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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瞧瞧,這院子裡頭的花,開得可真沒勁!”朱夏黎手裡捏著一朵剛從枝頭摘下來的芍藥,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花瓣落了幾片在她雪青色的襦裙上,她也不在意。
坐在涼亭裡的朱宛凝聞言,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眼望了望,“這秋日裡頭的花,自然比不得春日裡頭的嬌豔。”
“可不是嘛,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朱夏黎說著,將手中的芍藥往旁邊一丟,正巧砸在剛進院子的小廝懷中。那小廝被嚇了一跳,芍藥花滾落在地,他慌忙跪下,“小的該死,衝撞了小姐,請小姐責罰!”
朱夏黎笑嘻嘻地擺擺手,“沒事沒事,你起來吧,我就是隨手一丟,沒想砸你。”
小廝戰戰兢兢地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芍藥花,一溜煙跑了。
朱宛凝無奈地搖搖頭,“你呀,都快及笄的姑娘了,怎麼還這般頑皮?”
“在姐姐面前,我就想當個孩子嘛。”朱夏黎說著,挨著朱宛凝坐了下來,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塊綠豆糕塞進嘴裡,“姐,你說爹爹孃親這次怎麼想起讓我們去別院小住幾日啊?”
朱宛凝用眼角掃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還能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寶貝弟弟又闖禍了唄!”
“他又怎麼了?”朱夏黎好奇地問道。
“還能怎麼了,前幾日上街,看上了一個姑娘的荷包,非要人家姑娘送給他。那姑娘不肯,他就……”朱宛凝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他就怎麼樣啊?姐姐你倒是快說啊!”朱夏黎急得直跺腳。
“他就,他就當街脫了褲子,說要和人家姑娘比試誰的……”朱宛凝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實在說不出口。
“噗……”朱夏黎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我的天,他怎麼敢?!”
“可不是嘛,把人家姑娘嚇得花容失色,直接哭著跑回家了。結果你猜怎麼著,那姑娘的父親竟然是當朝御史大夫!這不,御史大夫告到我爹爹面前。於是你爹爹決定帶我們去別院,把事務扔給陳家姐弟倆。”
朱夏黎笑得前仰後合:“這個小祖宗,還真是會給爹爹孃親找事做!”
“可不是嘛,你呀,少說風涼話了,還不快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待會兒就該出發了。”
“知道啦,姐姐。”朱夏黎嘴上答應著,卻不見起身,反而一臉壞笑地看著朱宛凝,“姐姐,你說,我給智霖準備些什麼禮物帶去別院好呢?”
朱宛凝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沒安好心,你呀,少給我打什麼鬼主意,可別再把你弟弟給帶壞了!
“我哪敢啊,我這不是想給弟弟一個驚喜嘛!”朱夏黎說著,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朱夏黎身後響起:“哦?什麼驚喜,說來聽聽?”
朱夏黎嚇得一激靈,手中的綠豆糕掉落在裙子上,留下了一抹刺眼的綠色……
她一邊暗自腹誹著是誰那麼討厭,壞她好事,一邊緩緩轉過頭去。
來人正是她的父親,當朝首輔朱景行。朱景行看著眼前這個最讓自已頭疼的女兒,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丫頭,就不能安分些?你姐姐在看書,你卻在這裡吃吃喝喝,還打你弟弟的主意。”
朱夏黎吐了吐舌頭:“爹爹,您怎麼知道我在打弟弟的主意?難道您有千里眼不成?”
“你這丫頭,就你那些鬼心思,我還不知道?你呀,就跟你那頑劣的弟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朱景行說著,卻忍不住伸手點了點朱夏黎的額頭。
朱宛凝在一旁掩嘴輕笑,“伯父,您可別冤枉夏黎了,她呀,鬼點子多著呢,哪裡是像弟弟,分明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姐姐!”朱夏黎嬌嗔地瞪了朱宛凝一眼:“您就別取笑我了,我這不是想讓弟弟的日子過得開心些嘛。”
“爹爹,您可真冤枉人!我哪有欺負弟弟,我這是心疼他呢!”朱夏黎說著,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伸手挽住朱景行的胳膊,撒嬌道,“爹爹,您看姐姐總是欺負我,您就不好好管管她!”
朱景行看著兩個女孩,一個嬌俏可人,一個溫婉嫻靜,都是他的心頭肉,哪裡捨得責怪,只得笑著搖搖頭:“好了好了,你們姐妹倆呀,就別在我這兒演戲了。趕緊去收拾東西吧,別讓你們孃親等急了。”
朱夏黎朝朱宛凝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開了。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朱景行無奈地搖搖頭,轉頭看向朱宛凝,“凝兒,你妹妹頑劣,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朱宛凝溫婉一笑:“伯父放心,小女知道。”
朱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前往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