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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章 好人應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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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鑽進朋來顏台山的夏林,在荒無人煙的松林中,像是被瘋狗攆著的兔子一樣,疾速竄動著……

自已都不知道跑了多久!實在也是跑不動了!感覺自已的兩腿都跟棉花一樣了!眼前正好閃過一小片還算平坦的荒草叢!噗嗤!一屁股就蹲了下去……

一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沒人!全是松樹!

“我也真是倒黴透頂了!渾身溼漉漉的,粘糊的,除了水就是泥!抽了筋的雙腿,一直在顫抖著!還有這萬年不遇的惡事,咋就發生在我這個普通老百姓的身上……”

想到這些,夏林不由得掄起巴掌,緊咬著牙,狠狠地抽了自已一個大耳光!

啪的一聲!抽的像皮鞭一樣清脆,迴盪在整個山林之間!

似乎是想把自已從夢裡抽醒!可這是真實發生的!這不是夢!

大事件發生以來,轉眼兩天時間過去了!兩天以來,夏林馬不停蹄的,從未停止過半秒鐘的,超負荷逃生運動!

連滾帶爬的輾轉數百里,渾身早已是少皮無毛的!此時的夏林,又累,又困,又疲倦,又餓,渾身又疼……

沒一會兒,夏林就躺在雜草叢裡昏睡了過去……

“哐!哐!哐……!”

夏林一軲轆從草叢裡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哇咔!有人!砍柴的聲音!”

身為農村出身的夏林,清晰的分辨出這是砍柴的聲音!

夏林急忙站起身來!輕輕的,一瘸一拐的,拖著溼漉漉又粘糊糊的身體,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摸去……

透過鬆林,隱隱的看到一位七旬老頭,佝僂著腰,慢悠悠的掄著斧頭!

夏林停住了腳步,偷偷的打量著老頭。

“實在是餓壞了!這個山林,除了荒草就是松樹!什麼都沒有!總不能啃樹皮吃石頭吧?該不該要點吃的?一個老頭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筋疲力竭的夏林,依然小心謹慎!畢竟,求生的慾望太強了!

他深知,一不小心,他這點小命就沒了!

夏林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著,身體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向著七旬老頭靠近著……

“大爺!我不是壞人!我餓壞了!您認識我嗎?不是我!冤枉!給我點吃的吧!放過我…!”

突然冒出來的夏林,說著胡言亂語的話!著實把老頭嚇壞了!

“你是誰啊孩子?怎麼在這山裡?你身上怎麼弄成這樣?你?你?怎麼了?”

老頭一邊驚慌的打量著夏林,一邊驚訝的問著。

“我是…,我…我…我好餓大爺!我從海里來!我迷路了!”

夏林慌亂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的老頭!

顯然,機敏聰慧的夏林意識到,老頭並沒有認出自已,或者壓根就不知道發生的這驚天大事,包括與自已相關的一切。

鋪天蓋地的新聞頭像追捕,他在此刻,或許早已成了龍國億萬人熟知的紅人了!

但這裡是深山老林,又是面對七十多歲的老者……也實屬是不幸中的萬幸……

夏林一邊冷靜的分析著,一邊又向著大爺靠近了兩步。

“大爺有吃的嗎?實在餓壞了!給口吃的吧?”

“看你這孩子這是怎麼搞的!抓緊跟我來吧!有吃的!有吃的!”

柴禾也不砍了,扛起斧頭,佝僂著後背,拖著沉重的雙腿,步履蹣跚的,帶著夏林往東方走去……

剛剛走出樹林,一間簡陋的石屋呈現在眼前!

夏林不禁一愣!這大爺不會就住在荒山野嶺,這破爛不堪的石屋裡吧!

果不其然,大爺開啟木棍編織的柵欄木門,進了屋。

夏林一瘸一拐的跟進了進去,左右打量了一番。簡陋至極,就是一個木板床,下邊墊著石塊。旁邊有一塊大的青石板,當置物架桌或者飯桌!別的再也看不到什麼了!

當夏林看到石桌上放著兩個乾裂開了花的饅頭!兩眼瞪大了閃閃發著綠光,目光持續停留在那倆饅頭上!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大爺雖然年事已高!還沒有老糊塗!他讀懂了夏林的飢餓!

“孩子,饅頭很硬了!我去給你燒點熱水泡泡吃!”

