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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久別重逢 淚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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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瑤瑤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終於下了車,又坐了大巴,下車,又走路五十分鐘後,終於到那熟悉的院落,就近在眼前了。

路兩旁的樹枝,顯得格外蕭瑟,而當初自己離開時,正是綠樹蔥蔥的盛景。

時隔六年後,唐瑤瑤回來了。

此時,父親,當初的話語還猶言在耳,“你今天要出了這個門,就永遠別再回來,也當我們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走過兩個巷子,再走兩個巷子,唐瑤瑤終於站在自己曾經長大的門口。

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母。

唐瑤瑤心中忐忑不安。

剛準備敲門,才發現,已經生了鏽的門上,竟然掛著一個大大的鎖。

此刻,唐瑤瑤心頭湧上千萬種可能。

百種滋味在身體裡翻滾。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趕緊向左鄰右舍打聽起來。

只是,六年時間,鄰居有些人,已經認不出她唐瑤瑤,唐瑤瑤也認不出對方。

可見歲月多麼不饒人。

問了四五家,終於問到母親給一家老鄉幹活去了,

而父親,也出門幹活去了。

唐瑤瑤一顆焦慮的心,終於落下來。

她回到大門口,坐在石凳上等父母回來。

此刻,那些往事,一股腦全部湧現出來。

小時候的唐瑤瑤,體弱多病,父母掙來的錢,全部給唐瑤瑤買了藥。

三天兩頭,不是感冒發燒就是拉肚子。

父親後來無奈的說,“你這輩子,就是來向我討債的。”

可即使如此,父母依然努力,讓唐瑤瑤和弟弟吃飽穿暖。

唐瑤瑤上學的時候,成績一直很優異,而弟弟上學到初中時,總是很叛逆,不好好上學,父母非常痛心。

有一次,唐瑤瑤有事要跟弟弟說,於是去弟弟的班找他,卻剛好看見一位女數學老師用竹條打弟弟手,老師口中更是直言,像弟弟這種學生根本不配學習,不適合學習等等話語。

從此弟弟再也不去學校,記得那是寒冷的冬天,一大清早,一個星期之內母親和弟弟就在家門口那條土路上,拉拉扯扯,母親想叫他去學校,可弟弟死活不去。

有時候弟弟實在沒辦法,就裝著去學校的樣子,母親以為他去了學校,卻誰知他在外面胡亂消磨了一天時間,晚上才回到家。

直到老師找上門,母親才知道,弟弟壓根沒去學校,氣得欲哭無淚。

而弟弟從此,就輟學了。

唐瑤瑤也很傷心,因為弟弟比自己聰明伶俐,更是家中的希冀。

從此,弟弟、父母、三人賺錢都用來給唐瑤瑤繳學費。

唐瑤瑤比之前更加努力,因為她知道,家中把所有的希望都給予她。

而唐瑤瑤也深知,對於貧苦人家的孩子,只有好好上學這一條出路,沒有別的出路,可以選擇。

弟弟,初中就輟學,初入社會,只能做些飯店服務員之類的工作。

有次唐瑤瑤,放暑假。

路過弟弟工作的飯店,便到那裡去看他, 卻發現那時已是下午16:00點多了,弟弟卻一個人在收拾著一個大包廂的餐具,旁邊放著一盤快餐,都已涼了,弟弟卻還沒時間吃。

而經理又在旁邊催,意思客人已經到了,讓弟弟速度快點。

唐瑤瑤看到這裡心疼不已。

可弟弟卻說,“姐,你不用難過,路都是自己選的。”

唐瑤瑤想上前幫忙,可弟弟卻不讓。

直到唐瑤瑤畢業,弟弟始終沒能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儘管弟弟很聰明,很能幹,很上進,他也想做出一番事業,可他沒有學歷,背景,更沒有雄厚的資金。

一個普通人,赤手空拳,想要在複雜的社會上立足,談何容易!

這一點,都是唐瑤瑤心中的痛,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之過,如果當初,自己多用心,引導弟弟,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而自從唐瑤瑤遠嫁之後,弟弟也很少跟她聯絡,即使聯絡兩兄妹也只說問候的話就掛電話了。

其實,唐瑤瑤也知道,弟弟在心裡,肯定也是無法原諒她的遠嫁,所以才如此。

這些年,弟弟過得不如意,始終也是唐瑤瑤心頭的一根刺,只要觸碰到,就會痛。

不知道,此刻,又何面,與弟弟相見?

想到這裡,唐瑤瑤,心中萬分悲痛。

而自己的父母呢!

為了供自己上學,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看了多少人的臉色!流了多少辛勤的汗水!

父母所做的一切,只指望唐瑤瑤有出息!

可唐瑤瑤呢!

既沒有出息,更沒有報答父母,弟弟萬分之一的恩。

就為了一個男人,遠嫁千里之外。

而這個男人也沒有過人之處,只是紅塵之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男人罷了,更何況,有些女人,結婚會圖男人的錢,男人的權,男人的貌,可她唐瑤瑤究竟圖什麼呢!

她曾以為圖他的好,可她後來才發現,男人根本不曾將她放心上。

更為無奈的是,你遠嫁,三十多歲的人了,有份穩定的工作,養育了孩子也罷!

可唐瑤瑤,卻一無所有。

想到此,唐瑤瑤不知該如何面對父母,卻掩面而泣。

此時,太陽已西落,一陣冷風吹過,唐瑤瑤頓時打了一寒顫。

唐瑤瑤抬頭,卻發現母親滿身灰塵,卻站在自己面前,口口喃喃自語,“瑤瑤,你真的是……我的瑤瑤!”

唐瑤瑤一把抱住自己的母親,“媽,是我,是我。”

而此時,父親也是一身灰塵,回來了,口中直說,“孩子路遠回來,趕緊回屋。”

唐瑤瑤回到家,趕緊做飯,等吃飯的時候,唐瑤瑤才發現,父親的背已不再筆直,而母親頭髮裡有了白髮,臉上皺紋更是顯著。

吃過晚飯,父親開啟電視機,唐瑤瑤才發現,這電視還是幾年前買的20寸的小電視,螢幕都不再清晰。

唐瑤瑤收拾碗筷時,發現茶几已經搖搖晃晃,仔細瞧,茶几桌面原來是玻璃的,因為用得太久,已經全部裂縫,只是用透明膠粘起來勉強還在用,這還是唐瑤瑤上初中的時候,父親買回來的。

看到這些,唐瑤瑤,心裡已是哽咽難鳴!

唐瑤瑤眼中含淚,將廚房裡裡外外收拾停當,卻發現父母已經和衣而睡著了。

父母一勞作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唐瑤瑤心疼不已。

唐瑤瑤望著沉沉的黑夜,已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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