怎麼了?少東西了?”歐陽浩軒問道。

“你的空間戎指還在?”歐陽浩軒伸手晃了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戴著呢。”

“小雪你的呢?”歐陽小雪見狀,也往腰間摸去,同軒轅嬌嬌一樣,襟步上的戎指不見了。

“我的也不見了。”歐陽小雪苦兮兮地看著軒轅嬌嬌又看看哥哥。

“或許是落在「桃花林」了,我給白鷺大哥傳個信問問。”歐陽浩軒說著單手化煙,藍煙朝外飛去。

沒一會兒,那邊傳來未曾見過的資訊。

“我去客棧找找。”歐陽浩軒已轉身就要走,軒轅嬌嬌拉下道:“出客棧前我就檢查過了,不曾有東西落下。”

歐陽浩軒取下戎指,戎指在他手中形成一束藍光,“那試試探靈吧。”

戎指是三人相隔千里萬里都能感應上對方的東西。

幼年時尋找心之鎖,有不少妖魔鬼怪搞偷襲,戎指裡有三人的微靈,一人出事,稍加運用,就會得知方向。

戎指朝外飛去,軒轅嬌嬌和歐陽小雪換回衣裳,一同隨著歐陽浩軒的戎指找去。

戎指在賈府轉了一圈又一圈,無論如何都不飛出去。

來到一處廂房,突然停下又猛的朝屋內飛去。

三人紛紛停下腳步,對視一眼,歐陽浩軒伸手在眼前一比劃,透過木門,追隨戎指而入。

屋內夫妻二人相擁而眠,藍光停頓一秒後又趕緊朝一深處飛去。

屋外的歐陽浩軒面紅耳赤,整個人很是不自在。

藍光在一秘閣處停下,然後沒了動靜。

歐陽浩軒清清嗓子,“東西在屋內呢,裡面有個秘閣,我的戎指到了那裡就沒動靜了。”

“原來是個手腳不乾淨的傢伙。”軒轅嬌嬌看看這廂房,拋下一句話後拉著歐陽小雪回到住處。

“姐姐,空間戎指裡面都是一些奇珍異寶,要那東西流入人間,豈不了得。”

歐陽小雪躺在軒轅嬌嬌身側,滿臉愁容。

軒轅嬌嬌反手拍著她,輕聲道:“沒事,一介凡夫,沒有靈力的話催動不了戎指。”

“東西既然在他秘閣內,沒落入歹人手中,就無需擔心。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吧。”

☆☆☆

賈府一大早就準備了些許吃食,賈梁和芳豔也起了個大早,早早得就等著三人。

三人一道出了門,見著此番情景也是有些不適應。

“上仙,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一大早我就讓後廚開始準備了,多做了幾樣,希望你們喜歡。”

“有清淡口的,也有重口的,有甜有鹹,有酸有辣,有葷亦有素,你們看著吃。”

芳豔笑靨如花,挨個兒介紹著吃食,生怕怠慢了。

三人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面對幾十道菜樣倒也沒多少震驚。

歐陽浩軒是個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吃。

“芳夫人……哦不,賈夫人,不必如此客氣,我們既在人間,全按照你們人間吃法就行,不必如此鋪張浪費。”

“是啊夫人,你們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軒轅嬌嬌上座後點頭示意芳豔夫妻二人入座。

芳豔入座後,笑笑,“上仙不必為我們錢財考慮。我家相公很是聰明,錢總是賺不完的。而且人生在世,無非吃喝二字,我們沒什麼壓力,讓自己過得舒心就行。”

“夫人言之有理,財多傷身。守著那些錢財,最後也是兩手一攤,一個也抓不住的。”軒轅嬌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賈梁。

