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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試圖用名為愛的東西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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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應該是一個挺開心的人,至少是看起來陽光明媚的,我不知道你身上會有陰鬱,也不知那些陰鬱就究竟從何而來,只是那天在一起吃飯相談甚歡時,你突然的一反常態,其他人都在聊天,談著稀鬆過往,只有你,只有你沒有說話,靜靜把頭側向一邊,看著窗外的雨淅淅瀝瀝而下,有那麼一刻我覺得你在流淚

直到你察覺到我的目光,再次將視線轉向我時,我竟然看到你在剎那間將自己重新拼湊完整

我嘴裡問不出那一句:你看起來好像要碎了。

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把你變成現在這樣,是那些被忽略的日子,還是不走運的日常,還是那些一個人度過的夜,還是那哭溼的枕頭

我沒辦法去想象那些你把自己一片片撕碎然後又重新拼湊的夜晚,是否會有酒精的陪伴

我甚至不太敢勸你回頭看看,雖然說輕舟已過萬重山,但輕舟泛過的每一座山,都殘留著你的血淚和碎片,它們太疼,看一次,一把刀子。

又是一縷屬於夏日的陽光照進屋子,薛清歡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夏日的陽光真的是毒辣,讓人想睡會懶覺都變得如此奢侈,哪怕是遮光的窗簾,那細細碎碎的陽光總能從邊邊角角透出一絲光亮,薛清歡習慣性的向旁邊伸手,卻沒摸到任何人,揉了揉眼睛起來一看,家裡已經沒了其他人的身影,只有諾諾站在門口搖了搖尾巴。

“諾諾,過來”薛清歡再次躺回去,看了看門口,習慣性的叫了一聲,諾諾像是聽到召喚一樣,開心的搖著尾巴過來,然後將自己的腦袋搭在床上,又慢慢挪到薛清歡手邊,撒著嬌要薛清歡摸它腦袋。

“呵呵,你這個小撒嬌鬼,爸爸呢?”好像現在很多年輕人在養寵物的時候都習慣性的讓它們稱呼自己為爸爸媽媽,好像它並不是一隻用錢買來的寵物,而是生活在自己生命裡的全部,當你問它愛不愛你時,它也會用努力晃動的尾巴來回應你。

當然,它們也不會說話,諾諾聽到她的話,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又將目光重新轉向還躺在床上的薛清歡,被長長的毛髮遮住的眼睛底下,只有薛清歡的身影在裡面。

“快起床,我都到你家樓下了”手機在這個時候很巧合的響了起來,薛清歡看了一眼,便接了起來,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幾乎要把她的耳膜震破,旁邊還若有若無的傳來幾聲男生輕笑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薛清歡總覺得男生的聲音有些許耳熟。

“怎麼?你今天不忙啊?還有時間來催我起床,你怎麼到我家樓下了”薛清歡邊說著邊從床上爬起來,帶著諾諾走出了臥室,在客廳盤腿又再次坐下了,電話那頭毫無疑問,能這麼跟薛清歡說話的,也只有徐雅麗了。

“再忙能缺今天一天?今天你生日,大姐,你是不是又忘了”徐雅麗走在停車場,邊走著邊質疑薛清歡的記憶力,還不忘催促身後的男生稍微快一些,手上拎著的禮物,跟隨著徐雅麗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來來來,你先告訴我,你身邊那個男的又是哪個新歡?”薛清歡聽到徐雅麗的話,看了看手機,果然8月8日,還真的是她的生日,可是奇怪的是,生日吳言不在家究竟去了哪裡,沒再去想其他,薛清歡再次打趣著徐雅麗

“我想一巴掌扇你回我姥姥家,我身邊是你男人,我找不到車位,他下來接我”薛清歡的話讓徐雅麗瞬間再次考慮薛清歡的腦子是不是漿糊做的,自己男朋友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所以,你是他喊來的?”薛清歡這才反應過來,吳言原來是去接徐雅麗去了,也難怪,租的房子地下停車場宛如迷宮,像徐雅麗這樣路痴的人,一般是找不到的,不然上次也不會兩個人開著車,在一條路上繞了個七八遍,好像路痴天生就是屬於女生的特殊本領。

“不然呢,開門”徐雅麗罵罵咧咧的掛掉電話,隨後便響起震天響的敲門聲,好像這不是在30多層的高層裡,還是在那個鄉村的兩層小院裡,一回家便會先敲響薛清歡家的門。

“一天天睡睡睡,早死幾年你得睡多少,開個門磨磨蹭蹭的,拖鞋在哪裡”薛清歡開了門,吳言拎著一堆東西站在徐雅麗身後,徐雅麗先一步進了門,然後嘴裡問著,手上卻輕車熟路的開啟了鞋櫃,找到了一雙女士拖鞋。

