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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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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經過第二個十字路口的轉角時,我們停了下來。眼前有一家便利店,從櫥窗裡隱約發出的光亮來看,應該還沒有關門。而且也有零星的客人拎著購物袋走出來。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買點吃的?”

這時,一片落葉悄悄地掉在了腳邊。我不禁彎腰把它撿起,放在掌心裡打量了一會兒。

“怎麼了?這麼盯著看?”

這時,蘿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好像稍微帶著點兒困惑和好奇。繞到了我面前的她也微微垂下視線看了那片葉子一會兒。它的邊緣缺了一角,表面那彷彿管道一般的脈絡清晰可見。

“不,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居然這麼快就到秋天了—”

話音剛落,蘿拉不禁伸出手用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我的臉頰—

“對啊,難道你現在才察覺到嗎?”不由得,聲音裡帶著點兒戲謔。

“會慢慢變得冷起來吧?”

“說的是啊。”

我們一邊聊著這些沒營養的話題,一邊朝便利店走去。

進店之後便直奔放著麵包的貨架。由於我跑的太急差點和正從那裡走出來的店員撞了個滿懷!幸好,蘿拉從後面及時拉住了我的手臂。

“抱歉!我跑得太急了—”

“沒關係,是我走神的緣故,都沒看見自己前面有人。”

之後,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從我們旁邊走過的他繼續做起了剛才被迫停下的工作......清理著角落裡的垃圾。

“走吧—”

在蘿拉的催促下,我們順利買到了想要的菠蘿包,它就在貨架從上往下數第二層。然後,走出便利店的我們坐在不遠處靠近草坪的長椅上,拆開包裝。遞到眼前吃了起來......

回過神來,我們的上臂靠在了一起,蘿拉她好像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手也沒有放開過。沒過一會兒,居然把我的肩膀當成了枕頭。腦袋很自然地一點點靠了上來......

“怎麼了?”

“沒什麼,就突然想那麼做了而已。”

“是嗎?”

“討厭嗎?”

這時,有些驚訝的我從喉嚨裡漏出了有些意外的聲音。轉頭看著她的臉......視線停留了大概三秒又馬上移開了。

“怎麼可能會討厭呢?”

說著,我搖了搖頭,嘴角微微翹起。

“我說,千尋—”

這時,蘿拉喊了我的名字,聲音很小很輕,似乎被藏在了喉嚨裡一樣在忍耐著什麼一樣。轉頭的瞬間,我們倆的視線對上了。

“嗯?”

接著,我不禁朝她露出微笑。

然而,她剛想接下去說的時候,卻在開口的瞬間被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於是,我對蘿拉說了聲抱歉,再把手機從褲袋裡拿出來。上面顯示的是紫苑的號碼......

“不接嗎?”

“嗯?”

“欸?為什麼?”

頓時,蘿拉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滿臉懷疑又困惑的表情,就連聲音也是。

接著,她抓起我的手拉向那邊。確認我沒在抗拒後,才非常珍惜地放在自己懷裡。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覆蓋上去。

“難道你不把你的決定告訴她嗎?”

蘿拉有些遲疑,目光也好像有些閃躲。手臂也跟著肩膀一起慢慢垂了下去......

“為什麼?”

“如果告訴了她反而會害她擔心。而且,我也有可能會捨不得。”

“哼?”

這時,蘿拉好像有點兒生氣,並把臉轉向了我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嘟著嘴。好像很認真地在鬧彆扭......

“怎麼忽然就生氣了?”

“你,你捨不得她?那我和小葵呢?你就能捨得嗎?”

說著說著,還伸出手,稍微猶豫了下後,伸出手指不停地戳著我的臉頰。

“並不是這意思!你聽我說啊—”

我抓住她的手,重新面向她。用很認真的表情看著她的眼睛。然而,這時我才發現,在那看似波瀾不驚的視線裡,也是有悲傷存在的。只是,蘿拉一直都隱藏的很好而已。

努力且拼命在我面前展現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現在,大概已經沒法再繼續維持下去了吧?她低著頭,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指尖卻微微顫抖著,剎那,連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千尋,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想讓你留下來。留下來陪在我和小葵的身邊—”

“蘿拉......”

“畢竟,你想......如果爸爸忽然不見了的話,小葵可是會很傷心的啊......”

回過神來,蘿拉表情有些愕然,愣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泣不成聲。眼淚啪嗒啪嗒劃過臉頰,不停地掉落在手背上。連著鼻涕一起......

她連忙用手捂住了臉!

“明明沒想哭的,我到底是怎麼了?”

不一會兒聲音就從指縫間不停漏出來。越哭越大聲,最後,好像什麼都不管了。好像要把這段時間積攢的淚水全部都倒出來似的。這時,旁邊的路燈閃了幾下,可能是電壓不穩吧?

同時,我抱住了她。雙手從背後悄悄繞了一圈。抱住了她......

“傻瓜,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聽完這話的她把臉埋在我懷裡使勁兒蹭了幾下。

“說話算話?”

“這不是當然的嗎?”

“嗯。那,拉鉤—”

這時,蘿拉稍稍往後退了一些,再次微微仰起頭,盯著我的臉。我苦笑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這之後我們把吃剩的包裝對摺了幾次,然後扔進了離椅子不遠的垃圾桶裡,然後繼續以十指緊扣的方式向研究院走去。周圍的平層建築也逐漸多了起來,一排連著一排。

在穿過最後一個十字路口左轉,向前又走了大概10分鐘後經過了一家商超。這時,蘿拉伸手指著商超對面的一棟樓。

“那就是我現在工作的地方哦?”

“喔。”

這時,我也帶著明亮、輕鬆的表情,愉快地回應著她的話。

“要去看看嗎?”

“我們本來就是要去那兒吧?”

“說得也是—”

我們看著彼此的臉,愣了一下,沒一會兒就都笑了出來。而且,笑得肩膀都不由得在抖。

接著,我們來到了研究室前面的廣場。中央有個噴泉,身後則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兩旁有著花壇,在那之中栽著許多我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花。

花壇旁邊也細心地擺了一圈盆景。

看似擁擠,卻也好好的留出了能讓人透過的道路。

這時,我們走進了電梯裡。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能感覺到它在緩緩上升。

“這裡是?”

“二樓。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在走廊盡頭稍微面前一點的地方—”

蘿拉一邊向我解釋一邊再次把手遞給我。然後,我們一起穿過走廊。蘿拉把腳抬得很高,心情好像很不錯。然而這時候已經暗得連腳邊都看不清了。

唯一的光亮只剩下從窗戶縫隙間偷偷溜進來,並悄悄掉落在地上的微弱月光而已。

“就是這裡,我們到了。”

蘿拉在一間靠近落地窗的屋子面前停下腳步,對我說。

“你等等,我把燈開啟—”

話音剛落,天花板上的燈就在連續閃了幾次後,慢慢亮了起來。房間裡並沒有多餘的東西,只在牆角里放著幾張椅子。除此之外最多的是像是實驗臺一樣的桌子。上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儀器。

它們的數量佔了這間屋子的大部分空間。

話雖如此,但它們面前卻留出了一大片空地,那裡放著一個像是棺樞一樣的東西。

“也就是說,只要進入這裡面就可以了吧?”

“是的。”

說著,蘿拉一邊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做著最後的調整;一邊不禁朝我露出微笑。接著,棺樞的玻璃罩緩緩朝上方開啟。它的表面非常平整,輕撫的瞬間,感受到的是有些溫熱的金屬觸感。

“一路小心。”

“嗯,我走了—”

說完,我慢慢躺了下來......然後,帶著有些緊張的表情,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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