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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吟!——”
魏無羨驚呼他的名字。
江景的最後一擊成功被江澄阻攔,避塵劍在他的胸前撕開一個偌大的口子,劍端被他用手掌捂住,捅穿了掌心。
卻沒有再進一步,半長劍身滯在他的胸前,靈力在他體內肆虐。
成功了……江澄沉重抬起眼皮,得意一笑,他還是有用的,母親你快看啊,他救下魏無羨了。只是……沒能保住自己。
魏無羨眼睛驚恐,看著江澄的身軀滑在地上。
“阿澄!——”江厭離咬碎了牙齒,裙下鮮血扎眼。
手臂貼著黑色玄磚,朝著她弟弟爬去,鮮血在後邊拖著。
“阿……阿澄?”虞紫鳶的視線被胡玄機的身體擋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魏無羨和江厭離的呼聲似乎在告訴他,她的兒子……
嘴角還留著血跡,她抓著胡玄機的手臂想要撐起來。
她這個兒子向來與她相像。
性格,脾氣。一個字——犟。
與魏無羨不一樣,他重規矩,從不給她添麻煩。
“師孃,你抱我起來好不好?……阿離……她為什麼要爬向那個方向?師孃,你抱我起來好不好?”淚水奪眶而出。
“紫鳶。”胡玄機沉重地閉上眼,乾枯的手指在拳頭中似乎要捏斷才罷休。
末了下定決心,手刀劈在虞紫鳶後頸,虞紫鳶應聲倒在地上,嘴角鮮血不斷湧出。
“江晚吟!——”魏無羨衝出摟住他的身軀。
“”江晚吟!——!
“好吵你。”江澄乾笑,疲憊至極。
“魏嬰……我的墳不要太深……我怕地下太冷。”
……魏嬰你會不會笑我……可我好怕死啊……地下就沒人和我吵嘴了……但是你可要好好活著,你這條命……咳咳是我救的。”
“江晚吟你太窩囊了!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我看不起你一輩子!”
“你要是就這麼死了,你一輩子都比不過我了!”魏無羨聲嘶力竭。
“……可是我好累。”
“阿澄……阿澄!”江厭離爬到了跟前,髒汙混了血的手捧住江澄的臉。
顫慄道:“別睡啊。”
“你說要保護阿姐一輩子的,別睡啊阿澄。”
江澄聽見聲音睜開了眼,卻轉不動眼神,他看著魏嬰,看著阿姐,還好,最後的時候他們還陪在自己身邊。
“魏無羨,我……晉元嬰……你答應要請我……喝……喝——”
氣斷身絕。
江澄最後沒說出口的那個字,魏無羨曉得,四年前他曾許諾過,待到江澄突破元嬰,就請他喝酒,喝多少都行。
江景雙腿發軟,看著自己的雙手,滿是血腥。
記憶中,那個正經的少年,總是顧全禮儀周全。
耳畔依稀傳來他與魏無羨的爭論不休,叫自己“堂哥”。
“阿澄?”
“阿澄?!”
“阿澄!!——”
江厭離收回手臂,不顧的腹中的死胎,扶著地直起身子。
跛足蹣跚到數萬修士陣前。
“是誰?”
“誰?!”
瞬間一股黑金色的波紋音浪襲來,眾人耳膜陣痛,一摸,鮮血順著耳廓緩緩流下。
眾人驚恐看向江厭離。
無數魂魄透過聚陰幡匯聚在她體內,可是,江厭離仍嫌不夠快,眼神鎖定在雲端上的夜南枝和溫情身上。
顯懷的腹部挺立,江厭離伸手向天吸收著他們力量。
人群慌亂。
“旱魃要出世了!”
“玄機聖手快!快用鳳焰啊!”
可是,胡玄機一動不動,像是凝固了一般守著虞紫鳶。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紫鳶生死未卜,江澄死了,阿離瘋了。
她究竟在做什麼?
