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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代表時間點鐘表,在牆上不停的轉著。
這是一間老舊的房屋,四處都是蛛網與裂壁。鮮紅的數字在我的頭頂出現,“4”。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從塌陷的床上翻身到地上。不顧身體的劇痛,挪動著傷痕累累的身軀,開啟了破爛不堪的房門。
“吱呀—”像是開啟了禁區一般,一股冷冽的風將我的意識吹醒。似乎我邁出的是人間,走進的是煉獄。
“小夥子,怎麼這麼慢才出來呀,身體沒事吧?”門外一位穿著破爛衣裳的老婆婆衝我和藹的笑著,我不敢輕舉妄動。
衝她僵硬的笑了一下,我轉身離她遠去。如果沒有那一雙猩紅的雙眼,和嘴角若隱若現的尖牙。她似乎看起來會更像一個人。
哪裡,才是生的方向?
我並不知道。
沿著石子路漫無目的的走著,無論走到哪裡,四周都會傳來陣陣的廝殺聲。
我甚至忘了自己是誰,只記得,幾個高大的黑衣人將我拍暈。醒來後,便進入了這荒謬的遊戲。
“咕咕。”已是午餐時間,肚子對我發出了抗議。沒有辦法,復活後狀態是並不重新整理的,只是活了而已。
“倒不如死了。”望向天空,我自嘲的笑了笑。
環顧四周,有不少攤主在擺攤,善意的招著手。但在這裡,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五次的死亡已經告知我一切的規則,若剩餘的四條命於週末前用盡,我也就與這個世界真正分離了。
最終,我來到了一棟樓房前。裡面食物的香味從視窗傳來,我已經不能抑制自己對食物的渴望。相比於外面的那些“人”,我更願意將命堵在這屋裡。
我,似乎賭對了。
對方是一位年輕女子,二十出頭的樣子。相比於她的相貌,左邊空蕩蕩的袖口,更讓我注意。
這是一個經歷過戰鬥的女子,並非善類。
我的動作緩慢下來,生怕惹怒了她。深呼吸的同時,身體自主的向門外移動。
但她卻將手摸向了左腿,我的眼睛順著她白皙卻帶血跡的手看去,那是一把黑漆漆的槍。
冷汗瞬間浸溼了我的後背,豆大的汗滴從我的額頭滴落,我停止了動作。
“生,還是死。”略帶沙啞的嗓音從她的空中傳出,坐在搖椅上。眼中帶著戲謔,身體一搖一晃的問我。
“活!”我沒有任何猶豫,在這裡尊嚴,金錢,都不值一提,重要的是,活下來。
她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
我小心翼翼的挪步到桌前,慢慢的吃了一口。看她並沒什麼動作,才放心的大口大口吞了起來。我並不擔心她會下毒,如果想讓我死,剛才絕對活不了。
一個有些堅硬的東西將我的牙齒硌了一下,我吐出嘴裡的東西,那竟然是一根斷指。
“吃。”沒有多餘的廢話,我也沒有多餘的動作,按照她的意願,強忍著噁心將斷指嚥了下去。
“咯咯咯。”她似乎很開心,身體抖動的笑了起來。我並沒有去看她,依舊大口的吃著食物。
“走。”依舊是惜字如金的話語,我面無表情的跟著她離開了這間讓我飽“餐”一頓的房屋。
路途遙遠,或是踏上了未來的正路,亦或許是生命的苟延殘喘。天上掛著的不是太陽,是封印著無數窮途末路人的視窗。
她停下了身,我們來到了一堆茂密的草叢中。這裡時常有人經過,我想,我知道什麼在等待著自己。
“你的能力。”遞給我一杆槍,她向我問道。由於挨著很近,我嗅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她似乎很注意衛生。
這不是因為我貪戀這股味道,捕捉這個細節,可能會讓我活的更久。
見我沒有回答,她突然噗呲一笑,嘲笑道:“又是一個被善良耽誤的廢物,你很聰明,沒有開槍。”她依舊是那麼的不慌不忙。
一陣凜冽的東風吹來,嗚嗚呼嘯,像是大自然在悲鳴。暗淡的月光並沒有帶來溫暖,而是刺入我千瘡百孔的心中。
夜,伴隨著寂靜,降臨了。
“咚!咚!咚!”不遠處響起刺耳的聲音,將寂靜的黑夜衝散。
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是鐵與地面的碰撞。每一下,都敲入了人心。
我屏息凝神,握著槍桿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雖然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並沒殺過人。就算……在下午才吃了人。
“呼,呼,呼…”我喘著粗氣,握緊了槍桿,聚精會神的看著山坡下的小道。
“咚!咚!咚!”聲音再次響起,我已經能看清他們的輪廓。
近了,更近了。
儘管經歷了五次死亡,眼前的一幕對我還是有不小的衝擊力。
一行黑衣人一手拿著鐵鏈,另一隻手拿著皮鞭。鐵鏈的盡頭,則是像狗一樣爬在地上前行的“人”們。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還有人的思維,每個人的眼神都已渙散。
我的心裡似乎掀起了一絲怒火,但似乎又什麼都沒有。除了一把槍,我什麼也幹不了。一股悲哀的無力感,油然而生。這可能,是我僅存的一絲人性吧。
“嘭!”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們,我有些恍惚,但身旁的女人已經扣動了扳機。
我也連忙對著黑衣人開起槍來,雖然第一次用槍槍法還不準,好在距離近,也算解決掉了幾個黑衣人。
他們反應的很快,至少我是這麼認為。迅速就爬到了我們面前,斷臂女人一腳把爬上來的黑衣人踹了下去。
同時左手指了指我,又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手指的刺痛讓我清醒了過來。不清楚什麼刀這樣的鋒利,我的一節小拇指瞬間飛了出去。
“不虧。”面對我錯愕的表情,她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得到我的手指,那些黑衣人也不再追究,揚長而去。就連地上躺著的黑衣人,也沒有去管。
原來,這就是不虧的意思嗎?我有些心動。沒了手指的痛,現在似乎也不值得一提到。在這鬼地方生活了這麼久,還沒有翻過別人的腰包。
我並沒有生女人的氣,畢竟可以得到很多好東西,雖然我也沒有資格生她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