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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皇皇者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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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輿怕要去換阿碧守青冪河,那豈不變相離開少君上了,斬釘截鐵道:“我不去。”江宜爾知他心裡小算盤。笑道:“如果阿碧知道這天桑能使她容顏重返桃李年華,不知多高興。”

季輿心想,少君上這是阿碧能不能容顏青春那是阿碧的事,可自從她重生後,自己再也捨不得離開她了,道:“不管少君上你怎麼說,我都不去的。”

江宜爾見這番說辭打動不了季輿,便假裝嘆道:“我決定看了甄奶奶後,你,我,阿碧,我們仨共同守青冪河,看來將來你不會去了,唉。”

季輿一聽,馬上改口道:“只要能留在少君上身邊,怎麼樣都行。”

江宜爾微微而笑,道:“那走吧。”

季輿喜道:“走。”

駕雲來到桃花閣,阿碧正坐在閣門口喝茶乘涼,清透的月光下,山風吹過鬆濤,松濤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門口的青冪河也奔湧直下。

江宜爾與季輿從雲朵上下來,季輿拉下平板車,雲緩緩升空。

阿碧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似的道:“是少君上嗎?”江宜爾笑道:“是我,阿碧。”阿碧渾濁的眼睛裡流出淚水,起身拉住江宜爾道:“我就知道,水君與桃花仙子必會護佑,少君上重生。”

江宜爾用手揩去阿碧的淚水,笑道:“是的。”

阿碧拉著江宜爾的手左看右看,道:“少君上,抱歉,我是不是老眼昏花,怎麼看不到你的仙氣,反而,反而看到一團綠油油的鬼氣。”

江宜爾悽然一笑道:“你沒錯,我就是一隻鬼。”阿碧心下悲傷又驚悸道:“為什麼會這樣?”江宜爾道:“我也不清楚,重生後就這樣了。”

阿碧心痛不已,又看了江宜爾的衣裳一眼道:“那天青冪河邊嚎啕大哭那個鬼姐姐,不會就是少君上?”江宜爾點點頭道:“是我。”

季輿心道怎麼還有這事,少君上居然嚎啕大哭?道:“什麼時候的事,少君上你哭泣的時候我為什麼不在你旁邊?”

江宜爾道“…上玄京為張無瑕採桃花時,碰到了顏成京。”季輿神色複雜看向江宜爾,碰上顏成京,大概就是少君上沒說的原因,這麼一推斷,豈不是少君上的心裡,還裝著顏成京,那自己在少君上心裡,又是什麼呢,頓時心亂如麻。

只聽阿碧道:“那天少君上那個樣子,我一時沒認出來,抱歉啊少君上,我居然叫你鬼姐姐。”阿碧說著欲打自己嘴巴。

江宜爾忙拉住她手道:“怎麼能怪你,那個鬼樣子,是個人都會害怕,認做是鬼,不過,現好了,桃花膏令我容顏白皙,季輿採的天桑又令我雙眼恢復如初,據說這天桑能保容顏不老,我們今日來,就是把天桑給你吃看。”

阿碧一聽,喜道:“如果我容顏能重返年輕,季輿,我替你看一輩子青冪河。”季輿:“…”

笑嘻嘻趕緊從廣袖裡將天桑抖在茶桌上,阿碧一看桑子顆顆飽滿,又黑又大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桑?”季輿點點頭。

阿碧道:“聽說天桑從不準帶出天桑宛,若帶出來,走金絲時會很危險。”江宜爾心下感動,看著季輿,季輿一看少君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心中大慰,不似方才那般難過了,道:“對我季輿來說,為了少君上,就沒有什麼是危險的。”江宜爾見季輿眼神熾熱,幾乎不敢看他,忙道:“阿碧,吃吃看。”

阿碧拈了一顆細細嚼下,道:“好甜,好香,不愧是天桑。”江宜爾看了阿碧臉一眼,見臉上微泛紅光道:“再吃看。”

直到吃到十幾顆時,阿碧臉上的粉撲簌簌直落下,皺紋不見了,臉又滑不嫩。

季輿驕傲的從手中化出一面銅鏡,道:“自己看。”阿碧抬眸,見銅鏡裡映出個桃李年華的女仙,不是自己又是誰?喜得看了又看,季輿道:“記得剛才說替我守青冪河的話。”阿碧摸著粉嫩嫩的臉,笑道:“知道了。”

江宜爾見阿碧容顏恢復,也很歡喜,道:“等我與季輿陪甄奶奶幾天後,我們三一起守護青冪河,好不好?”

阿碧笑道:“好呀,那時就熱鬧不寂寞了。”

江宜爾把門開著,父君和母神的像立在桃花閣裡,走進去,跪在浦團上,阿碧,季輿也一左一右跪下,江宜爾心裡默默道:“父君,母神,女兒重生,又得遇昔日你們的忠心屬下,鼎力相幫,望父君與母神一直保佑我們,好仙相逢,惡仙遠離。”

季輿則心裡默默祈願:君上,桃花仙子,求你們保佑我與少君上能成為和你們一樣的神仙眷侶,雖說你們在起的時間很短,但我真的好羨慕。

阿碧則默默祈願:君上,桃花仙子,請你們保佑少君上能重回仙身。

季輿與江宜爾到了柑棠村,按下雲頭,季輿拉著平板車,與江宜爾一同在月光下穿過桃林下的青石板路,甄奶奶正準備關門睡覺。

見是江宜爾與季輿,甄奶奶笑道:“一直掛著你們,怎麼才回來,”江宜爾道:“有點事耽擱了。”三人進了屋,季輿將布扛進屋,甄奶奶道:“買這麼多布做什麼?”

