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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宵,這不是普通的禿,這是光榮的禿啊……”黎晚晚意味深長地勸道。
浮宵哀鳴一聲,尾巴不耐地甩了幾下。
蕭晏容沒安撫它,任它兩隻蹄子在地上跺來跺去。
黎晚晚感覺,浮宵隨時會一腳蹬她臉上。
她瞬間噤聲,往後退了幾步。
“浮宵是御賜的寶馬。”蕭晏容笑意斂了些。
糊弄他就算了,還想糊弄馬?
黎晚晚連連點頭:“殿下說的是,寶馬自然該漂漂亮亮的,我這就寫方子。”
寫完方子,她朝雲一囑咐道:“搗成汁,早晚各塗一次。”
雲一拿著方子離開,馬棚前只剩下他們二人。
秋風絲絲鑽進衣角,帶來一陣寒意。
蕭晏容把浮宵牽回馬廄拴好,才走至她面前。
見他不說話,黎晚晚眨眨眼,貼心道,“殿下的傷理應再養幾日。”
不說安心在屋待著,至少,手臂不該這麼快就動來動去,操心一匹馬。
不過她知道,勸也沒用——蕭晏容向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黎晚晚輕嘆一聲,解開腰間的荷包,遞了過去。
“前日在春寧寺為殿下求的平安符,結果當晚就發生了不好的事。但我思來想去,覺得既然求了,還是應該送給殿下。”
少女白嫩的掌心上,安靜放著一枚月白色的荷包,伸過來的動作頗有幾分小心翼翼。
蕭晏容笑容微凝,思緒忽然拉得很遠。
他想起兒時發生的事。
十一皇子未足月而早產,自小體弱,逢上料峭的冬日,各種病症接踵而至。
那年冬天,安妃特地求了皇帝出宮,回來時,便帶回了給十一皇子求的平安符。
而與此同時,蕭晏容正發著高熱,住在偏殿,身側只有奶孃照看。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黎晚晚作勢攏緊五指,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什麼。
“殿下這意思是,不收?”
下一秒,荷包被人抽走。
蕭晏容定定看了她一眼,拆開荷包,拿出符紙。
上面有符畫和他的八字,下面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平安喜樂,萬事勝意。”
許久,他唇邊延出抹意味不明的笑,疊起符紙放回荷包裡。
“寫得真夠醜的。”
黎晚晚渾不在意他的點評,見他收起荷包便滿意了,轉問:
“殿下今日特地派馬車接我來,應該不只是為了浮宵的事吧?”
捏著荷包,蕭晏容沒再繞彎子:“祁鶴找你。”
跟上他的腳步,黎晚晚來到正廳,剛一到,他便轉身走了。
難得他沒揪著自己問東問西,黎晚晚還有些不習慣。
她撇撇嘴,走了進去。
“黎姑娘。”
“孤男寡女的,一會兒我還有事,你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祁鶴意外她的態度,一怔。
“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說了。關於殿下所中的毒,姑娘有何看法?”
言語直接、目的性強。
祁鶴是很有名的江湖郎中,醫術精湛,朝廷幾次示好都沒能將他收進太醫院,可見心比天高。
他這樣的人,會虛心請教她一個十幾歲、還未出閣的黃毛丫頭?
黎晚晚推斷,這裡或許也有請教的意思,但更多的是試探、懷疑。
“那我便也直說了。”黎晚晚笑得單純,“不知道,不瞭解。”
“與其問我,你不如幫殿下早點揪出害他的人,更快些。”
她不欲多說,轉身就要走。
黎晚晚言語間隱約的不屑,讓祁鶴蹙了蹙眉。
別人知道他的身份,都是求著他治病才對。
這態度,莫非真是醫術高超?
他看著黎晚晚的背影,忍不住問:“姑娘,為何要不用蒲黃,而是青黛?”
黎晚晚寫的那張方子,有幾味藥用得刁鑽又巧妙。
那夜若是他自己幫蕭晏容止血,非折騰到天亮不可。
黎晚晚回身,微笑:“蒲黃固有止血之效,而六殿下血止不住是因中毒,或許不對症,但青黛有解毒功效,我也只是試試罷了。”
說完,她徑直離開正廳。
祁鶴從內懷掏出那張方子,眉又擰了起來。
黎晚晚說得輕鬆隨意,藥方卻妥帖。
青黛解毒卻傷胃,方子裡添了護胃的藥材。
她實際醫術,絕沒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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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一守在門口,見人出來,迎上去道:
“姑娘,殿下吩咐,你可以離開了。”
“他讓我來我就來,讓我走我就走?”
雲一被反駁得一怔,訥聲道:“這是殿下的意思。”
心道,真是見鬼,往日黎姑娘在殿下面前低眉順眼,今日這是怎麼了?
“不行。”黎晚晚擺手,往府裡深處走,“我還有要緊的事沒跟殿下說,你去稟告一聲。”
雲一拿她無法,她近來跟主子走得近,既說是要緊的事,也不敢怠慢,忙去稟告。
很快,便回來領路。
蕭晏容聽她的話去休息,而是坐在案前看書。
“什麼事?”
“啊?”黎晚晚眨眨眼。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感覺蕭晏容的態度比之前更冷淡了?
“還是沒事?”蕭晏容唇不冷不熱彎起,“只是見本王的藉口?”
“……不,”黎晚晚一窒,回神,“是想問關於伴讀的事。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入宮當伴讀的情節是圍繞女主林錦嫿展開的,她進宮後與男主接觸變多,二人感情飛速進展。
如果黎晚晚進宮,可以阻礙他們,幫蕭晏容製造機會。
果然,蕭晏容說:“你想幫我,這是最好的機會。”
她的身份地位,想被選上,還是有點難度的。
但既然他說了,就說明他有辦法,黎晚晚不敢有異議。
“既然殿下已經決定好,那就辛苦殿下打點了。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確定了這事,她得認真計劃進宮具體要做什麼。
“等等。”
黎晚晚回身看他。
只見蕭晏容唇邊浮起一抹笑,無辜地看著她,緩緩豎起一箇中指。
黎晚晚表情登時凝固,臉都要綠了。
“……殿下這是?”
“黎姑娘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
離開春寧寺那天,她為了發洩心中憤懣,朝他豎了中指……
蕭晏容這記性也太好了!
黎晚晚吸了口氣,快速堆起笑臉,跟他對豎中指。
“意思就是,你是我的唯一。”
“這樣啊。”蕭晏容瞭然地點點頭,笑意漸深,“可剛才看你的反應,似乎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