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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歡扁了扁嘴,即使一臉不情願,但還是伸出手拉住他的手,一把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隋錦年,你……”承歡拉起隋錦年的時候,他的臉距離她的鼻尖只差兩個手指頭那麼近,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保持在那個姿勢上。
“怎麼,不繼續說?”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反應,灼熱的鼻息噴到了她的臉頰上,惹得承歡一陣臉紅耳赤。
“我……你……你能不能靠……靠後面一點兒?”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自動漂移到旁邊的方向。
“如果我說,不能呢?”
他繼續打趣道。
“我……我……我……”她忽然大結巴卡在那個詞上,沒有了下文。
“你?你怎麼了?”
承歡看著隋錦年的眼睛,好奇怪啊,明明畫著厚厚的小丑妝容,但是為什麼眼神中的情緒沒有被隱藏掉半點?那一瞬間,承歡的心跳的異常厲害,就像是被人敲打著似地強烈。
“隋錦年.”
她不知道為什麼不受控制的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身子更加靠近他。
他顯然被她的主動舉動嚇了一跳,微微吃驚的表情在臉上停留了幾秒。
“嗯……嗯?”
他輕聲細語的反問。
“當初,你為什麼要槍殺我的父親?”
“他是兵我是賊,我要活下來.”
他閃爍的目光在承歡提到父親這個詞彙的時候,瞬間黯淡下去了。
“所以……所以,你殺了他是嗎!”
承歡開始不受控制的哽咽,她紅著眼眶看著他。
隋錦年的睫毛微微抖動,隔了好久,他才點了一下頭。
“殺人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
“記不清了,但是它一直都存在著,躲藏在某個地方,總有一天它會出來的.”
他的神情異常深沉,微蹙的眉心讓承歡的心情分外的不好。
“那你信不信,總有一天我也會帶著那份心情和情感殺了你?”
她含著眼淚,一字一頓的問道。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些,或許父親的死給她帶來的衝擊傷痛一波一波的襲來。
如果父親當初沒有死掉,或許她就會經歷兩年前那個噩夢般的生活和記憶。
“呵呵,李如夏你覺得我會任由你擺佈嗎?”
他挑了挑眉,擠眉弄眼的說道。
“好啦,走吧,再不走,一會兒就真的會被人發現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就往來時的路走。
承歡拽住他的手,在他轉過臉的時候,薄唇便附在他的嘴唇之上。
隋錦年,她都原諒他,不管他之前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這樣說來有些假,但是她就是這樣子的,對於喜歡的人,會發自內心給予寬容和喜愛。
隋錦年,她做了這些,不是為了他,是為了她自己在今後的人生中不會後悔和質疑。
因為他不會是屬於她的,所以她原諒他,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愛著他。
承歡的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他們還保持著擁吻的姿勢,氣氛卻很是寂寥。
她只是個平凡至極的女子,她現在能夠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做的事情,恐怕就只有一個原諒和淺淺的吻了。
看出她的異常,隋錦年推開她,抿著唇看著她。
“你你怎麼了,李如夏.”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悲憤,任由眼淚那麼留著,不去理會隋錦年瞪大的眼睛和驚慌失措的神情。
“李如夏?”
“我我我不是李如夏.”
她試圖冷靜下來,但是反而更加的委屈。
“李如夏,別鬧了,我們走吧.”
他繼續勸導想要伸手拉住她,卻被她大力的甩開了。
“隋錦年,你愛我還是愛李如夏還是愛戴安?”
她一口氣說了三個人名,這樣看來很好笑,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麼的花心,愛過多少個女人?“我只能說,我現在只愛一個人.”
“呵,李如夏?”
承歡扯著嘴角冷笑,不顧淚滴落在唇邊的晶瑩。
“不,我只愛那個喜歡blueon的女人,我只愛那個陪著我一起開車墜海的女人,我只愛那個笑起來不知死活的女人,你說那個女人是誰?”
他冷靜的看著她的眼睛,字字清透的說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那個人就是你,我不管你是誰,我的話你要明白,我愛的人只有你.”
他肯定的笑了起來。
承歡伸手擦淨眼角的眼淚,平復好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們走吧,一會兒要開校門了.”
她的眼睛微微紅腫,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來.”
他拉著她走到牆根底下,示意她再一次踩著他的膝頭上去。
承歡踩著他的膝蓋借力,一鼓作氣翻過了圍牆,隋錦年緊接著也爬了出來。
“那,那下一站,我們去哪裡啊?”