賈梁被軒轅嬌嬌那雙眼睛看的心裡發毛。

但是臉上卻沒露出一絲異樣,甚至還朝軒轅嬌嬌點頭笑了笑。

笑容謙虛有禮,一點看不出剛見面時的諂媚。

賈梁入座後給芳豔夾了一塊吃食,又盛了一碗桂花釀放在芳豔手邊。

在外人看來,真是恩愛。

賈梁對芳豔無微不至的照顧,小到吃食,大到客棧經營,這一點讓人欽佩。

從芳豔身上看不到一絲絲的商人做派,沒有心機,單純善良,有的時候甚至有點孩子氣,特別是在賈梁面前。

或許這就是她三十多年來還能活的如此隨心所欲的原因。

不得不說她被賈梁養得很好,十指不沾陽春水,手如玉蔥,膚如凝脂,就連在衣著打扮上也不曾要求過她。

女人成親後須將青絲高盤,穿著一些雍容華貴的衣裳,預示著已嫁為人婦。

她這般年紀的女人,不盤青絲,有一點不好,就是會被人詬病,說其夫死,視為寡婦。

再加上芳豔自小喜愛大紅大紫之物,越是鮮豔的布料,她越喜歡。

如果不是芳家在洛陽城還算有些名聲,外人只怕當她芳豔是哪個勾欄瓦舍裡的娼馬子。

再者就是芳豔為人和善,經常代表賈梁到處走訪施粥,贏得不少好名聲。

這就是為什麼會有人在背後詬病賈梁吃軟飯,而沒人說她芳豔不得體的原因。

“夫人和賈老闆真是恩愛啊。”軒轅嬌嬌看著芳豔,笑容和善。

芳豔俏臉微紅,“讓上仙見笑了。”

歐陽浩軒道:“賈夫人,這府上除了丫鬟家僕就你們二人?”

按理來說,他們這般年紀的,好歹有個一兒半女。

可從進入這個家到現在,處丫鬟家僕,都沒見過一個年輕人。

“我們夫妻二人這樣也挺好的,不用管教孩子,落得個清閒。”賈梁似乎知道歐陽浩軒要說的是什麼,連忙說著。

“賈老闆……”歐陽浩軒還要說什麼,就被軒轅嬌嬌在桌下踢了一腳。

“食不言寢不語。”

口中的飯菜險些沒噎著自己,眉頭一皺,還是老老實實閉了嘴。

兩人的小動作被芳豔看在眼裡,柔柔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飯後芳豔說要到城外去佈施,三人又是愛湊熱鬧的,說什麼也要跟著去。

芳豔本想著拒絕,因為她覺得三人是神仙,自己去的那個地方,窮山惡水,未免虧待了他們。

但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歐陽小雪就先拉著她的胳膊來回的撒嬌。

最後實在拗不過,帶著三人同幾十名家僕,趕了幾十輛馬車往城外趕去。

一路上歐陽小雪負責打探賈梁在芳芳心中的位置,軒轅嬌嬌負責詢問二人的“愛情”過往。

可想而知,芳豔字裡行間,無不彰顯著她對賈梁的崇拜和喜愛。

可她越是這般,他們對付起賈梁才不好辦。

☆☆☆

離開洛陽城有幾十里路的地方,逐漸荒涼。

與洛陽不同的是,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隨處可見乞討的廢人。

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也有的非聾即啞,沒走三五步就有一人。

這光景,哪裡是人間,分明是煉獄。

“這裡叫「換花草寨」,寨子倒也不大。寨中男女老少僅不足百人,除去這些乞討的廢人,寨中只有四十餘人。”

芳豔一邊給那些乞丐分食,一邊跟身後的三人講解著。

幾十個僕人加三人手上也沒閒著,有樣學樣地做著。

“我也是偶然遇到的。那日我在洛陽施粥,一人便撲上來說讓我救救他們,我想若是我力所能及的自然是要幫的。帶著家僕就來到這寨子外。”

“剛到這裡就看到這光景。原先這裡的乞丐還要多些,不過有些許能力的乞丐,透過自己,已經進入洛陽行商了。”

“芳夫人真是謙虛。他們之所以能進洛陽行商,還不是遇到了您這個貴人。”軒轅嬌嬌說道。

“他們若不是幸得你的一口飯吃,恐怕是已經餓死了。”軒轅嬌嬌分著吃食,繼續說道。

芳豔笑得溫和,“我也只是盡了點綿薄之力,洛陽也有乞丐,但是多數好手好腳。卻不似他們這般,即便身有殘疾,但是目光長遠,志向堅定。”

那些乞丐一個個躬著身子致謝,對於芳豔,他們見了很多次。

在這寨子外,芳豔似是活菩薩,救他們於水火。

能言語的,道盡千言萬語,哭成淚人。

但這好名聲,也僅限於寨外,寨內的眾人,可不待見她,只因她同情這些乞丐。

這寨子也是隱約間透露著古怪。

寨中每家每戶皆為一兒一女,四口之家。

若說一個寨子有四五十人,有三五家兒女雙全的很常見,但是四五十人的寨子,每家每戶都是一兒一女,著實讓人好氣。

相傳此寨為“子女寨”,寨中有一神奇植被,叫「換花草」,此草有一種神奇的功效。

若是寨中有新婦,用這「換花草」曬乾磨成粉,粉入溫水,喝下去,來年說生男就生男,說生女就生女。

寨內人稱,外面這些刁民都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有的形態醜陋,面目可憎,入不了洛陽城,只能在他們寨外乞討。

他們不將其趕走,已然是仁至義盡。

寨中不會接受無緣的人,所以這群人,以及寨外的人,都不可能進入此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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