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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陳杪賠罪被拒,沈林陪種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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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深時,沈林才回來。

江沅清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身影,跟了上去問他,“沈林,你一下午去哪了?”

沈林倒頭躺在小明的床上,一身酒氣,鬍子拉碴,江沅清怎麼也不能把他和之前的沈林放到一塊去想。

“我知道你難過,可是沈林,沈夫人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等著人照顧,你不能再繼續這樣了。”

如果不是王全王滿幫著照顧沈夫人,陳蘭依身體恢復了許多,否則江沅清一個人又要釀酒,又要照顧病人,根本忙不過來。

她看著沉默的沈林,又問他,“你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你來找我,送了我一塊地?”

沈林閉著眼,不說話。

江沅清繼續說,“那地我到現在還沒開始種,雖然我很想種地。”

故事的開始磕磕絆絆,她講的晦澀婉轉,不想讓沈林知道太多,可是講了四五句又覺得,不說真心話,沈林根本聽不進去,於是她清了清嗓子,重新說道。

“我之前因為種地,跟家裡鬧翻了,十幾次的失敗,算上沒人知道的開始,我一共失敗了二十多次。”

“一粒一粒種子撒下去,像石沉大海一樣,看不見任何結果,我每天都早早出門,盯著我的種子,可種子就是不發芽。我想不明白其中緣故,委屈又無助。”

“後來,村裡的人都知道我怎麼也種不出來東西,就開始說我是個廢材,連幾歲孩童也不如,見我仍不放棄,慢慢地,他們又開始說我命格不好,是個掃把星,跟土地相剋,我人品不端,做了壞事,惹得四方土地厭惡,所以土地爺懲罰我種不出果實,我爺爺他們覺得我丟人,不允許我再種地,我就去村口外,獨自開墾了一塊荒地,可是我爺爺依舊覺得面上不好過,跟我奶奶一起把我趕出了家門。”

沈林此刻睜開雙眼,靜靜地聽著她說。

“我很恨我爺爺奶奶,恨他們小時候總是打我罵我,說我弄丟了弟弟,要我償命,因為有一天,我想不開,真的跳河去了,幸好我命大,沒死。”

沈林的目光微愣,繼而開始直視她,穩穩地,悠悠地。

“後來我阿孃病重,我奶奶為了省藥錢,不肯開郎中的藥方,給我娘亂用藥,我娘病得快死了,我跟他們又吵了一架,把我阿孃和小明帶到了鎮上跟我一起住,他們要我阿孃回去,我執意不肯,他們也開始越來越恨我,我阿爹打了我許多次,我都不肯退讓,最終休了我阿孃,村長把我逐出了宗譜。”

沈林這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江沅清看了他一眼,繼而笑笑,“我覺得我阿孃和我在一起,能活得更好,所以我很固執,固執得讓她和我都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我不能說,失去就一定是壞事。”

“人生難免坎坷,一路上總有失去,但更重要的是下一步要怎麼重新開始。”

她看著沈林說,“如果你不知道現在要幹什麼,不如陪我一起去把那塊地給種了吧?讓我們一起看看這命運的枷鎖詛咒,怎麼樣才能破開。”

沈林的眼神裡摻雜著心疼與迷茫,他麻木地點頭,握著江沅清的手久久未放開。

兩人一起上街去買了種子,有黃瓜的,有茄子的,而後開始刨土種地。

江沅清趁機給王全和王滿加了薪水,讓他們幫忙照顧家裡的病人沈夫人和陳蘭依,王全會做飯,主動說,“江姑娘,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幫忙做飯。”數月相處後,他發現江沅清並不會做飯,而病中的夫人們顯然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江沅清驚喜地看向他,每日去酒樓買飯菜回來確實費錢,因此點頭說,“那我給你額外加錢。”

王全擺擺手,“不用了,江姑娘,我們兄弟二人很感謝姑娘,如果不是姑娘,我們現在還露宿街頭乞討呢,我們也沒幹什麼活,拿姑娘這麼多錢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姑娘就不必再加月銀了。”

江沅清知道王全是個實心人,因此點點頭,“多謝王大哥,對了,反正這裡有屋子,你和王滿就一同住下吧,家裡這麼多人,你們住下也方便些,空出來的那間屋子,麻煩你們自已收拾收拾,我得出去一趟了。”

“多謝姑娘,姑娘去忙吧。”

王全目送江沅清離開,感慨道,“江姑娘可真是個好人啊。”

宅子有一間庖廚,一間院子,房屋五間,除去江沅清住下的一間,陳蘭依住下的一間,沈夫人住下的一間,小明被送去謝府封閉式學習後沈林住的一間,還剩一間給王全王滿兄弟兩人一起住。

王滿很快收拾起來,手腳利索,不用片刻便打掃好了,兄弟二人看著這間屋子,互相拍了拍肩,顛沛流離多年,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也能有個安穩的棲息地。