江宜爾道:“奶奶,我們三一人做一身。”甄奶奶高興得合不攏嘴,連聲道好。

江宜爾從袖裡拿出銀子,道:“奶奶,這是賣挑子的錢,我拿了一十兩買布了,這十兩銀票,是添上去的,這五百兩兩銀票,是我孝敬你老的,以後做不動,就不用做了,這些銀子,夠您老養老的了。”甄奶奶早唸了幾千聲宋元真君,廣成真君。

江宜爾見供桌上以前供著宋元真君與廣成真君的那尊小小的泥塑的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貼在牆上的一幅畫像,廣成真君穿著白紗裙,容資柔媚,手扶在宋元真君肩上含情脈脈看著。

江宜爾撲嗤一笑。甄少卿道:“這二位真君常佑燕國這一方水土,為什麼會被打下玄京,壓在太屋山下?真是想不通。”

江宜爾吃驚道:“誰說的?”甄少卿道:“無妄觀觀主仲昏說的,並唆使村東頭劉旺兒,帶頭砸神像,後來聽說廣成真君顯靈了,他也不預砸了,又帶頭拜,但無妄觀觀主還是到處宣揚,連燕京,風陵一帶都砸得厲害,我不信,問每年來給我收桃子的小道長,他們不言,問急了,才道:“師父讓拜著二位真君,說這才是真神,以後會有大成就。我一聽,就明白真的被打下來了,唉。”

江宜爾望著季輿,季輿點點頭。江宜爾怎麼也想不明白,以天下為已任的兩位直君會被貶下來,明明在玄京他們做的事比帝君還多。

江宜爾道:“知道了為什麼嗎?”季輿道:“不知道。”

大家嘆息,沉默了一會,甄少卿打了個哈欠,道:“睡吧。孫女和我一屋,季輿你去那屋。”

江宜爾待甄少卿睡著了,悄悄起床,準備御風去太屋山,不料剛開啟門,一個聲音在身後道:“少君上,這麼晚了去哪兒。”

江宜爾回頭,借薄白月光一看,是季輿,道:“我去看看宋元真君與廣成真君。”

季輿道:“就知道你放不下。”江宜爾微微有些感動,道:“一起去。”

御風來到太屋山下,月光清涼透幕,照著靜默不語的太屋山,江宜爾見有重重仙障圍著,根本穿進不去,長嘆一聲,默默看著眼前的山壁,道:“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聽顏成君說他們很好。”江宜耳轉過身,見是一身藍色道袍,一部長白鬍須的守中子道長。

守中子雖然從顏成君那兒知道宋元與廣成在太屋山下過得很好,但是心裡就是常牽掛,雖然進不去,但似乎只要能挨兩個徒弟近一點,就心安似的,所以無事常來太屋山下轉轉,這夜又睡不著,便下山看看,正遇上江宜尓與季輿。

江宜爾忙道:“守中子道長。”守中子道:“顏成君說宋元和廣成在裡面很好,不用擔心。”江宜爾一聽,頓時放了心。

守中子道:“聽顏成君說江姑娘重生了,可喜可賀。”

江宜爾悽聲道:“有什麼可賀的,鬼身一隻。”守中子道:“江姑娘你錯了,對於顏成君來說,他在乎的只是你,並不是是鬼是仙的你,所以,你重生了,他也重生了。”

江宜爾淚花湧出。

守中子道:“從前,我不允許廣成與宋元在起,現在他們在一起了,我也不允許顏成君與你在起,一飛昇,你元神寂滅,他就要自毀元神。”

江宜爾啊一聲,季輿見江宜爾臉色大變,心道守中子道長拜託你可不可以少說一點

只聽守中子道“我想我是不是錯了,錯把我想當然的成仙乃是人生要物強加於他們,才會有這麼多悲劇發生,我開始後悔沒能成全你們。告訴你們師父不在干涉你們的事,。可那天他說他被帝君禁足了,我說沒道理,帝君仙力遠不如你,他才支支吾吾說他去除南荒水患前,又留了一半仙力滋養你,所以才連帝君的金腳鏈也扯不開。”

江宜爾淚水撲簌簌流下,自己能這麼快重生,全仗顏成君。季輿見江宜爾心動神搖,心道:“道長,可不可以閉嘴。”

所以,江姑娘,本道不在反對你和顏成君在一起,你去找東宮找他吧。

江宜爾淚水如小溪流下,原來他這麼情深,心動神搖中,真有想去找他的衝動,可是,他十步之內,一見自己,就痛得錐心蝕骨,怎麼忍心,只能將滿腔情絲深深忍住。

江宜爾道:“道長,我不能。”飛快御風起飛,季輿忙御風跟上。守中子在太屋山下道:“江姑娘,顏成君很想你。”

江宜爾淚水迎風漱漱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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