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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隨便吧,你繼續跟著那個九天娘娘。我啊,要去溜達溜達嘍。”
玄靈昂著頭,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征戰多年,是時候享受閒暇時光了,什麼打打殺殺的,太血腥太暴力了。
他剛踏出一隻腳,九天娘娘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玄棲……”
再不跑就來不及了,玄靈背過身去,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九天娘娘自然是看到了,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便也懶得再和玄靈糾纏。
“我要去趟魔界,你就在此守著,等我回來。”
“是。”
魔界?九天娘娘要去魔界?
聽聞魔界兩個字,玄靈倏地停下腳步,唰地一下回過身,一溜煙閃到了九天娘娘的面前。
“你要去魔界?能不能帶上我啊?”
玄靈一改之前那傲嬌的態度、慵懶的模樣,語氣中都能聽出懇求。
九天娘娘可不拿正眼看他,只是瞥了他一眼,眉毛輕挑,“哦?”
“可我怎麼記得好像有人說要好好休息,能坐著就絕不站著,能躺著就絕不坐著。你們記不記得是誰啊?”
玄棲伸出一隻手,指著玄靈,“是他。”
玄靈慌了,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自己卻義正言辭、斬釘截鐵地答,“絕對沒有人說過。”
看來這個玄靈是真的很想去魔界啊,這就好拿捏了。
九天娘娘慢慢悠悠地踱著步子,一會看看天,一會看看地,面露難色,一言不發,耗著玄靈的耐心。
玄靈果然急了,“不是,你倒是說句話啊。”
“帶你去魔界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麼?”
九天娘娘看著他,露出壞笑,“除非你求我。”
玄靈心中不屑,求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宇宙無敵殺伐決斷見魔殺魔萬劍之首,讓我求人,怎麼可能?我要是求了你,我面子可往哪擱?!
“求你了。”
這三個字毫無防備地從玄靈口中脫口而出,說得如此自然,他自己都直直地愣住了,他可從來沒有求過人吶!今天怎麼就控制不住呢!
九天娘娘非常滿意,這才鬆了口,“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便帶你一同前去吧。”
其實,九天娘娘一早就是想帶玄靈去魔界的,此番讓玄靈求她,就是為了再挫一挫他的銳氣,如此一來,路上就能少費些功夫與他那不服氣的性子糾纏。
九天右手一揮,劍入劍鞘,玄靈回到了劍中。劍飛至九天手中,與她一同乘雲離開。
玄棲呆呆地望著九天娘娘離開的背影,喃喃說道,“九天娘娘,劍你拿走了,那我拿什麼練啊?”
九天娘娘此刻已消失地無影無蹤。
前往魔界的路途遙遠,玄靈待在劍裡,覺著無聊,又鑽了出來,盤腿坐在雲上。
“說吧,你為什麼這麼想來魔界?”
九天娘娘的問題,是中了唯命咒的玄靈無法迴避的。
“我有一個朋友困在了魔界,我要救她出來。”
從未見玄靈有如此一本正經的時候,此事必然於他而言極為重要。
九天娘娘不解,低頭看著他,“你既然要救你的朋友,又為何總說你想休息,不想參與到紛爭之中?”
“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不要找她。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陷在魔界之中,我需要時間,想辦法、找辦法,將她拉回來。”
“此事玉帝是不是知道?”
“嗯。”
這下九天娘娘便完全明白過來了。因為她要去尋引魔入明之法,玄靈也心繫他在魔界的朋友,玉帝將玄靈給她,便是希望她能助他達成心願。
玉帝啊玉帝,送個禮物還藏著這些小心思。
“唉,”九天娘娘輕嘆一聲,“好吧,那便將你的朋友救出來。”
坐在雲上的玄靈抬起頭,眼中懷著感激,反倒讓九天娘娘不適應了,她抬頭看向別處,“你可別這麼看著我,我只是順便幫幫你。你啊,還是那副桀驁不馴的欠揍樣子順眼一些。”
兩人拌著嘴,掠過一片片雲彩,眼前的光明逐漸黯淡,偶有一縷魔氣從臉上拂過。
玄靈站起了身,神情嚴肅。魔界,就快到了。
光明消失的那一瞬,魔界大門映入眼簾。
魔界大門有半山之高,永不關閉,敞開著,迎接墮魔生靈。
門前,有四五個身影,在地面上匍匐,蠕動著,門內分明只有一片黑暗,他們卻好似看到光明一般,內心充盈著對惡的渴望,急不可耐地投身入魔界。
門內,幾道魔氣早已盤旋良久,按耐不住,飛奔而出,衝至這幾人面前。
魔氣之中,似乎有聲音傳出來,可這聲音又似乎僅僅只是微微掠過的風,而這幾人早已辨別不清。
他們眼中,只有那道魔氣,他們伸出手,想要夠上那道魔氣,可那魔氣卻避開了。
他們之間,還需要契約。
一陣低語迴盪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他們跪坐在地上,沒有絲毫猶豫,一個挖了自己的眼睛,一個砍斷了自己的手……
血還在冒著,他們卻笑了……
魔氣終於不再閃避,從噴血的傷口鑽入。
“哈哈哈……”
他們感受不到痛苦,卻從內心透出一股歡愉。
片刻之後,鑽入體內的魔氣變成了被挖的眼睛,被砍斷的手……
契約完成。
九天娘娘和玄靈站在雲上,完完整整地看到了這一幕,神色凝重。
他倆久經征戰,早已習慣血腥之事,只是不明白,為何這些人要墮魔,總有人選擇墮魔。
兩人站在魔門之前,他們腳下,散落著各類肢體,地面還在吸食著剛剛噴灑而出的血液。
可待他們再上前兩步,魔門之前,拉起了一張巨網,阻隔著兩人。
玄靈邊尋著巨網的破綻,邊問向九天娘娘,“我們要怎麼進去?”
九天娘娘伸出手,手上是一個小葫蘆,她開啟葫蘆,一滴血隨著她的指尖從葫蘆中飛了出來。
“這是?”
“這是他們持令,叫……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阿訣,這是他的血,上次來,給了他一劍,這魔界持令的血,想必不簡單。”
這滴血順利進入巨網,飛入了魔門。
“我想起來了,這個叫阿訣的,長得極為好看。”
玄靈暗暗翻了個白眼,“原來這九天娘娘就是個脾氣不好的花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