…………

沈林的加入並沒有讓江沅清提升多大的信心,開耕翻土,第一日大雨瓢潑,天公不作美之下,兩人淋成了落湯雞,江沅清舉著大荷葉,站在樹下咯咯笑著。“有點倒黴,不知道是不是不好的開端。”

沈林拍了拍她的頭,臉上的表情依舊深沉。

失敗第3次後,江沅清的笑容垮了下來。

沈林拍了拍她的頭,安慰她說,“沒關係,比起之前的二十多次,現在還只是第三次。”

江沅清苦著臉,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也說沒關係。

第五次失敗後,沈林正在刨土,江沅清坐在田壟上嘆氣,“也許我就是沒有辦法打破命運,命運真的給我下了這樣一個詛咒,跟我夢裡夢見的一樣,山靈說我要歷經失敗,只是沒想到還連累了你。”

沈林停下刨土的動作,甩了甩腳上的泥土,走到她身旁坐下,安慰道,“夢都是相反的,只要你不相信,它就不是真的。”

隨後他難得恢復了點舊日狂傲的模樣,揚著頭說,“小爺帶著你一起,勢必要把它種出來,好不好。”

沈林從此正式化身種田人,不再是陪襯江沅清的一員,而是積極主動地成為種地主心骨。

王滿來送水,遠遠朝二人揮了揮手。

江沅清一屁股坐下,王滿手疾眼快在地裡鋪了塊荷葉。

“姑娘坐這吧。”

“沒事,這地是乾的,乾淨的。”

王滿點點頭,收起荷葉,又說,“官府方才貼了告示,說是商行要整頓,一些官商勾結的,都被抄了財產,如今商行有變,姑娘的酒可還安全?”王滿說這話時,側頭看了眼沈林,見他面色無礙,才又看向江沅清。

江沅清在地窖裡釀酒,從來沒瞞著王全王滿,聽到王滿這樣問,她擺擺手直說,“無妨,鄧掌櫃會處理。只是現在的商行是歸誰管了?”

“杜知府。”王滿說,“現在官府直接插手,所有登記都要經他們稽核蓋章。”

“就是不知道這樣一來,是更好了,還是更糟糕了。”江沅清嘆口氣。

回去路上,有人塞了一封信給她,她接過手,沒來由一陣晃神。

沈林推了推她,“誰給的?”

江沅清搖頭,將書信塞進懷裡,“沒有。”

沈林瞟了眼她手中的信,沒再說話。

…………

潮汐樓處,明燭案臺,落筆無聲。

侍從敲門,換了第一盞茶。

陳杪埋頭於案首,看著桌上的書信,緊皺眉頭。

數月前,陳杪奉命出使番邦,攜大律聖旨議和,與番邦互換兩國寶物,返程路上卻被人追殺,奪了寶物。

他藏身於青花鎮亭水村,躲過追殺後意外發現青花鎮中運輸商物的車隊裡竟然有番邦人,跟至南下,發現他們竟是在偷運火藥。

陳杪這才明白為何自已的行蹤會被覺察,他想寶物丟失必定跟運輸火藥有所關聯。

回到京城後苦苦搜查,蛛絲馬跡中摸到了當朝丞相許左與番邦互通的線索,奈何丞相之流盤根錯節,陳杪只能放棄在京城的搜查,將目標定在青花鎮上。

而沈全明(沈林他爹)經手的私運火藥一案,則是至今為止他搜查到朝廷中有內臣和番邦勾結的最新證據。

陳杪猜測,京城內主導背後風波的許左,很有可能就是奪了寶物之人。如今沈全明已經被杜知府斬殺,但他背後的線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挖出來,只有將許左之流連根拔起,才能平息這場風波。

而陳杪急於讓沈全明倒臺的原因,無非是這因為青花鎮(他們如今所在的鎮)地勢重要,番邦和大律的來往,車馬運輸必須經過這些地方,因此青花鎮必須坐上他們的人,才能更好地攔截到資訊,尋找回寶物。

他讓杜知府這個九品小官揭露上級沈全明貪汙腐敗,壟斷商行,私吞賦稅後,再扶他上位。

陳杪則因御前辦事不力被治罪,貶謫為八品御史,遷至青花鎮,協理知府辦案。

這背後為的就是能在四月後番邦使臣來見前,找回兩國互換的寶物,讓番邦無話可說,又截斷他們和朝臣的勾結,最終答應議和。

…………

戌時,侍從再次敲門,換第二盞茶時,陳杪抬了抬頭,問他,“可有人來?”

侍從低頭,恭敬道,“未曾有人叩門,大人是否需要屬下傳喚?”

