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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磊擠地鐵下班回到家，感到身心俱疲。
“你回來了，我做好了飯，就等你了！”
這是他的女朋友林只語，一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姑娘。
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甜美，言語總是那麼輕柔，彷彿是一個完美的戀人，但在與屠磊的相處中，林只語也總是表現出一種優越感。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林只語擺好菜，開了一瓶紅酒，走上前幫屠磊脫下外套。
對於她的反常舉動屠磊懶得思考，這幾天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身為財務會計他發現有一筆資金去向不明，所有線索指向公司的少東家詹峰，他正在猶豫是否向董事長彙報此事。
林只語笑容甜美的看了一眼屠磊，拿出酒杯倒了半杯紅酒遞給他。
“老公辛苦啦，喝杯酒歇息一會兒。”
兩人相處時間長了，屠磊也感覺到了，她並非表面上那麼溫柔善良。
和當初在一起時不一樣，現在她對屠磊愛搭不理，眼中的嫌棄也毫不掩飾。
林只語此時的舉動讓屠磊愣了一會兒，看了看酒杯和滿桌子的菜餚。
屠磊嘆了口氣將酒一飲而盡。
“是看上了新款包包嗎，還是新出的漂亮首飾？”
林只語的手微微發抖，她並未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臥房的門口。
屠磊察覺到異樣，順著她的視線轉頭看去。
一名打扮得體瀟灑的男子出現在臥房裡。
他挑起手邊的一根帶子，陶醉的聞著上面的氣息。
“你……你，詹峰！混蛋！”
屠磊不可思議的轉頭看了看林只語，內心的憤怒無法壓抑。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衝上去暴揍詹峰，只是陡然間屠磊的腳步一頓。
“唔……厄……”
突兀的一陣灼燒劇痛從胃部開始蔓延，屠磊全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乾。
他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大口的喘著氣，緊緊的攥著肚子。
“你們……嘶……啊！林只語……你好狠的心……”
恨意充斥著他的頭顱，一抽一抽的劇痛迅速傳遍全身。
豆大的汗珠蜇入眼睛，他依然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蛇蠍女人。
“哈哈……呵呵，嘖嘖，真是可憐啊！”
詹峰大笑一聲，食指甩著她的內衣慢慢晃過來。
“世界上不光只有你聰明，真正聰明的人都會裝啞巴，下輩子機靈點！嘿嘿！不得不說，你女朋友，很潤！嘖嘖，很久沒拿過一血了，這種感覺……很棒，哈哈……”
屠磊渾身不停顫抖呼吸急促，鼓瞪著雙眼逼視著林只語。
“屠磊，我想要的你給不了，弱小無能貧窮是原罪！詹少才是我的歸宿，到了下面不要怪我！”
林只語的語氣平平淡淡，連視線都不屑轉向屠磊這邊，她終於卸下了她所有偽裝，冷漠的給出了她的宣判。
詹峰扔掉手上的東西，邪邪的笑了。
“喲，這話我愛聽！嘶，這模樣看得我真的好火大啊！”
詹峰走上前，單手抓住林只語的頭髮往下按，林只語順從的跪了下去。
屠磊似要噴火的眼睛看著兩人，恨不得將他們撕碎嚼嘴裡，只是他想到了什麼，內心突然間陷入平靜。
過了一會才開口道：
“咳咳……哈……哈哈……我知道……公司……總保險箱密碼，你過來我……告訴你！我……唯一要求，就是……弄死眼前這個……賤人！”
屠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眼看就要嚥氣，咬牙切齒的喊出了後半句話，他恨極了這個狠毒薄情的女人。
