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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雲淡露華濃,倚枕愁聽四壁蛩。傷秋宋玉賦西風,落葉驚殘夢。閒步芳塵數落紅。”
轉眼時間已經來到了一月,人們熬過了晝最短夜最長的那天,迎來了新的一年。臺上伶人哀怨婉轉的曲調,連同季修文的狹長的背影一起,漸漸隱入雨幕裡飄遠。
他說走就走。
因此,當岑千素一覺醒便被通知少年決定把自己所有的產業都交由她來打理時,她不由得笑出聲。
這是多信任自己?
“呸,老孃答應了嗎?”岑千素氣憤地將他留下的書信一掌拍到桌上。
但沒過多久又再次開啟,逐字逐句閱讀。她朝城門的方向望了一眼,輕聲低喃:“顧小子,你究竟是哪來這麼大的福氣……”
關於岑千素的罵咧季修文全然不知,此時,他已經走在尋找顧琰的路上,沒帶隨從沒帶助手,隻身一人,一腔孤勇上了路。
:【宿主我們啥時候才能到啊。】
季修文心中計算時間回它:“快了。”
將近一個星期的風餐露宿,男生衣服都舊了不少,但臉依然乾乾淨淨的。
“不六,你查查這附近哪裡有河流。”他身上出了一身汗黏得難受,準備先找個地方清洗一番。
系統回他:【往東南方向一直走,三里後有一條小溪。】
十分鐘後。
系統張大了嘴巴,滿臉茫然。
【這、這,宿主……】
望著眼前的景象,季修文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垂臂靜靜佇立良久,遲遲發不出聲音。
此刻他們的正前方,綿延了一整條,由死人白骨堆起來的路。
幾隻禿鷲撲稜翅膀停在那上方,啃食骨髓,發黑發硬曬乾了的腸子掛在枯樹枝上,空氣充斥著腐臭的氣息。當下分明是晴天豔陽高照,可季修文卻覺得,此刻照在一具具骸骨上的太陽宛若月光一般陰冷。
令人窒息。
寒意從腳底穿透四肢,瞬間麻遍了全身。
季修文背過身:“走!”
又過了二十分鐘。
他終於來到了系統說的那條小溪。
季修文再也剋制不住,跪撐在地上用力乾嘔。
噁心。
他想吐卻吐不出來。
紅著眼睛輕拍他脊背,而後又埋在他肩膀裡,跟著一同難過。
就在方才,他們誤入了一個村子。
村口的大爺瞧見他,像見到了救命恩人,蒼老的眼神都霎時明亮了起來。
頭髮花白的人一瘸一拐,疾步來到季修文跟前,他像怕人跑了死死抓住男生,二話不說就開始胡亂翻找季修文衣服口袋。
“吃的!我要吃的,給我吃的!”
他的聲音沙啞又難聽:“大人求求,求你給些吃的。”
季修文將存在包裡的乾糧遞給他,老人接過後,低頭囫圇吞嚥起來,因為太著急,不一會又拼命咳嗽,他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這時,不知從哪衝出來了幾個年輕人。
他們將那老人踢翻在了地上。
目光狠辣,看向季修文,伸手就要搶奪他的揹包。
當然,他們沒成功。
……
幾分鐘後,一群人坐在地上狼吞虎嚥。
季修文總覺得這裡有種道不明的古怪,他將視線定在最開始出現的那位老頭身上,問:“剛剛,你們袋子裡賣的是什麼?”
可誰料老人支支吾吾半天不回答。
——果然有問題。
聽見這話,一個餓得浮腫的年輕男人很鄙夷瞥了他一眼,他嘴裡還嚼著東西說:“瞎子,那是屍體啊。”
季修文:“什麼?!”
“剛從墳墓裡扒出來的,新鮮得很。”
男人抹了一把嘴,傻嘿了聲,含含糊糊道:“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現在年年災荒戰亂,我們這兒哪個村不吃人?”
“你打聽打聽,像隔壁的,狠不下心的就直接交換妻兒來吃。”
“什麼有的人死後會莫名消失嗎?偷偷告訴你哦,那才不是鬼神在施法作惡呢,是人!是人把他們抓去賣了,賣一個人能得多少石糧食來著……”
“孫傻子你在胡說什麼?!”眾人大吼了聲,隨後警惕地看向季修文。
有人慌張胡亂擺手:“你、你別聽他瞎編,他小時候掉水裡發了一場高燒,這裡,腦子不清醒。哈,哈哈。”
可季修文明白,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對方沒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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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從昨天半夜一直持續到今早。
一連幾天沒休息好,帳篷裡男人眼下掛著重重的烏青。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顧琰畫圖的筆尖停了下來,他眉頭緊蹙,顯然十分不愉快。
甚至疲憊的語氣中帶著慍怒說:“不是吩咐了,沒有重要的事不要來打擾我嗎?”
“冒冒失失是誰手下的人,進門也不知道喊報告,出去!”
然對方非但沒停,還越靠越近。
噠、噠、噠。
就在顧琰即將叫人把他轟出去時,對方出聲了:“真的不願意見我嗎?”
男生嘆了口氣:“好吧,那我走了。”
顧琰抬頭霍地轉身。
筆從桌子滾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顧琰甚至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因為他日思夜想的人,正完好無損、明晃晃站在他面前。
在歷經滿目瘡後,季修文唇邊重新綻開笑容,他說:“顧琰,好久不見。”
寶寶,你是一個寶寶qaq。雖然番茄後臺ai生成的圖不能細看,但這張和我想象中的季修文很像了。
布靈布靈像漂亮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