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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飯點,傻柱突然拿著飯盒來了鉗工車間。
見到易中海,便主動打起了招呼。
“呦,一大爺,這都到飯點了,您還擱這忙活呢?”
說著,眼神卻在偷瞄秦淮茹。
易中海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以前也沒見他來過車間,秦淮茹剛入職,傻柱就來了。
也沒說什麼,直接幫他把人叫來,自己默默走開了。
這兩人的破事還是不摻和的好。
聽見動靜,秦淮茹連忙放下手上的活湊了上來。
見是傻柱來找,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車間裡的工人瞧見他倆走得近,對秦淮茹生起的那點同情,也變味了。
“她不是賈東旭的媳婦麼?這人又是誰?跟秦淮茹什麼關係?”
“他你都不知道?原來不是二食堂的主廚何雨柱麼,後來犯事調到了鍛工車間,怎麼瞧著他跟小秦有些不對勁啊。”
周圍人搖了搖頭,對秦淮茹的觀感又變差了。
秦淮茹現在什麼情況?
一家的拖累,丈夫還是個殘廢,換其他女人,就算改嫁也在情理之中,沒人會多說什麼。
只是她家裡才剛出事,現在就給自己物色下家了,這也太心急了。
好歹也該有些避諱,撐過這段時間。
傻柱看秦淮茹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自家媳婦兒。
只有他自己察覺不出有什麼問題。
瞧見這幕,大夥也都小聲議論開了:“誒,你們說何雨柱咋想的?人賈東旭還沒死,他就開始挖牆腳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能幹這缺德事,也不怕別人戳他們的脊樑骨,呸!”
女人對丈夫不貞,在任何年代都為人所不齒。
更別說這麼明目張膽了。
有人看不下去,刻意提高了音量,也不怕被他倆聽見。
既然敢做這種事,就得承受這麼做的後果。
秦淮茹自然察覺到了眾人的眼神,心裡暗罵傻柱一根筋。
自己一上午的努力全白費了。
不過臉上還是殷勤地笑著,畢竟這張飯票不能斷。
也不知他這個點幹嘛來了。
於是帶著疑惑詢問道:“你怎麼來了?”
傻柱一心關注著秦淮茹,壓根沒注意到周圍這些人的態度。
還嘚瑟道:“這不是快到飯點了麼,你第一天上班,我好歹在廚房當過主廚,馬華還有劉嵐他 們都得給我面子,回頭你跟在我後面,我帶你去打飯,能多兩勺菜。”
秦淮茹一聽,自然沒有異議。
到時間便一塊去了食堂。
兩人走在前面,身後烏央央的全是拿著飯盒去食堂的員工。
傻柱正樂呢。
卻意外在食堂門口撞見許大茂。
傻柱的好心情全給敗了。
見這倆人現在出入成雙,許大茂冷笑一聲,開始陰陽怪氣了。
“呦!這不是秦姐麼,傻柱,不是我說你,你這性子也太急了,賈東旭還擱家躺著,你也不怕 別人戳你脊樑骨!”
秦淮茹和傻柱的臉色都變了。
周圍人來人往的,他說這話是一點也沒給兩人留情面。
傻柱氣不打一處來,回懟道:“放屁!你小子又欠揍是吧?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和秦姐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話說出來秦淮茹都沒底氣。
許大茂根本不在意傻柱發脾氣。
嗤笑道:“你要心裡沒鬼,能有這麼大反應?”
說完也不再理會傻柱,扭頭看向秦淮茹。
眼神曖昧地湊近她耳邊說:“秦姐,傻柱有什麼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給自己找了個爹,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拿的實習工資,還欠了一屁股債,除了能幫你多打兩勺飯還能幹嘛?”
見秦淮茹低頭不語,知道她肯定是聽進去了。
許大茂咧嘴笑了笑,接著補充道:“我就不一樣了,除了放映員的工資,每次下鄉還能撈不少 好處,隨便拿一點出來,都夠你們全家用的了,與其跟傻柱膩歪,不如跟我好得了。”
這話就這麼當著傻柱的面明說的。
也不避諱。
傻柱差點沒被氣死。
兩人打小就是死對頭, 一見面就掐,說自己兩句也就算了。
反正向來如此,自己也沒少治他,早已經習慣了。
但是剛才許大茂說的這番話,話裡話外,聽不到一丁點對秦淮茹的尊重。
彷彿這就是個賠賤賣笑的女人。
在傻柱心裡,秦淮茹就是他見過最好的女人。
勤儉持家,相夫教子,恪守婦道。
即便自己多次幫她,也從沒見秦淮茹做過什麼逾矩的事情。
這許大茂敢當著自己的面汙衊秦淮茹那就是找死,再不治治,他就無法無天了。
想到這,傻柱頓時氣血上湧,作勢就要動手教訓他:“許大茂,你孫子又皮癢欠揍了是不是!”