“你退下吧,這茶不必換了。”

沈林擱下筆墨,站在窗前。

月光如紗,銀白皎皎。

青絲如瀑,皓腕凝霜,心頭的人影揮散不去。

陳杪沉浸於徜徉心緒中,慢慢憶起那一夜。

地上的血跡,凌亂的衣衫,坦誠以對的兩人,貼身傳來的溫暖,以及那柔軟的唇…

他沒來由一陣口乾舌燥。

再想起洞中歲月,他教她識字讀書,看她在洞中挖土種茶,一幀一幕,牽腸掛肚。

她再也不肯來見他,無論他派去多少書信。

陳杪望向頭頂的圓月,他孤身多年,無牽無掛,此時此刻,心裡的東西卻滿得彷彿要溢位來…

扣門聲響起,他心頭一跳,飛快開啟門。

月光照在她身上,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他面前。

“你來了。”陳杪開口。

江沅清微微仰頭,看著他。

“你找我什麼事?”

陳杪看著她冷漠的神色,她與記憶中歡聲笑語的人似乎開始有了出入。侍從稟報上呈的畫像裡,那個如今陪她一起嬉笑玩鬧的人,是不是她的心上人?

陳杪盯著她,緩了一會兒心緒,才問,“你之前讓我救沈林,是因為你想報恩,還是因為…你心悅於他?”

江沅清覺得這話問得莫名其妙,皺了皺眉,反問,“你什麼意思?”

“你為何不願讓我負責?”

江沅清一聽這話,臉上又羞又怒,“你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陳杪拉住她的手,卻不願讓她走,他將江沅清拉進來,關上了門。

此時此刻,江沅清被他抵在門前,動彈不得,只能聽見他開口,“我知道那夜是我冒犯,但身中蠱毒,非我原意,我願負責贖罪。”

江沅清聽後瞪著他,“你又不喜歡我,我嫁給你又能怎麼樣?”

她伸手去推陳杪,陳杪卻握住她的手腕,想說的那句話卻還懸浮在心間,他盯住江沅清的眸子,卻沒開口。

江沅清被看得煩躁,跺了跺腳道,“放開我。”

“我怕我一放開,你就真走了。”

“放開。”江沅清繼續喊道。

陳杪伸手抱住了她,“如果說,那一夜實非我本心,那麼如今,我一錯再錯,你可願給我機會,讓我對你負責?”

江沅清抬腳去踢他的膝蓋,陳杪卻怎麼也不放開手。

“我不願意,你放開我。”

“所以你心悅於沈林?”

“是又怎麼樣?”江沅清繼續瞪他。

夜色深沉中,陳杪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鬆開手,沉默了一會,轉過身道,“那你可還有什麼想要的?”

“要你離我遠一點。”

陳杪聽後,啞然失笑。

“你的酒,若要用自已的名義在商行登記,我可以幫你。”

江沅清聽後,看著陳杪的背影開始思索起來。

陳杪又說,“山頭的地,你若要種茶,那裡是最好的地方,地契我也可以給你。”

記憶忽然衝上腦門,他們兩人,說是廝磨纏綿,其實算不上,但肌膚之親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被他壓在身下,身無一物時,她惶恐不安,羞憤欲死。

要說不恨,她做不到,可是就像陳杪說的,這不是他的本心。

江沅清在心底嘆了口氣,開口道,“你也算不上對不起我,誠如你所說,你並非故意。”

陳杪忽然走近,“那你,可願原諒我?”

她聽出陳杪聲音裡的期待,卻是搖了搖頭。

“我們就做回陌生人吧。”

陳杪眼中的光芒一閃而落,他遞過地契,望著窗外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多謝,我會把錢還你。”江沅清接過地契。

“不必,就當我是為了彌補心中的虧欠。”

他喚來侍從,送走了江沅清。

夜色獨自沉默著…

明月漸微…

…………

沈林和江沅清種地的第八次經歷:

發芽時,兩人驚喜拍掌…

長苗時,江沅清捂嘴震驚,第一次迷信地拜神求佛…

開始茁壯成長時,江沅清整天提心吊膽,睡不好,吃不下,生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到後面,結出第一個黃瓜和茄子時,她扶著黃瓜藤嚎啕大哭。

整整數月的嘗試,無數次的失敗,算不盡的失落,在活生生的果實面前,全部化作眼淚,江沅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摟著沈林嗚嗚呀呀。

沈林怕她真哭暈過去,拍了拍她的頭,“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以後還會有更開心的事,所以你別一下子就哭完了,留點眼淚下次用。”

江沅清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兩個人開始由小量試種擴充到大量種植,結果顯而易見,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兩人很快便收穫累累。

全家上下一同分享這份喜悅,陳蘭依尤其高興,頓頓都要看見黃瓜和茄子,沈夫人也難得眉間有了喜色。

於是一群人頓頓茄子黃瓜,吃了一個月後,上上下下見著黃瓜和茄子,都開始有些想吐。

沈林笑問江沅清還想種什麼,說家裡該換口味了。

江沅清跟著一同笑,扶著肚子說,“那改種番茄吧,剩下的黃瓜和茄子,賣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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