“不用!不用大爺!大爺不用!不用熱水泡!”

兩天兩夜就吃了一點海藻的夏林,可想而知見到饅頭的心情!

一邊說著,一邊閃步來到石桌前,抓起一個饅頭就往嘴裡塞!

咯噔!夏林瞪大了眼睛!一口下去,跟石頭一樣!硬是沒咬動!

“呃!這麼硬啊大爺?這饅頭?這是真饅頭嗎??”

“孩子,再餓你也忍忍!我去給你燒點熱水!還是得泡泡…”

點上木柴燒上水,大爺端著一瓢水又來到了屋裡。

“孩子,你先坐下喝口水!你身上的傷?身上這樣?”

開始關心的盤問著夏林!

“大爺…我…說來話長!總之,經歷了一場災難,差點小命不保了…我是從海上漂過來的,撿了一條命!”

夏林不想嚇到大爺,又不想讓大爺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已,恐懼又擔心!他只能是遮遮掩掩的這樣說!

此時的大爺,也不再問了,默不作聲似又心事重重的沉默了下來!

此時的老少二人,雙雙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片刻,夏林似乎感覺到了大爺也有難言之隱!

“大爺,您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荒山野嶺,您這大的歲數,這麼簡陋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

“唉!孩子!還是別問了!我不想跟你說!”

“大爺,你說,說吧,我也是落難之人!也許有一天,也許…我能幫上點什麼。”

此時的夏林面對風燭殘年的善良弱者,竟然忘記了自已逃亡的身份,滿滿血氣方剛的保護欲又來了!

“孩子!唉!我四個兒子,都在山腳下的村子裡……!村子封閉啊!與外界往來很少……!四個兒子兒媳,都嫌我老了……!老伴走的早……!為了養活四個娃,老伴是幹農活累死的……!他們嫌我老…嫌我老了身子髒……嫌我身上有味!怕我生病拖累他們……!他們日子過得也不好!我就悄悄的自已搬到山上來了!我心想,我也不拖累他們,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早早去陪老伴去!也沒人知道……!他們過他們的日子!只要他們過得好!上來兩年了……!他們從來也沒上來看過我……!也好,他們好好的過日子就行,反正我這把老骨頭,活著也是個累贅……!年齡大了,走不動了!這山上有很少的野菜,我就挖點吃,實在營養跟不上了,每隔一個來月,我就下山,晚上去村裡鄰居們那討要一包饅頭上來!有時候左鄰右舍的也會給我點米!我拿不動啊!拿不上來!………!”

大爺雖然是東一句西一句的長篇過往,夏林卻也聽得明明白白!

“天下竟然有這等兒女?我真是聞所未聞!大爺?別怪我說話不敬!您…您這簡直就是白養了一群畜牲啊!”

夏林自幼就個很懂事的孩子,家裡也十分窮困!從小就上山砍柴,下地農耕,燒火做飯,勤儉節約,為了給爸媽減輕生活的負擔!且從來不帶抱怨的那種!

後來,考上了城區的重點中學,由於家裡沒有錢供應上學,初中畢業就進城闖蕩了!

進到城裡,一直摸爬滾打的為了生活!也是命運捉弄人啊!往往太多的不公會集中在某個人或者某一群人身上!

百年變局的世界格局動盪,夏林栽進了像大多數人一樣糟糕的經濟逆流中……!

也正是在此時,老天給他開啟了另一扇窗!認識了現在的江雪……

江雪就是那個陪伴他同甘苦共患難的姑娘……!

“孩子,饅頭泡好了!吃!吃!喝點饅頭湯吧!大口喝吧!”

餓昏了頭的夏林,在聽說了大爺的過往!面對著熱氣騰騰的饅頭,竟然無法張嘴去吃!

沉悶了許久,同樣心善人狠話不多的夏林,端起饅頭湯!咕咚!咕咚!倒進了嘴裡……!

喝完抿了抿嘴角說道“大爺!你等我!你等我回來!我現在有事必須得走!我一定很快回來!你一定要等我大爺!”

話音剛落!夏林踱步而出!徑直往山下跑去……

望著遠去的夏林,七旬老頭喃喃自語:“願蒼天保佑這可憐的孩子平安無事!願蒼天保佑我老來沒有痛苦!願好人一生都能平安……!”

亂世下的普世眾生,人人都在艱難活著的同時,也都秉持著一個信仰!好人終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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