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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皇后現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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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做事避不過鼻子,周衰帝駕崩的訊息在極短的時間內在京城傳播開來,再加上有叛軍,也就是此刻義軍的推動,訊息幾乎傳到了城內每個人的耳朵裡面,所聽不乏仰天大笑者,有欣喜自己及家人無難者,更有在義軍離開後抱頭痛哭者⋯⋯

京城某地,輔國大將軍集合了三千人馬欲進皇城救主,上百張寫著“周帝滅,大周無”的紙張隨著一股突如其來的風吹到軍士們及輔國大將軍身上。

輔國大將軍還沒來得及展開紙,底下平日裡站排列最安靜的軍士們炸開了鍋,皇帝死了,對他們的影響是難以估量的,因為歷代奪權統治者在奪過前朝的政權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雞儆猴,這要殺的雞不能太大,又不能太小,他們軍士恰就是最好的人選。

輔國大將軍雙手撐著紙張,老淚如山間之洪洩,滴下的淚珠將紙張打溼穿出窟窿,再抬起頭看排列的軍士,堅硬的手腕護甲擦過臉頰,心中升起不忍之情,“眾將士聽令,即刻起,爾等不再是我大周之兵士,速速卸甲離去。”

眾軍士停止吵嚷,對輔國大將軍心生感激,三千將士同時右膝蓋跪地,將手裡的武器平放在自己身體左側,行抱拳之令,“我輩兒郎,謝將軍體恤。”

輔國大將軍回以抱拳禮,快步從高臺走下扶起一副將,“眾軍之性命還有所憂慮,你危險些,找到他們的花名冊,燃了吧。”

副將托起輔國大將軍手臂,“將軍,您喬裝跟我們一同離開吧。”

輔國大將軍縮回手臂,調轉頭顱視皇城方向,“不了,吾皇不在了,我要去陪他,你們安好即可。”說完拍拍副將的手臂躍馬而去,路上遇到義軍,義軍皆避讓開來。

且說周廉走門後並未停留,瞄準後宮的方向而去,待走到齊朝拉紅氏皇后的庭院時,院子早已經被重新打掃,青石板上鋪著紫色的布,一直通到房間。

院中偶爾有太監和宮女們走動,見到周廉後,皇后的心腹太監用拂塵指房間。

周廉把身上所有的武器卸掉,經三波太監查驗後走進皇后的房間裡面,心腹太監把門從外面關上,招呼著其他的宮女太監退到院落之外,隨時準備應候。

周廉邁入房間兩步後停下,眼睛直視前方,將聲調放得極為平緩,“西山武王次子周廉前來參拜娘娘。”

皇后款款走到門框處,嫩滑的手撩起澹香的門紗,聲音甜綿,“西山武王沒來嗎?”

周廉雙手交併彎腰遮臉,愈加恭敬地道,“稟報娘娘,家父惶恐成疾,正於家中調養,周廉在此給您賠不是,還望您不要怪罪。”

皇后走到周廉身邊,手指滑過周廉的臉頰,身體向前傾,鼻子尖幾乎和周廉的臉貼住,嬌柔地低聲語,“小將軍可不要欺騙我個柔弱的喪夫之婦啊!”

周廉憋住粗重的鼻息,右側跨出半步左膝跪地,額頭冒出細汗,“娘娘明察,周廉家父絕不會做欺騙娘娘之事。”

皇后眼眸閃過清澈,左手捂住胸口上方緩緩蹲**,右手輕輕地按在周廉抬起的手臂上,“小將軍不要如此緊張呀,若外人見了,還以為我依權勢打壓將軍呢!”

周廉將手臂自然收回到身體兩側,眼睛死死地盯住地面,極度莊重地說道,“娘娘大可放心,我西山父子是娘娘最忠誠的臣子,誰敢說半句不利於您的話,我必手刃他。”

皇后再向下低幾分,偏轉頭顱斜著仰視周廉,一副小女孩兒的純真模樣道,“小將軍說得可是真話?”

周廉忙急聲回覆“千真萬確。”

皇后注視周廉數秒而起,精緻的小腳挪動到桌椅旁,聲如陣中金器,“非常好,你起來吧。”

周廉稱是從地上慢慢地起來站在原地,心中對其父西山武王崇敬更重幾分,從西山出發當夜,西山武王周志道與周廉徹夜長談,總結起來兩點:其一是不要相信皇后的任何話,哪怕是實現得了的;其二是和皇后相處不要把自己看成是個男人,比太監還不像男人的人。

周廉當初只是能夠理解其父周志道的意思,現在是真正的感受到了皇后的可怕。

皇后坐在椅子上,兩指捏著桌上的一隻白玉打製的鳳凰擺件兒問道,“周帝怎麼走的?”

周廉回覆,“回娘娘,臣留下了包藥。”

皇后手指在白玉鳳凰上輕敲幾下,“嗯,也算是給他個安詳的走法,那他就沒問是是誰要奪他皇位嗎?”

周廉在路上就考慮到此問題,用組織好的語言回覆,“問了,臣說是天下的百姓。”

皇后表現出欣慰的模樣“天下之大,百姓之多,倒也是很不錯的回答,行,此事就暫告一段落,你在皇城裡面走走吧,熟悉熟悉各處的情況。”

周廉頭上的冷汗瞬時如暴雨而下,紅潤的臉變得煞白,溼潤的嘴唇以光速乾裂開來,就像是身染大病的人。

周廉右手捂著胸口,左手顫抖著想扶牆又不敢扶牆的樣子,顫抖著說道,“謝娘娘好意,周廉久居西山,皇城環境與臣身體略有牴觸,臣還是到京城的駐點適應,娘娘有事相召,周廉定駕馬飛奔而來。”

皇后面露惋惜之色,起身對周廉道,“既然如此,本宮也不能逼迫將軍,就由將軍之便吧。”

周廉轉面咳嗽幾聲,聲音虛弱地回應,“謝娘娘。”話畢後退到門前,開啟門走了出去,來時走姿虎虎生風,走時就像受傷的小動物。

周廉走出皇后的寢宮後不敢多做停留,快步朝城外而去,恰碰周衰帝派出的龍輦。周廉將太監趕下去,卸下一匹馬後騎馬瘋狂而去,整個過程沒有半點兒猶豫!

終於飛奔到皇城外,周廉長長的舒了口氣,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溼,上面可見點點白色的汗漬,乾裂的嘴唇恢復正常。

說的是在京城裡面適應,可週廉並沒有選擇到城中的客店裡,而是在皇城牆附近讓屬下搭了個小簡易房,以備皇后的突然傳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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