秦淮茹見狀,怕鬧大了不好看,趕緊把人拉住,勸道:“傻柱,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吃飯去。”
說完就一個勁兒地拉著傻柱往食堂打飯視窗那邊走。
秦淮茹雖然嘴上這麼說,臉上也一副委屈模樣。
心裡卻沒怎麼生氣,隱隱還有些意動。
這話說得確實沒錯!
傻柱這張飯票已經過期了,但是許大茂不一樣,他有錢。
只是許大茂沒傻柱這麼好對付,如果不給點甜頭,怎麼可能從他手上撈到好處。
秦淮茹心裡有些猶豫。
只是還沒到真正絕望的時候,這種事一旦做了,以後就沒有回頭路了。
雖然被秦淮茹拉著,傻柱還是不服氣,覺得剛才罵那一句根本不夠解恨。
邊走邊回頭指著許大茂威脅:“孫賊,你給我等著,我饒不了你!”
見傻柱被秦淮茹拽著離開了,許大茂心裡別提有多舒坦。
一掃這些天的陰霾。
只要傻柱不開心,他心裡就痛快。
傻柱越是在意秦淮茹,許大茂就越想和他爭。
倆人之間這些年結的樑子大了去了。
許大茂也不在乎用什麼手段,只要能贏過傻柱就行。
而且他也注意到了,秦淮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恪守底線。
廠里人多嘴雜,也知道她的底細。
要真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就不會為了兩勺菜跟傻柱走這麼近了。
只要自己能許秦淮茹足夠多的的好處,不怕她不動心。
這會兒一口一個孫子叫得起勁,回頭等自己真把秦淮茹給搶了,傻柱不得找個沒人的地兒拿腦袋撞牆去!
看他到時候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
至於賈東旭,那就是個佔著茅坑拉不出屎的廢人。
許大茂越想越覺得得勁,目送傻柱的背影,下意識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另一邊,四合院。
易中海家中,郝向陽吃完飯,看著家裡這張舊八仙桌一陣愣神。
這八仙桌也叫方桌。
因為這種桌子四面的尺寸都是一樣的,而且四面可以坐八個人,所以得名八仙桌。
易中海家的這張桌子有些年頭了。
桌腳有一些磨損,地盤也不穩,有些晃動。
桌面和桌腿上也有磕磕碰碰過的痕跡。
郝向陽認真看過後,發現這張八仙桌還是以櫸木為材料製作的。
已經算是上好的材質了。
這年頭,尋常人家的傢俱都較為簡陋,能湊齊五斗櫥,八仙桌,條凳這些就算不錯的了。
除了著名的“三轉一響”,這個年代結婚的需求標準還有一條就是“三十六條腿”。
即衣櫥四個角,床四個角,床頭櫃四個角,桌子椅子各四個角等,加起來一共有三十六條 腿,能湊齊的那就算是大戶人家了。
所以木匠在這年頭可以說是一門不愁吃喝的手藝。
因為多數家庭的木傢俱,都是靠木匠一鉚一錘做出來的。
像一些在現代社會已經不再使用的木製傢俱,在這個年代也是靠木匠打造出來的。
比如臉盆架,臉盆,腳盆,太師椅,傳菜用的傳盤,裝米和其他糧食的扁桶,女性用的首飾 盒、梳妝檯,以及裝衣服被褥嫁妝的箱子,也是木製的箱子。
還有房子的木樑、條几等大件。
像條凳八仙桌這種的,也是憑票供應。
這些木傢俱的價格還特別高。
一張普通柳木八仙桌,都能賣到五塊錢。
大一點的櫃子沒有十塊錢拿不下來。
就是那最簡單的長條凳,根據用料不同,也要賣八毛到一塊二。
郝向陽剛得了木匠精通,看著家裡這些老傢俱躍躍欲試,想看看自己的水準。
只是技能雖具備了,卻缺少工具,還有木料。
只能晚上找易中海打聽一下了。
天色漸黑。
晚飯後,易中海正用家裡那個老舊的木腳盆泡腳。
郝向陽湊了上來,“叔,我看咱家的傢俱都有些年頭了,我這每天閒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想 著能不能翻新一下,您知道在哪兒可以弄到工具和木材嗎?”