“我記得你這是第一次來家裡吧,怎麼那麼熟悉,來,我看看你是不是連過我家的WiFi”薛清歡看了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徐雅麗,走在她身邊取笑著她,這不是自己知道嘛,那還多此一舉叫她幹嘛。

“我沒長眼睛?那鞋櫃在那裡我不會去看?”徐雅麗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然後把諾諾叫到了自己的身邊,像個親切的老阿姨一樣,撫摸著諾諾,而諾諾好像很享受一樣。

“一大早沒見你,你去哪裡了?”薛清歡沒搭理徐雅麗,轉過頭看向正在換鞋放東西的吳言

“哦哦,去給你買禮物,然後買些菜,訂了個蛋糕”吳言把其中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拿了過來,坐在薛清歡旁邊,把東西遞給她,看著薛清歡,好像是在期待她看到禮物以後的反應。

“這是什麼?”薛清歡接過藍色的小盒子,開啟后里面是一隻閃閃亮亮的小天鵝,碎鑽拼接在陽光下綻放著陣陣光彩,好像在對薛清歡說,快戴上我,照耀你的無限美麗。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薛清歡果然很喜歡這個禮物,是上次在商場裡看到的施華洛世奇的天鵝系列,薛清歡一直很喜歡,只是因為價格所以捨不得買。

“上次看你看到了,就想著給你買回來,你應該會喜歡”吳言似乎對薛清歡的反應很滿意,寵溺似的摸了摸薛清歡的腦袋,像摸諾諾那樣,把薛清歡當成自己最心愛的,放在手心疼著。

“你注意到了啊”薛清歡對這種細節其實是沒什麼反抗能力的,她從來不願意表達自己的喜歡,但眼神不會說謊,所以那天薛清歡看到這條項鍊的時候,眼裡閃爍的光芒被細心的吳言給捕捉到了。

都說一個男孩子如果真的喜歡你,那麼你的一舉一動他都會很在意,所以不需要費絲毫力氣,他就能知道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因為在意所以細心,他不會讓你的任何一個需求落地,即使那是你未曾言說的秘密,從小薛清歡就覺得自己不配擁有什麼,所以即使在當下,她有能力的時候,她也不會花幾百甚至上千去買一條項鍊,因為自卑,所以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不配,這就是窮養教育下的兒女,而非什麼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那真的是最可怕的笑話,所以現在有很多,在25歲甚至在30歲以後的年紀,都是在把曾經的自己重新養了一遍。

“嗯嗯,我看到了”吳言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好像如果閨蜜在,他就需要多表現一下一樣,至少閨蜜的意見,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那可是舉足輕重的。

“真的,謝謝”薛清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從來沒說喜歡,但吳言注意到了,吳言給他買下來了,那個時候薛清歡是感覺到感動與幸福,不管後來如何,當時的那個感受是真的。

“那你來看看我的禮物”像是閨蜜之間吃醋一般,徐雅麗拿出了自己的禮物,是一個YSL的小包包,滿打滿算八千多塊錢,當然還有一個東西被徐雅麗稱為秘密武器,卻讓薛清歡想把徐雅麗從19樓扔下去,是什麼東西,薛清歡當然不願意說,只是在後來的某一天,被薛清歡狠狠的“報了一下仇”。

“包包我是很喜歡,另外一個東西,大可不必”薛清歡很害怕吳言看到另外一個東西,剛想拿出來看,就趕緊重新塞了回去。

“另外一個不好嘛?那可是增進你們兩個感情的秘密武器”徐雅麗笑得一臉猥瑣,是的,這樣的笑容被薛清歡稱之為猥瑣。

“那個我想我應該不用看了”吳言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一邊紅著臉,一邊好奇著女生的友誼都敞亮到如此地步了嘛。

當然還有吳言害羞躲開的動作,惹得徐雅麗笑倒在沙發上,一邊笑薛清歡找了個純情小男生,一邊笑吳言連這個都要害羞躲開;薛清歡則是在吳言走開以後,將另一個禮物拿出來直接放在徐雅麗的手上,當然她想要直接塞徐雅麗的嘴裡的,但是還是覺得這個東西多多少少有些不是那麼雅觀,諾諾則是被徐雅麗的動作嚇了一跳,眼神委屈的回到了薛清歡的身邊,估計在諾諾的眼裡,此時此刻的徐雅麗就像個怪阿姨。

