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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安一開始還帶著不屑，可是現在卻是不住點頭，只不過知道是一回事，真心這麼去做又是一回事，具體他能有什麼樣的成長，還得看以後在工作當中自己的體悟。
徐山驗完了屍之後，又在現場轉了一轉，檢視了窗戶，書桌，抽屜等等，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書桌上面的書夾子上。
這書夾子，之前在毛大壯的宿舍裡也有一對，只不過這一對是青綠色的，那一對是黑色的。
書夾裡子夾著幾本書，數量明顯沒有毛大壯的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小說，這些書都是從圖書館帶回來的，只有一本是例外，是一本花卉方面的書籍。
“蘭青平平時好像不種花吧。”徐山回頭問張成安。
“這個……我沒問過。”
“應該是不種，她這種文藝女青年，也算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那種，應該也沒有養花的習慣……”徐山說著拿起這本花卉養殖的書來翻看，翻著翻著，一張松葉書籤就掉了下來。
這松葉書籤做得十分漂亮，它是五針松的葉子，被壓在一張紙板上面，用膠帶給固定，松葉邊上，寫著一句詩：咬定青山不放鬆。
這字寫得極為漂亮，鐵劃銀鉤，沒有二十年功力，根本寫不出來這樣的字。
而且這字顯然不是蘭青平寫的，蘭青平的字雖然漂亮，但是功力還差一些。
是什麼人特意送了一枚書籤給蘭青平呢？或者這一本書都是這個人送給蘭青平的。雖然不知道這一本書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送一本養花的書給一個不養花的人，這本身就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情。
徐山拿著這本書反覆檢視，在這本書的封皮上面，找到了一枚指紋，他用隨身的膠帶把這指紋給提取了下來，然後又在其他東西上面尋找，最後在一盞檯燈上也提取到了一枚指紋。
這一枚指紋是印在臺燈燈罩上的，似乎這燈罩的位置很難觸碰到，一般人也不會特意去碰到這裡。
徐山心念一動，按了一下這檯燈的按鈕，發現這檯燈卻是壞了的。檢查了一下燈泡，發現燈絲是完整的，出毛病的地方是燈的電線，這電線有被拉拽的痕跡，而且有一段電線上面，還有血跡。
看來兇器就是這根電線了。兇手的身高好像並不算高，這一點能從勒痕上得到體現，而兇手是正面對著死者用電線勒死的她。
而想要在被害人不怎麼反抗的情況之下將她勒斃，必須是個熟人才行，要麼就得是在食物當中下了藥，可是這也需要死者十分信任兇手，能吃兇手提供的食物才行。
徐山琢磨著，一般來說，第一發現人，也很容易是兇手，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由於蘭青平的死亡時間可以很精確的推斷出來，擁有作案時間的熟人少之又少，所以徐山就讓人把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滕娟，給找過來問話。
滕娟看上去驚魂未定的樣子，目光不停地往四處掃，但是她的眼睛深處，藏著一絲難掩的悲傷。
徐山很客氣地給她倒了一杯水，口氣溫和地說道：“老是折騰你，辛苦你了。”
滕娟喝了一口水之後，情緒穩定下來。
“滕娟同志，你不要緊張，把你叫過來，也是走一走例行程式，畢竟你是第一發現人嘛，對這犯罪現場的情況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其實也不太清楚，我就是來找人的時候，意外碰上的。”
“這樣啊，蘭青平生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徐山的邏輯重音放在男字上面。
滕娟無意識地接話，卻也把邏輯重音放在男字上面：“她的作風一直很正派的，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
“這就有點奇怪了，要是她沒有男朋友，怎麼會懷上孩子的呢？”
“她懷孕了？怎麼可能？”
滕娟似乎很驚訝的樣子，然後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難以壓抑的憤怒。
“沒必要這麼驚訝吧……對了，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滕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不太可能，她也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還沒嫁人呢，怎麼可能會懷上孩子？”
“有沒有可能是董大茂的？”
“他？你說是董大茂的？”滕娟雖然提高了聲音，但卻好像沒有過於驚訝。
“我覺得應該是他吧。知道嗎，蘭青平之前拒絕過毛大壯，還寫了一句詩給他，還君明珠雙淚垂。你知道後面一句是啥嗎？”
“恨不相逢未嫁時？你是說蘭青平其實對毛大壯也有意思？”滕娟的聲音變冷。
臉上也顯露猙獰的神色。
徐山卻是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拿出一張紙說道：“行了，我問完了，在這底下簽字你可以走了。”
滕娟也似乎很著急，聽說徐山讓她離開了，她就馬上就拿起筆來簽字，只不過她用的卻是左手，寫出來字，跟之前圖書館的借閱記錄上的字跡一致，歪歪扭扭，看上去十分的醜。
寫完之後她把筆還給徐山，徐山特意留心她的手，發現她的左手跟右手之上，都有握筆寫字留下來的繭，所以這個女人很有可能也會使用右手寫字，甚至有可能她其實是右利手，在人前卻是故意使用左手來寫字，用以掩蓋什麼。
其實用不同的手來寫字，可以讓一般人覺得這是不同人書寫的文字，但是一個人的書寫習慣，往往不會因為左手右手的區別而改變，同一個人用左右手寫出來的字，放在筆跡專家的眼裡，筆跡其實是一致的。
只可惜徐山並不是筆跡專家，不過他倒是知道這個年代在滬上，有一個那姓吳的筆跡專家，也是國內鑑定筆跡第一人，如果真有必要的話，也可以向那位專家請教。
她剛剛離開，徐山就從她拿過的那隻杯子上提取指紋，這才是他給她遞水的目的。
要不然按照審訊的細節原則，在她吐口之前是不能給她喝水的。
這玻璃杯子上的指紋，提取起來很方便，很快徐山就取得了杯子上的指紋，跟之前從書上還有檯燈上提取的指紋進行了對比，對比過後，徐山頓時得出了結論，滕娟就是殺害蘭青平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