詹峰的草包頭腦簡單思考一下，被屠磊的語氣打動，便信以為真。
“也好，到時候弄到錢，給你安一個盜竊潛逃的罪名！至於她，等我玩膩了再說！到時候送她下去繼續禍害你！”
屠磊不動聲色的蓄積全身力氣，看著慢慢靠近的詹峰。
“密碼就是……5 2……”
噗嗤！
鑰匙扣上尖尖的配飾劃開了詹峰頸部，鮮紅的番茄汁汩汩流出。
“呵呵……咳咳……哈哈……唔，詹大少，陪我一起吧！賤人，還有你，詹峰死在這裡，你以為能置身事外嗎？母狗，我在下面等你！咳咳……”
狀若癲狂的屠磊哈哈大笑，嘶啞的咆哮牽動了身體劇痛，他不斷的咳血。
詹峰頸動脈被劃破，腦袋中傳來陣陣眩暈。
“嗬……厄……”
他雙眼暴突，捂著脖子不敢置信發生的這一切。
搖搖晃晃的詹峰抬腳奮力的踹出，屠磊連人帶椅子被踹倒，打翻了身後的置物架，一隻青色的琉璃瓶搖搖晃晃掉落，砸在屠磊額頭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林只語大驚失色。
她趕上前扶住詹峰，只見他指縫中溢位的大量番茄汁驚慌失措尖叫。
“詹少！你怎麼樣！啊……怎麼辦……”
屠磊的意識本來逐漸模糊，身上的痛覺都減輕了不少。
砸下來的青色琉璃瓶滾落到一旁。
額頭的重擊使他清醒了些，他平靜的看著那個慌亂中手足無措的女人。
她始終都沒有看向這邊一眼，她的眼裡只有能給她財富的詹少。
初見時，她是那樣的美麗迷人，他視她為生命中的瑰寶，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現在看到她這副模樣屠磊只覺得一陣反胃。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
屠磊此刻恨不得撕咬林只語的喉嚨吞噬她的血肉。
又看了看倒在那裡再無動靜的詹峰，屠磊心中升起一陣快意。
只是沒有親手解決這個蛇蠍女人。
他視線正在變黑，全身輕飄飄的，一股強大的撕扯之力傳遍全身。
恍惚間屠磊看見了躺在那裡的，自己的身體，還有林只語慌忙逃走的背影。
緊接著意識墜入了無邊的黑暗，在不甘和遺憾中，屠磊眼裡漸漸失去了光彩。
……
啊……臥槽……
屠磊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汗流浹背，被子都溼透了，寒冷的溫度使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那令人窒息的空氣。
黑暗中屠磊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是慶幸？是後怕？還是憤怒和不甘？或許都有吧。
他回想起夢境中的一切，林只語的背叛、富少的羞辱、自己的反擊……一切的一切都彷彿歷歷在目。
從小到大每當他睡著，就會做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他在夢裡經歷了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莊周夢蝶，夢境與現實反覆交織。今晚這個夢不知是開始，還是結束。
屠磊深陷其中，一人分飾兩角，既是現實中的普通青年，又是夢境中受盡屈辱的悲慘人物。
咚！
一聲巨響傳來，不用想，是養母在砸門，他該開始今天壓抑的生活了。
“都幾點了，還不起來！一家人等著吃早餐呢！”
屠磊開啟手電筒看了看床頭掛著的破舊時鐘，八點了。
轟鳴聲掩蓋了養母的碎碎念，那是最底層的換氣系統發出的，猶如火車駛過般的噪音。
屠磊在床上整理好衣服，腳一鉤門鎖。
門啪嗒一聲開啟，彈在床沿上發出嘭的一聲。
昏暗的燈光下，養父坐在一邊看著報紙，沒有抬頭，報紙上的內容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姐姐面無表情的瞥了屠磊一眼，起身讓開了一條通道，待屠磊走過之後，重新坐下玩著腕錶。
屠磊路過狹小廳堂，處理好個人衛生，來到灶臺前，將昨晚剩下的食物進行加熱，灶臺上有一絲餘溫，令他他稍稍有些疑惑，但他並未在意。
草草吃完早餐，屠磊逃離了這個令人厭惡和壓抑的家。