“哎,這次這個找得不錯!一大早就跑出去買了菜,我剛剛看了一眼,全是你愛吃的,現在還跑去廚房了,完全沒有讓你幫忙的意思,而且這裡,真的有家的感覺,又或者說這裡就是一個家”徐雅麗笑完了以後,看了看在廚房忙碌的吳言,又轉頭看了對這樣的狀態司空見慣的薛清歡,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好像所有的戀愛最後都會走到這一步一樣,看著如此幸福的薛清歡,徐雅麗也開始追問婚期。

“你想得未免也有些遠了吧”薛清歡是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好像吳言也從來沒有提過,也或許是還在忌憚薛清歡一點就炸的性格,所以也未曾提起過。

“一個家,兩個人,一條狗,三餐、四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嘛?那為什麼你沒考慮過這些問題,我可告訴你啊,人家吳言這快一年的時間,我看下來對你確實不錯,又老實,不會喝酒,也沒什麼花花腸子,也不出去亂玩,甚至連遊戲都不打,你還有哪裡不知足的?別總拿你當初的那一套來苛刻別人啊,別到時候把人弄丟了,你哭都不知道去哪裡哭。”徐雅麗看著薛清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教育的語氣像極了薛清歡的母親,在她的眼裡,此刻的吳言好像就是一塊香餑餑,稍有不注意就會被別人所搶走。

“你自己想想,對你,有求必應,幾乎就差把你供起來了,這快一年多的時間,不管是用藥還是怎麼的,你的身體是不是被養的好很多了,而且你現在臉上幸福的笑容是騙不了人的,這麼久的時間了,你敢說你對他沒有感情?他對你的細緻程度,哪怕是塊鐵,也該軟化了吧,他真的有點像喬然,是我自己不知足,不然喬然真的是一個適合結婚的人,我覺得你遇到另一個喬然了,好好珍惜吧”徐雅麗再次開口提醒著還在發愣的薛清歡,告訴她,作為一個旁觀人的所感所想。

其實仔細回想起來,在這麼久的時間裡,自己好像越來越少發脾氣,吳言也總是對自己有求必應,雖然吳言知道自己身上是有錢的,自己的工資比他高出很多,但是吳言依舊堅持著不讓薛清歡花一分錢,不愛買衣服的薛清歡現在衣櫃裡全是衣服,家裡的零食總是不斷的,每天下班回來都是有著一桌子的飯菜,吃完飯以後也會兩個人去遛一遛狗,吳言也從未逼迫過薛清歡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而每次的節日,薛清歡也總會收到花,在小群裡聽到薛清歡沒有什麼口紅,便會在第二天給她買來,為了薛清歡去學護膚的知識,也能清楚的知道薛清歡是什麼樣的膚質,適合什麼樣的護膚品,吳言是從來不會對薛清歡發脾氣,吳言的脾氣好到就連薛清歡都以為吳言是個好好先生,吳言也在公司被大家親切的稱為“二十四孝男朋友”。

總而言之,吳言是真的很好,也在那個時候讓愛玩的薛清歡漸漸收心,在那個時候薛清歡也曾認為吳言的好是不會變的,至少二十年如一日,將薛清歡放在手心裡疼著,即使那個時候的吳言只有一臺舊舊的摩托車,薛清歡也從不吝嗇對於吳言的感謝,因為吳言總會在加班的夜晚出現在薛清歡專案門口,知道薛清歡害怕摩托車,便帶著薛清歡打車,後來的徐雅麗總說,薛清歡這個出門打車的毛病,是吳言慣出來的;只是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未吳言真的做過什麼?

徐雅麗說的也沒錯,薛清歡那原本無法吸收營養的身體,也被那些營養品給一點點的修復,好像漸漸也開始對感情有著少見的期待,吳言很擅長說愛,總是不厭其煩的對薛清歡表達著自己的愛意,吳言的朋友圈、手機裡全都是薛清歡的身影,手機裡上百張照片,至少有90張是薛清歡的,吳言也會在每天的晚上對薛清歡說那句我愛你,日復一日,竟然也堅持了快一年之久,薛清歡是從來不會缺護膚品的,吳言會在看見護膚品快用完的時候,拉著薛清歡去買,在這個家裡,薛清歡是從來不會下廚的,薛清歡是不會做飯的,也沒有為誰做過洗手作羹湯的事情,至少有的時候,薛清歡是覺得吳言不是讓她會去做那些事情的人,但吳言也從未要求過薛清歡做什麼,甚至連碗都不願意讓薛清歡去洗,用徐雅麗的話來水,吳言真的愛慘了薛清歡,而薛清歡的反應,反倒是有些不知足了。

其實很多東西仔細一看,就能從中看出破綻,只是沉浸在其中的人,總會刻意忽略壞的那一面,留下許多美好的東西,至少在未來的很多時刻,那些好是值得被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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