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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被一雙眼睛凝望太久,江與彬有了心電感應般醒了過來,彷彿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兩個人近在咫尺,看著對方,目光各自充滿眷戀,如遠在天涯。
沒有言語,沒有親吻,就靜靜相互看著,恨不能餘生成為剎那。
門外咔嚓一聲,打破了靜謐,是郭湘回來了。
江與彬先起了來,他沒打算睡,是看著喬知非的睡姿太過平靜美好,忍不住也跟著睡了過去,所以是隻脫了外套側臥在床的一邊。
郭湘毫無徵兆地推門進來,就看見江與彬拿著外套往裡伸胳膊:“哎呀,打擾了……”
倏地關上了門。
江與彬低頭看著紋絲不動的喬知非,有點懷疑她還沒醒,不然按照她平時刻意維護乖乖女的行為,這個時候應該追出去解釋了。
喬知非在被子裡探出頭:“什麼都不用說,她自己會腦補。”
江與彬:“……”
喬知非穿好衣服,跟江與彬出了房門,就見郭湘一臉壞笑地坐在沙發上衝他們挑眉。
江與彬臉上有點紅,欲言又止。
郭湘打斷他,一副“我懂”的樣子,不必說不必問,一切都在不言中,甚至兩個手都悄悄比了個贊。
江與彬臉上更紅了。
喬知非開口:“把你腦子裡的尺度收一收,還沒到晚上呢,你開著末班車就來了。秦宏明呢,怎麼沒跟著他鬼混?”
郭湘白了她一眼:“什麼叫鬼混?我們小明同學已經勤勤懇懇加班去了,不像某位老闆,酒池肉林。”
喬知非不動聲色捕捉到一絲特別:“秦宏明什麼時候這麼敬業了?”
郭湘:“出的問題,有補救的可能唄,江總不知道麼?”
江與彬也是有些意外:“嗯?你真把他賣給FD的付總了?”
郭湘兩眼一翻:“真是會被你們兩口子氣到,我們秦宏明什麼命,親爹不疼,小岳父也不愛的。就談崩那幾個,今天有個回心轉意了。”
江易年做什麼都出手很快,他很信任她。喬知非心裡自嘲。
江與彬沒有露出任何驚喜或是訝異,反而有些沉默。
喬知非在後面推他:“好餓,去吃飯吧。”
江與彬點點頭:“好,想吃什麼?”
喬知非:“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一起吃。”
郭湘:“合著你們倆沒打算叫上我啊?”
江與彬立即張口:“一起……”
喬知非比他搶先一步:“不了,我晚上不回來,你自己吃。”
郭湘:“好好好,如此難捨難分是吧,祝你們早生貴子。”
江與彬:……
用餘光去瞧喬知非,驀然捕捉到她臉上的一絲悲傷,等他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喬知非已經是笑靨如花:“反彈!”
那一瞬間好像是他的錯覺,但江與彬可以肯定,他沒有看錯。
喬知非這次點了很多菜,兩個人坐了一張四人臺,鋪滿一桌的東西,像餓了很多天似的,每上一道菜,她都吃的很開心,甚至都沒有空隙跟他說什麼。
“我覺得你不對勁,”江與彬道,“從昨天開始。”
喬知非筷子沒停,笑著問:“怎麼不對勁?”
江與彬答不上來,她太開心了,他總不能說她開心的不對勁。
喬知非扒了一口飯,細嚼慢嚥:“江與彬,明天接完我下班再走行嗎?”
江與彬一愣,他是明天下午七點的飛機,這次直接從鹿城出發,因為不打算讓喬知非送,所以就沒考慮她的下班時間。
這是要在學校公開戀愛的意思麼?
喬知非停下筷子,歪著頭看向他:“時間來不及嗎?”
江與彬搖了搖頭。
喬知非:“不想來接我?”
江與彬又搖了搖頭。
喬知非繼續吃飯:“那就來接我呀。”
江與彬重重點了點頭:“好。”
吃完飯,喬知非還要去醫院給小姨陪夜,她給出的理由是:小姨夫年齡大了,腿腳不是很方便,耳朵又耳背,他在醫院不夠讓小姨操心他的;而表哥表姐家裡的確都有孩子,反正只住一週的院,她勉強能應付過來。
江與彬沒讓她說完,他現在確認了她不是為了躲他,就恢復了判斷——他的喬老師一向如此體貼,為人著想。
送完她,把車也照例留下了,喬知非沒有拒絕,一切又都跟之前一樣了。
週一上班,是喬知非從業以來,最受矚目的一天,週五那場爭吵根本瞞不住,同事迅速私下拉了很多小群,熱情洋溢講了一遍。
所以,喬知非是當之無愧的職場整頓者,當然,還是八卦的中心人物。
一整天,王芳都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還時不時給她點難堪,但喬知非始終笑臉相迎,弄得她反而覺得沒什麼意思。
放學之後,更是熱鬧,小二班的家長群裡早就傳開了:中二班喬老師跟已經訂了婚的學生家長有私情,週五的時候球球媽媽還為此跟她大吵一架,學校這會兒還沒給處理結果呢,球球媽媽今天且得再鬧一次。
這種事,一個班流傳開,整個學校的班級群都會略有耳聞的。今天,註定是有一些不看到熱鬧不罷休的家長的。
李老師深深吸了口氣,有點無奈:“要不,今天我跟劉老師出去送?”
喬知非微微一笑:“不用,我自己去,跟門衛孫大爺說一聲,今天我們班第一個出去。”
李老師看向她的目光含著憂慮,合作了兩年,她很瞭解喬知非的為人和性格,為她擔心不是假的。
喬知非握了握她的手:“沒事兒,去吧。”
果然,當喬知非領著中二班第一個走出校園大門的時候,很多候著的家長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喬知非穿越人群,把目光落在江與彬身上,鬥志頓時化為柔情,她笑了笑,用口型對他講:“過來。”
手裡的小朋友一個一個送出去,江與彬也跟著走到她面前。
喬知非衝班裡的小朋友和家長笑道:“我的家長也來接我了。”
週五被球球媽媽拉著勸告的付雨晴媽媽立時反應過來:喬老師真是有了男朋友,是那個訂了婚的人?
喬知非讓他在一旁等著,一個個把小朋友交到家長手中,直到最後一個送完,才拉起江與彬的手,來到小二班的家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