易中海一愣,沒想到向陽會對木匠活這麼感興趣。
也不知他是真的會做,還是一時興起,只是想嘗試一下。
易中海很是欣慰。
就算不能從醫,當個木匠也比每天釣魚強啊。
說出去好歹是個正經行當。
而且做木匠也很吃香,只是要想真正掌握木匠技術,得花上不少功夫。
想到這裡,易中海耐心解釋道:“木匠這個行當,很難入行,需要人帶才能入門,你要感興趣 的話,我可以幫你找個師傅,認認真真跟著學幾年,以後走到哪都餓不著自己,至於工具,市場 上就有,只是木材有些難辦。”
郝向陽聽說木材難辦,追問道:“市場上買不到木材嗎?”
易中海搖搖頭,解釋道:“木材廠的木材都受管控, 一般都是賣給傢俱廠,如果你真想要的 話,軋鋼廠的楊廠長可能有辦法。”
別看楊廠長平時沒什麼架子,但他的職務還真不低。
管著上萬人的大廠,還能出入大領導的府邸。
人脈可想而知。
郝向陽記下了。
想著等下次見了楊廠長,請他幫個忙,想辦法弄點木材來,只要量不大,應該不是什麼難 事。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
郝向陽收拾妥當,騎著腳踏車出發去了軋鋼廠。
徑直過去敲響了廠長辦公室的門,楊廠長正忙著處理廠裡的事務。
上次事故的處理結果也下來了。
楊廠長御下不嚴,對軋鋼廠安全防護落實不到位,予以大過處分一次。
李懷德同樣被他岳父透過手段保了下來。
只是記過。
錢主任可慘了,兩次事故都發生在他車間,上回已經記過了,這次更是因為他的安排釀成大 錯。
直接被開除。
通知今天就要發出去。
這爛攤子總算有了個結果,楊廠長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正想著,發現是郝向陽來了,頓時滿臉熱情。
忙招呼他就座。
還親自為郝向陽倒茶。
“今兒怎麼上我這來了?”
郝向陽接過茶,笑著道謝:“楊廠長客氣了。”
“實不相瞞,今天過來是有點事想向您打聽打聽。”
楊廠長見郝向陽這麼說,來了興致。
好奇道:“哦?你說來聽聽。”
郝向陽也不多繞彎子,直言道:“最近想弄點木材來打造些新傢俱,不過聽說市面上成品木 材,想弄到手很難,想著您對這方面應該比較瞭解,所以過來問問。”
楊廠長一愣,沒想到郝向陽對木匠活也感興趣,難得有事找自己幫忙,自然不會推辭。
“那你還真是問對人了!咱們廠裡平時作業也需要用到不少的木材,剛好有固定合作的木材 廠,你需要哪些材質的木材,以及需要的數量是多少?”
郝向陽在來之前已經想好了,需要一部分上好的紫檀木,金絲楠木,樟木以及櫸木,用來打 造一些高檔傢俱,另外榆木和楊木是這個年代最常用的木料,可以多要一些,用來做些普通的木 傢俱。
這東西不好弄到手,最好是一次性多采購一些。
郝向陽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楊廠長,上面已經寫好了所有自己需要的木材和數量。
“楊廠長,您看看這個,我都寫在這張紙上了。”
楊廠長接過紙條看了看。
上面赫然列著各種材質的木材名稱,以及每種木材所需的數量。
那幾樣上好的木材運輸成本高,價格不便宜,比較難辦。
不過既然郝向陽難得向自己開口了,辦不到也得給他辦。
便照實說:“後面兩種普通木材比較常用,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這紫檀木和金絲楠木十分難 得,不一定能如數弄到,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不過我一定儘量幫你辦成。”
有楊廠長這句話,這事兒就算成了。
郝向陽連忙道謝:“那就麻煩楊廠長了!”
楊廠長擺擺手說:“說這話就太見外了不是,你都三番兩次幫了我的大忙,幫你打探這點訊息 也是應該的。”
說完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到中午了。
“正好到了午飯時間,走,咱們一塊吃個飯。”
接著又叫來秘書吩咐道:“去把原先後廚那小何找來,讓他給做頓招待。”
秘書接到指示,即刻就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