“我們去回顧一下,隋錦年先生有些成就後的生活.”
他語調有些激動地說道,難掩蓋其中的興奮感。
承歡輕咳了一下,隨後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那事不宜遲,我們就快一點走吧.”
她快步跑到車子旁伸手拉開車門,搶先一步坐上了副駕駛座。
隋錦年緊跟著也坐到了駕駛座上,他發動了車子。
承歡默默地偷偷瞟他,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情緒失控,甚至哭出來,還問了他這麼極端的問題,但是他們兩個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對於剛才的事情絕口不提。
“李如夏.”
“嗯?”
“我們下一站去的地方是我之前住過的別墅,但是但是我們進不去.”
他有些尷尬的說道。
“房子的主人現在不是你嗎?”
“對,是是隋裳.”
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來。
承歡一個激靈,轉過臉很是驚詫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
“啊,不現在應該是牧堂.”
“不是,我是說你說房子的主人是誰!”
承歡不敢相信的問了一遍。
“隋裳.”
承歡沒有說話,她眯著眼睛仔細向著在餐廳裡和隋裳的那段對話。
“我現在就只剩下這輛車子了.”
他自我嘲諷的說道,扯著嘴角笑了笑。
“隋裳他真的是個壞人嗎?”
她單手支撐的下巴,疑惑的歪著腦袋看著他。
“你覺得呢?”
“不可能都存在著打從心底一直善良到不行的人.”
承歡歪著頭想了一下。
“當初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還叫牧堂,他的眼神和我當時離開家的時候,厭惡整個世界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
隋錦年發動了汽車。
承歡忽然伸手阻止了他,隋錦年眼疾手快踩了剎車。
“怎麼了?”
“我們就不要去原來的別墅了.”
“真的?”
他有些許的驚詫,挑眉反問。
她誠懇的點了點頭,細膩的淺笑。
“但是,你要老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
“兩年前,我在你別墅知道你有一個習慣,十一點以後別墅裡面的所有傭人,必須全部離開那棟別墅,原因是什麼?”
她一臉的好奇,止不住的興奮。
隋錦年先是一愣,隨後沉默了一下。
“為什麼?”
她繼續鍥而不捨的追問。
“我的房間裡有一個專線,她和我有一個約定說是十一點以後她會打電話給我.”
“每天?”
承歡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有,她想起來或是有時間才會打來.”
隋錦年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隋裳曾經跟我說過,戴安很喜歡那棟別墅,你的事業做到不錯的時候,你砸下重金買了那棟別墅,所以所以那個專線的女主角,是戴安嗎?”
承歡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讓人覺得她是在吃醋。
他點了點頭,神情也沉重了一些。
“但是但是我允許你在十一點以後可以留在別墅裡啦!”
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提起那時的事情。
“那還不是活動受限制,不被允許在別墅裡自由活動,那和被囚禁有什麼區別?”
承歡像個小孩子一樣和他爭執了起來。
“我說你活動受限制,那你還不是爬到廚房去做煎蛋?”
他的聲調抬高了一貝,就像是沒有得到老師獎勵的糖果一般。
承歡嘟了一下嘴巴,她語調充斥著不滿。
“是你自己主動敲開我的房門的!”
“你不給我開門,我怎麼進去?”
“你你自己暈倒在房門外,我不去開門難道要你自己在門口躺著?我還是有道德和人道主義的!”
“什麼!人道主義!我暈倒在外面怎麼了,你要是不開門不就不會出來了?看吧,你還是想出來,才開的門,不管我在不在門外,你還是會自己開門的!”
“你你你你無理取鬧!”
承歡實在是詞窮了,她本來就善於吵架,更何況她面前的這個人還如此氣勢洶洶的表情。
“我無理取鬧!是你先說這件事情的!我無理取鬧,我還是因為你才失控的!”
他繼續碎碎念,無辜的模樣可愛極了。
“撲哧——”承歡真的是沒有忍住,捂著嘴,歪倒在一邊傻傻的笑了起來。
他見承歡狂笑起來,抿著唇憋著笑意問她。
“笑什麼啊!”
承歡不語,繼續笑著。
“都說了,笑什麼啊!”
他蹙了一下眉。
“我的臉這麼好笑嗎!”
“沒有,沒有,你的臉不好笑!”
她一邊笑一邊伸出雙手,在空氣中擺了擺。
“那你對著誰的臉的時候笑得這麼開心?”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