作為最底層的人，他們只能住在聚居地的最底層，再往下是整個聚居地的通風換氣系統。
今天是屠磊18歲生日，這意味著他今天成年了。
他是孤兒，親生父母出外勤時不幸遇難，治安署將他分配到了現在這個家庭。
如今成年了，養父母的養育任務已經完成，屠磊現在也算是孑然一身了。
一身輕鬆的屠磊乘坐升降臺往上，來到十一層公共層。
再往上是富人居住區，進入需要許可。
遠遠的看到廣場上耀眼的白熾燈，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都是趁著這點功夫享受為時不多的光芒照耀。
人群之中出現了一個突兀的情況，一名黝黑的男子在那裡侃侃而談，周圍一大群婦女圍著獻殷勤。
這種情況很常見，人如果長期得不到陽光照射，面板會變得蒼白，視力也會退化。
因此聚居地裡出現了病態的審美，人越黑就越受歡迎。
所以那些尼族人會莫名的受到追捧，就因為他們與眾不同的膚色。
見屠磊往這邊走來，那些神經病歐巴桑當場就變臉了。
“喂！哪來的猴兒，別擋著昆迪的光了，閃開些！”
屠磊皺眉看了看，此時離著那尼族人還有5米遠，光線也是從那邊照射過來的。
他不願和一群大媽一般見識，準備穿過廣場。
“嗨！你怎麼回事？說你呢！起開！”另一名大媽直接上手開始拉扯。
屠磊雖然看著瘦弱，但是在學校的體能鍛鍊可沒鬆懈過，不耐煩揮手輕鬆將人扒拉到一邊。
“你，介猴兒……”
屠磊甩手就是一耳光，打斷了歐巴桑的話。
“滾蛋！一群噁心的蒼蠅，就知道圍著牛糞轉！”
屠磊凌厲的眼神掃視一圈，頓時嚇住了眾人。
尼族人昆迪上前挑釁道：“屠磊，你也就欺負這些婦孺！我要跟你單挑！”
周圍有幾個尼族同伴也靠了過來，他們赤裸著上身，露出黝黑健碩的肌肉。
大媽們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出言助威。
“昆昆，狠狠教訓這猴兒。”
“就是，昆昆，使出你的鐵山靠，靠他！”
“哼，讓他知道我們昆昆的厲害，靠他！”
……
屠磊有些詫異，不屑的挑眉：“你認真的？你要靠我？要不我們學校決鬥臺，不見不散！”
屠磊在學校的威名昆迪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全科成績第一的存在！
體能和格鬥甩了他昆迪兩條街，那決鬥臺是什麼地方？
打殘了，都沒地方申訴，給他昆迪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和屠磊決鬥。
昆迪稍稍靠近了些，悄聲說道：“磊哥，兄弟們都在這兒，給個面子。只要您認個慫，您下個星期的午餐我都包了！”
“我給你面子，誰給我面子啊！道歉！要不然揍你！”
屠磊揚了揚拳頭，他非常看不慣這個黑小子。
平常就一副黑老大的樣子，耀武揚威的，這會兒居然還拿自己當裝逼道具，果斷不能忍！
昆迪憋了半天，支支吾吾的黑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變化。
屠磊不耐煩的甩手給了他一瓢：“讓你道歉呢！扭扭捏捏的幹啥？”
“對……對不起，磊哥！”昆迪說完，立馬衝出人群逃也似的往學校而去。
大媽們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他們的昆昆怎麼像孫子似的跑了。
這尼哥小夥在這吹他有多厲害多猛的，怎麼被人扇了一瓢就逃走了？
周圍的尼族小夥們也知道屠磊的厲害，紛紛隱沒進人群之中。
屠磊冷哼一聲：“腦子被門擠了，崇拜尼族人！畸形審美！都給我滾，看著就噁心。”
中大媽們羞眉臊眼的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大媽小聲嘀咕：“唉！跟你們瞎起鬨，讓錦書丫頭知道還得了！”
錦書？
嘶！不會是那個母夜叉吧！
屠磊悄悄打量了一眼那位大媽。
果然！和那個母老虎長得八分相似！
快溜，想不到班主任的老母在這兒！
屠磊不禁打了個寒顫，生怕被記住長相，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