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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文幾天前去了一趟歌舞廳,恰好碰見了季恆被人追債討伐。
金染染他們一家破產了,她養的那個小白臉不僅出軌還把人帶到家裡來,好巧不巧被金染染當場撞見捉姦在床,兩個女人瞬間扭打成一團。
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
他們家樁樁的醜事,至今還成為寧城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對比季修文表示:還挺意外?
事情進展得如此輕鬆,根本就不需要如何出手,他們倒自己先垮了。
無趣。
男生雙手支在圍欄邊,他站在高處俯視樓下發生的一切。
季恆被人打得頭暈眼花連連後退,從胃裡吐了好幾口酸水,很快嘴角滲了血。
季修文這才微微皺眉,影響到他做生意了。
“你過來一下。”季修文沒回頭,憑藉記憶朝某個方向招招手。
小廝上前,低聲詢問:“季少爺,有何吩咐。”
“你這樣……”
很快,幾分鐘後,季恆連同打架的那群人一起被趕出了舞廳。
小廝對著不服的幾人高聲道:“我們東家說了,要鬧事到別處去,否則休怪子彈不長眼。”
話落眾人瞬間安靜如雞,連連答應,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沒有顧少帥庇護著,季修文也真有這個實力。
說完小廝又巡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鎖定在季恆身上,他走到對方身旁,不知低語了幾句什麼。
隨後就看到季恆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腫得滲人,猩紅的眼珠子像要從眼眶中掉出來。
那副鼻青臉腫的狼狽樣有些滑稽,可眼神卻兇狠可怖像是要吃人。
一個不察,季恆猛然用力,抓住小廝的肩膀,未修剪的指甲嵌入對方皮肉中。
他嚎叫著:“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他……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
因為激動口水噴了小廝滿臉。
小廝沒來得及躲開,疼得皺眉:“季少爺親口說的,我只負責傳話,放手。”
“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他拉下去。”
霎時間季恆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崩塌,他踉蹌了幾步,而後大哭了起來,哀天叫地很是難聽。
季恒指著樓上看戲的人:“季修文!我詛咒你不得……”
啪——
“給老子閉嘴!”沒說完他便被追債的人扇了一巴掌,捂嘴拖走了。
……
過路的人圍觀了全程,卻沒一個同情他的,看這樣子貌似得罪了季老闆。
關於他們一家從前虐待季修文的事眾人皆有耳聞,如今鬧成這副淒涼境地,只能說是惡有惡報。
路人紛紛搖頭。
現在全寧城誰不知季修文是個大慈善家,建學堂,讓適齡的窮人家的孩子免費上學,開醫館,每週支攤免費出診,但逢天災人禍,捐贈善款數額總是他排列前頭。
他們都說季修文是百年難遇的仁義君子。
【宿主,你讓那小廝和他說了什麼?能讓季恆像瘋狗一樣亂吠罵人。】
“。”
系統點頭。
季修文笑了,說:“沒什麼,不過是看他一片痴情不忍心繼續瞞著,決定把真相告訴他罷了。”
就在方才,季恆得知了自己心心念唸了許久的“文文小姐”竟然和季修文是同一人,這讓他如何接受。
張大嘴巴:【啊。】
難怪。
換位思考一下,自己愛慕了許久的人突然換性別就算了,結果還無意間發現他竟然是你最恨的仇人。
系統覺得無論是上述的哪一種都挺讓人崩潰的。
-
這天,季修文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放下筷子,他眨了眨眼對顧琰說:“上次設計的戒指,工匠已經快要做好了,二爺要去看看嗎?”
他知道顧琰最近很忙,顧公館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有生面孔進出,有一回季修文凌晨五點醒來,伸手一摸發現被褥冰涼,身旁的位置還是空著的,他下床穿鞋來到會議室,果不其然裡邊的燈通明亮著。
寧城的氣氛也愈加緊張,似乎在宣告著有什麼東西已經暗中悄然變化。
一切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季修文不確定顧琰待會能否抽出空,因為他的通知總像天氣無常,毫無規律可言。
顧琰一偏頭,就瞧見那雙桃花眼期待地望向自己,他拿著餐具的手都不由得用力了些,心底像被羽毛輕柔掠過,霎時軟得一塌糊塗。
他往季修文嘴裡塞了一塊肉,唇角輕彎,卻神色複雜說了聲:“好。”
聽見回答,季修文高興了,他眯起眼頭往前靠:“還要。”
……
看完戒指,顧琰又和季修文去聽了曲子。
他們坐在看臺下,像在場普通觀眾那樣拋開身份與責任道義,安靜地從下午待到傍晚演出謝幕。
伶人具體唱了什麼內容,季修文沒怎麼聽懂,等散場,他已經不知何時靠在顧琰肩頭睡著了。
男人慢慢撥弄指尖的碎髮,眼底柔和,深邃的眼眸裡暗潮湧動。
仗著手臂強健有力,顧琰一把提起人,將季修文背到自己背上,又調了位置,試圖讓他睡得安穩舒服些。
可哪知剛要將他放進車裡,對方攬住顧琰脖子抗拒,小腿蹬著小幅擦過他褲管說:“不想坐車,要你揹我回去。”
茶園離顧公館不遠,十幾分鐘的路程便可抵達。
“你是喝醉了嗎?”聽著近乎撒嬌的語氣,顧琰質問身上的人,“方才看戲的時候可沒有上酒。”
季修文埋頭悶聲說:“別廢話,你幹不幹。”
顧琰又重新托起人,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案。
他低笑聲:“幹。”
“在我面前裝睡能裝得這麼逼真且心安理得的,恐怕只有你了。”
季修文滿意,從後方掰著人的臉親了一口。
這天晚上,顧琰揹著少年走了好久好久,月光穿過樹梢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長,轎車開在身後遠遠跟著。
期間,開車的司機隱約聽見季先生問他們少帥:“你會離開我嗎?”
然而顧琰詭異沉默。
良久後才說道:“我愛你。”
-
今日發生了件轟動全國的大事。
某軍閥的姨太太上街時,被租借的洋人當街凌辱,最終玩弄致死。
他們舉著槍,眾目睽睽之下做著極惡之事。
他們嘻嘻大笑朝天開火。
那正義凜然衝上前的學生被一刀劈下,當場刺死。
至此,再無百姓敢前往阻止。有人閉眼,握起拳頭忿忿捶地,哭聲喊叫聲混成一片。
事畢,他們拉起褲鏈,盯著地上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人,洋洋得意宣佈:“你們今天都看見了,是這個女人,她勾引我們在先!”
分明是這群惡徒強盜在扭曲事實,可除了打碎銀牙往肚子裡咽,這個國家的人別無他法。
報紙上的訊息很快傳到寧城。
顧琰和季修文看著那白紙黑字上處處宣明著恥辱的文字,許久發不出聲。
那是季修文第一次聽見了他藏在聲音裡的淚意與無助,他嗓音沙啞:“我只願後人,能比我們多一根脊樑骨。”
“你相信希望嗎?”季修文沒等顧琰回答,用力抱住他,“二爺,我信。”
所以,請你大膽放心的去吧。
[風可以吹起一大張白紙,
卻無法吹走一隻蝴蝶,
因為生命的力量在於不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