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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眾人慌亂，目光集聚在九州清晏的時候，江玉燕來了趟年答應的住所。
看著往日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清涼殿，此時因為空曠無人多了幾分落寞衰敗之感。
翠果看著眼前衰敗的景象有一些害怕，瑟縮的問：“娘娘，咱們要進去嗎？”
江玉燕心裡嘆氣，要不是這個小宮女，人傻忠心，她真的想換一個。
她沒有說話，用行動告訴她，當然是進去，今日事情很重要，咋能不做呢？
她走進大殿也看不到一個人，四周除了一些破舊的茶杯，連個像樣的香爐都沒有。
清涼殿，清涼殿，此時的清涼殿可一點兒都不涼快，在這炎炎夏日，雖周圍有水流動，可沒有驅蟲的草藥，時常有蚊蟲叮咬，沒有祛溼的，房間內也非常的潮悶。
她沒有帶多少人，兩人的腳步聲在這殿裡很輕，但也清晰可見。
在寢殿的最角落，她看到了孤身一人坐在窗邊的年答應。
年答應臉上不復往日的明豔嬌媚，頭上緊著一隻素釵勉強挽住如墨的秀髮，那些點翠的簪子首飾，已經不符合她現在的身份了，自是不能再戴。
是了，現在甄嬛的寵愛如日中天，看不得她的仇人痛快。
本就樹倒猢猻散，落井下石的宮人們，得了莞嬪的吩咐，為了巴結貴人，也要往下踩落幾腳。
翠果看著如今的年答應，明知她們到來卻不行禮，是何居心？她當她還是往日的華貴妃呢？正想上前數落幾句，就被江玉燕攔下。
她對著年答應喚了一句，“年答應。”
年答應頭都沒有轉，依舊看著窗外，“你是想來看我笑話嗎？”
江玉燕搖搖頭，她走上前，和她一起看著窗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九州清晏，看到皇上的住所。
戀愛腦真的都沒好下場。
“我不喜歡看人笑話，我覺得這種事情很無聊，笑話有什麼好看的呢？每個人都有她的高光時刻，只是現在又跌落谷底了而已。”
“跌落谷底？”
年答應重複這句話，笑了笑，聽到了什麼笑話。
她終於看向江玉燕。
“你是說我？呵，我相信皇上只是一時的厭惡我，往日我也做錯過很多事，他都一樣原諒了我。”
江玉燕聽到她自欺欺人的話，笑了，被她的愚蠢給逗笑了。
她看著她的眼睛問：“你覺得你還會有機會嗎？”
“我是皇上最喜愛的女人，你一個從未得過恩寵的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
年答應驟然嗓音拔高，比剛剛那些話吐字清晰多了，好似要證明什麼一般。
“年答應，注意你的言辭，你現在是個答應我們娘娘是齊妃娘娘。”
衷心的翠果率先忍不住，不過遭到了她衷心主子的無情的驅趕。
“翠果，你先出去。”
“娘娘？可是您一個人在這兒？”翠果有些不情願，這麼久頭一回多說幾句話。
“出去吧。”
“是。”
她知道娘娘這麼說那就沒有餘地，不情願也只能轉身離開。
礙事的人走了，江玉燕看向年答應，接她上句的話，“我沒資格和你說這些，那誰呢？是讓皇帝寵愛有家的莞嬪嗎？”
“閉嘴！”
“看來我說對了，原來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僅僅是皇帝的寵愛，除了皇上的愛，別的你都不在意是嗎？就連你那四個月剛剛成型的男胎，你也不在意他，是嗎？”
“你想說什麼？我的孩子？都是端妃那個賤人！”
年答應起身看著她，好似要把她看穿，她上前兩步。
“我剛入府就是側福晉，王府裡那麼多女人，你們個個都怕他，就我不怕，皇上最寵我，後來我有了身孕，剛開始他很高興，可漸漸的我看出皇上心緒不太高，我知道她心裡擔心什麼，那個時候府裡只有你的三阿哥，我和他說，放心，我一定會給你生個小阿哥。”
“可是我喝了端妃端來的安胎藥，我的孩子就沒有了，都是端妃！端妃！”
說著說著她神情既兇狠又悲傷。
江玉燕卻無情地戳破她，“你剛剛跟我說那麼多，想和我彰顯你的寵愛也好，還是表露你過去遺憾也罷，這些我不想聽，我也沒什麼興趣聽，我今日前來，其實就想問問你，在你內心是否真的只有皇上是最重要的，其餘都不重要？皇上下旨要殺你哥哥，現在只是礙於身體原因，還沒有行刑，我不知道你還想不想管？”
“你還能怪上端妃？你怎麼不想想你小產後為什麼多年都不孕？”
“按理來說，你的身子早就調養好了，你既然可以那麼輕易懷上一個，為什麼就再也懷不上第二個了？”
“你真的一點兒都沒想過嗎？”
“你知道為什麼莞嬪在你面前跪那麼一會兒就小產了？”
“我知道，你沒想過要害她的孩子，可有的時候事情就這麼巧，皇上送你的歡宜香你那天嫌悶，把它搬了出去，莞嬪正在風口上，聞了你的歡宜香，不一會兒就小產了。”
“太醫院的太醫告訴我，莞嬪她是因為聞了大量麝香才導致小產的，可是太醫院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你，你體內有麝香你說這是為什麼？”
年世蘭滿臉不可置信，喃喃著“麝香”二字，
“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得寵？又為什麼失寵？我相信你心裡比我清楚。”
看她好像聽不進去什麼了，江玉燕搖搖頭，這抗壓能力不行啊。
“行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你不想給你孩子報仇，也不想管你哥哥。”
“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好好珍惜你這最後的時光，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明天會怎樣？真的誰也不知道。”
“等等，你真可以救我哥哥？”
“皇上現在什麼樣？想必你也清楚。”
說罷，江玉燕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年世蘭，鄭重的看著她道。
“孩子，家族，皇上，到你該選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