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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再醒來時,已經睡在床上了。
眯著眼睛,揉著腦袋,一陣陣抽搐著。
“嘶……”江川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你醒啦?”林海將煮好的醒酒湯端了進來。
江川沒有回話,只是看著他。
林海遞到他的手裡,“喝點吧。”
江川默默地接過一飲而盡。
“你看看你要吃什麼,我去給你買。”林海一副如常的樣子讓江川更加的難受。
“不用了。”江川緩了緩,掀開被子下床。
“你在怪我嗎?”林海視線一直跟隨著江川。
江川在門口站定,“我沒有,從一開始你就表現得這麼明顯。我只怪我自己。師父的事,不用你說,我也會查下去的。”
說罷,獨留林海一人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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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霖,我們談談。”方文迪雙腿盤著坐在沙發上,示意他坐下。
呂霖洗完碗,擦了擦手,“怎麼了?”
方文迪搗鼓著靠枕,問道:“你說,如果我動用了我們的結婚錢,你會不會怪我?”
呂霖朝她走來,坐在沙發上。
他反問道:“為什麼?”
他又換了聲調,溫和道:“你是有急用嗎?”
“不是我。”方文迪搖了搖頭。
“那是誰?”呂霖突然想到了什麼,著急道:“難道是你父母出了什麼事?”
“沒有。”方文迪握緊他的雙手,輕輕地摩挲著,“也不是。”
她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那你為什麼要動用結婚的錢呢?”呂霖反手握住她的手,“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說。”方文迪緩緩抬起頭。
“好啦,你要是有急用就用吧。”
方文迪靠向呂霖胸脯,緊緊抱住他。
他立馬抱住了她,輕撫著她的背部,安慰道:“沒事的,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如果不方便說,也沒事。”
“呂霖……”方文迪依偎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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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旁的花店引起江川的注意,他隨即喃喃道:買一束好了。
本來沒有買花的打算的,但是他還是停了車。
江川來到花店前,“老闆,來一束菊花。”
“菊花?”老闆皺眉看向他問道:“你這是要用來送人的嗎?菊花的品種不一樣。”
“沒有,祭奠我師父用的。”江川俯下身,聞了聞紅色玫瑰花,“這花長得真不錯。”
老闆將剪好的玫瑰插入花瓶中,“這是玫瑰。需要嗎?”
“不用了,就菊花吧。”
“好的,請稍等一會兒。”
老闆將包好的菊花遞了過來。
江川一路疾馳到墓地。
兩旁一排排樹林聳立,風吹過,沙沙的聲音更加響亮,顯得墓地更加莊嚴而肅靜。
江川一路沿著臺階向上走,來到陳三景的墓碑前。
他放下菊花,“師父,我又來看你了。”
隨即瞥見他的墓碑前有新鮮的花卉,疑惑道:“怎麼?”
他笑道:“沒想到還有記得師父的人。”
江川就著墓碑坐了下來,“師父啊,我終於見到你兒子了。”
他伸手拂過墓碑上的灰塵,“他人挺好的,就是不愛講話,說得沒幾句話老是冷漠地對我。”
他笑了笑,“不過,他願意跟我講他的事情了。”
“可是,我又不樂意了,因為他一開始就是衝我來的。”他撓了撓頭,“也不對,他不是衝我來的。”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師父,我真的,矛不矛盾啊。”
他託著下巴,“我還沒想好,怎麼繼續跟他說話。”
微風吹來,樹影叢動。
他目光迷離地盯著墓碑上的人,“師父,再給我一點時間和你的兒子相處吧。”
“江川?”林海緩緩走上前來。
江川猛然一愣,隨即起身,回過頭,“你也來了。”
兩人沉默著,林海抱著鮮花坐了下來。
“我就先走了。”
江川正打算離開,林海拉住他的手,“其實你不用勉強的,如果你討厭我,那也是正常的。等我父親的事情結束了,我就會離開。在此之前,我可以和你保持距離。”
江川站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複雜的情緒湧了上來。
林海松開他的手,“還有,我的東西收拾好了,我晚上就走。”
江川回過頭,拽住他,喊道:“我沒說讓你離開的話,你要是這樣,我怎麼面對師父。”
林海仰著頭直視他,“你放心好了,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我的問題,我父親不會怪你。”
江川緊緊抓著他的肩膀說道:“不可能,就算是師父也絕不會讓你搬走的。”
林海沒有任何回應,只能盯著他。
江川鬆開手,“你要是覺得抱歉的話,你就更不應該搬走。”
微風吹動,林海額前的頭髮,似乎在推動著什麼。
返回墓地大門,手機震動著響了起來。
“喂?”
“江隊,有新的死者。”裴珠著急地喊道。
“地址發我,我馬上來。”江川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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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立馬剎住車。
警戒線外人影綽綽,討論聲此起彼伏。
“怎麼樣了?”江川接過手套。
“下午四點,拾荒者在垃圾桶裡發現人的骨頭。”裴珠往前開路,“然後報警的。”
“骨頭?”江川反問道。
“是。”裴珠組織話語繼續道:“而且只發現了骨頭,其他生物組織都被剃乾淨了。”
“什麼?”江川心下黯然。
“特別殘忍。”裴珠抑制住胃裡的翻滾。
“江隊。”秦宇將骨頭紛紛放了下來,“這些骨頭的數量是完整的一副人骨頭,當然除了頭顱沒有發現外。”
秦宇比劃著骨盆的外形,“江隊,你看這裡,上口呈橢圓形狀,較寬闊,恥骨弓形似U。”
江川蹲下,兩人對視,同時出聲,“是女性的骨頭。”
裴珠看著其他地方,“江隊,其他的生物組織目前沒有發現。”
江川起身,拿出地圖,方圓幾公里之內,都是較少人居住的地方。
“裴珠,你們以這裡為圓點,再去周邊十公里查查,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是。”裴珠小跑離開。
“江隊。”許天朝江川走來,“附近的監控我查了,沒有任何發現。通往這條路的,都沒有監控拍到。”
秦宇將屍骨封存,“女性的骨頭起碼有十多斤左右吧,要是拋屍者是女性,那這麼長的距離,估計累得夠嗆。要是拋屍者是男性的話,拿這點距離是還可以的。”
江川望向遠處來人,“不能排除拋屍者有交通工具啊。”
呂霖做完筆錄走了過來。
許天回過頭去,看著周圍的人群,“而且被害者的身份目前還沒有發現,又得去失蹤人裡面看看有沒有人了。”
呂霖插話道:“找不到還得發公告。”
來人越來越近,江川視線從他身上離開。
呂霖操起車鑰匙,“林海,和我一起去查失蹤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