“師姐,讓我來。”魏無羨淚痕未乾,走到江厭離身後摟住她,輕輕握住她的手放下。
右手持著殺死江澄的避塵劍,一步步踏向江景。
“江景。”
“你在藍家設計殺害溫晁。惹怒溫家,導致江家慘遭滅門,這是其一。”
“暗通外敵,陷我師姐於陷地,這是其二。”
“呵呵呵……你殺江澄,此乃第三。”
“如此種種,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江景聽著魏無羨數著他的罪證,一動不動,反而雙眼閉上。
的確該死。
原以為他在改變結局。
為了改變江家大火他做了什麼?
重創了溫家,殺了溫晁,溫逐流,因此也惹得溫若寒的記恨,才會找破綻屠了江家滿門。
他明知江厭離的滅世身份,卻處處留情,到最後再也不能置身事外,把江厭離逼上死路。
他想殺了魏無羨,或許事態就能平息,可是他殺了江澄。
樁樁件件,件件都可以是魏無羨對他下手的證詞。
他認。
避塵破空,江景撤去所有靈力,老實地待在原地。
表情釋懷。
他死後,希望魏無羨能放下仇恨,帶著江厭離隱居避世,滅世之召不會發生。
一秒,兩秒,三秒……
疼痛沒有到來。
藍忘機面容向著江景,後背攔住魏無羨,同江景一樣,沒有絲毫靈力庇身。
卻見他低頭笑的燦爛,解脫般享受的歡欣。
魏無羨手臂舉著,闢塵劍感受到主人的氣息顫慄。
他看著藍湛的後背。
修長,挺拔,中間凹陷。
魏無羨問自己,究竟是如何喜歡上他的?
或許在他最墮落絕望的時候,他從未見過有人那般頹廢。
那雙清冷的眼睛,染上灰色,像是被陰雲遮住,他是那般受不了謫仙一般的藍忘機陷入深淵。
又或許是在他一次次的管束中。
他嘴上說著煩,卻是願意他再多給予自己點目光,他實在太缺了。
亦或許,在那片桃花樹下,藍忘機誤會吻了他。
那年桃花那樣美麗,藍忘機認錯了人,眼底的紅暈他現在還能記起,無數個夜晚,那個溼熱的吻會降臨在他的夢境。
魏無羨垂下手臂,啞笑。
天空是緋紅色,雲朵像飲飽了血,也像藍忘機害羞時兩頰淡淡的一抹紅暈。
金光瑤由弟子扶著,站出來替江景反駁道:
“你列了江景如此多,那我也問問你!”
“其一,你引狼入室,害得溫若寒潛入江家,江家滿門被滅!”
“若說江景殺溫晁惹怒溫家間接導致溫若寒起了報復之心,你的所作所為才是直接殺死江楓眠的兇器!”
“若非是你,臨陣脫逃,江楓眠怎麼會死?!江家怎麼會被滅!”
擲地有聲,魏無羨被呵斥地向後退了一小步。
“至於其二,安通外敵?呵呵呵……哈哈哈哈這簡直是最好笑的笑話了!天下誰人不知,你魏無羨苟同溫家人殺死明面上的“江景”,魏無羨,你縱容溫寧在金家犯下血案。”
“包庇溫家餘孽,背叛敵人?呵呵呵……笑話!天大的笑話!”
“竟有兇手指著包青天罵叛敵的!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殺死溫家餘孽的最終兇手?……咯咯咯咯……”
金光瑤笑的岔氣,血從嘴角不斷湧出,但他還是藉著金家弟子的力量站的筆直。
“你們……是你們?……”魏無羨驚恐了一雙眼,握住避塵的手指節泛白。
“哈哈哈……哈哈。”金光瑤這次差點笑的在地上打滾,末了收斂呼吸,念動咒語。
“拾影符?”
“魏嬰你便好好看看,你最親近的人,是如何背叛你,害死溫家婦孺的!——”
江厭離狼狽衝上前妄想攔住,卻慢了一步。
天空裡倒映著江厭離的臉,屬於金光瑤的記憶。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答應我,覆滅溫家一個不留!”
“只要將春庭晚的配方下在酒水裡,就能保證金光善會死在女人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