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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子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晨光熹微,入眼便是小仙君青衫聳立的身姿,那張琢玉雕刻般的俊顏清冷絕塵,就是那雙禁錮在她身上的眸子,讓她有點兒不舒服。
“醒了?那便展開說說吧,你究竟是誰?”
缸子眉眼微蹙,這仙瞧著年紀輕輕,怎就得了一身老年病?記憶力竟這般不好嗎?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凝重,小仙君也蹙起了長眉。
“不管你是何時與行雲勾搭上的,本君且跟你講清楚!有本君在此,你休得造次!”
缸子一怔,卻見那小仙君拎起一旁的竹簍走過前院,推門離去。
臨行前還丟了一話:“你若識相,就在本君賣完身前,趕緊離開!否則,要你好看!”
缸子愕然地盯著那掩門而去的清影……
咋滴?住到這院裡的人,還得繼承行雲的副業嗎?
這是嫌自已不去和他一起賣身,所以要惱了?
罷了……罷了……
反正也修成人形了,總得適應人類的生活。大不了明天陪他一起去賣好了。
缸子從搖椅上起身,舒展著這副來之不易的身體。
可不知怎得,她覺得自已的肚子有點兒不對勁兒,好像有丟丟疼。
正想扒開衣裳看看,便聽見門“吱”的一聲,被誰推開了,有聲隨即遁出,“行一小神君!”
是個白裳飄然,眉目爽朗,用了一支金龍玉簪冠發的笑臉仙君。
興是沒成想會碰上她,那張笑臉僵了幾息後,又展開了更濃的笑意,“這位小靈妖,以前沒有見過呀?”
“彼此彼此,這位大仙君,吾以前也沒有見過。”
“呃……”那仙君微怔,很快拱禮,“在下九重天拂容仙君。”
缸子看樣學樣,拱禮相迎,“吾……在下……沈咯。”
沈咯?沈璃的親戚?
拂容眨了眨眼,但見面前靈妖白膚勝雪,彎眉桃眸,骨肉停勻,眉間一點嫣紅硃砂!
甚美!
只是沈璃,何時有了這樣絕色的遠房表親?
莫非是,皇爺爺想要為小神君徵婚的訊息傳出來了?
這沈璃,不想肥水流外人田?
他長“嘶”一聲,將袖裡的畫軸攏了攏,道,“那個,行一小神君可在?”
唔……行一?那個小氣的仙君嗎?
缸子捂著不爽的肚子,“出去賣身了。”
拂容聞言,“賣身?怎得還在幹這種營生?小神君又缺錢了嗎?”
缺不缺的,她怎會知道?
就算不缺,這既然選擇在人界生活,那總得有點兒賺錢的營生不是?
缸子覺得有一股氣流在腹部撞擊,怕是初化人形,有些不適,便打算回屋歇息。
遂與那拂容道:“吾身子不利索,仙君請自便吧。”
身子不利索?
拂容大驚!莫非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怪不得瞧她唇色有些暗白,原是懷了身子?氣血不足?
完了完了!皇爺爺還讓他來給九公主提親,可人倆孩子都懷上了!
這要是棒打鴛鴦,就是一棒打三隻了!
這種缺德事兒,可不興乾的!
眼看著那小靈妖回了屋子,拂容這才掏出袖中的畫卷。
捲上面的女子,眉清目秀,可是經歷了扶畫小仙子的20級美顏修容,竟還是比不過方才的那隻雖病卻甚是嬌美的小妖。
拂容連連搖頭,比不過,比不過,有眼的都不會選他這九仙妹。
哎……這麼美的,怎得他這風流倜儻的拂容仙君就沒遇上幾個呢?
這沈璃也真是的,都嫁給神君了,也不說先給他這倒黴前未婚夫擇上幾個。
這行一小神君才多大?這麼著急做甚?
其時,遠在人間一片青草蔥綠的山澗小屋裡的沈璃神止夫婦,正在費力的創造漫漫仙途的第二個孩子。
“行止,我耳朵燙,誰在罵我?”
粗枝折腰,仙境繚繞……
行止沉聲回應:“別鬧,沒人敢。”
“是嗎?一兒也不知道如何了?”
“乖,專心點兒……”
……
香爐沉煙嫋嫋,紅梅輕顫,含苞待放。
“沈璃,行二真調皮,什麼時候才能到?”
“……不,不知。”
枝頭白雪皚皚,一片漣漪縱橫交錯,清風輕拂,花開怒放,雪花四溢……
……
暖陽幸災樂禍,壓在鳳凰花上搖曳生姿。
行一回來時,就見搖椅上白衣浩浩,被一幅畫卷蒙在頭頂上的人呼呼大睡,打著響呼。
等此人一醒,必須要給她趕走!他心思一軟,便推門入桕,換衣納涼。
結果,衣衫剛解開,便覺身後羅帳內有異動。
這一回頭,女子皎白麵色委屈橫生,兩行梨花淚珠驟然墜落,顫抖著酥胸,綺綺哭泣:“行一,吾下身流血了,妖術也止不住,吾是不是要死了!”
行一聞言這才發現,她裙襬下方一條血流潺潺不止。
行一呆滯片刻,還未作聲。
女人卻突然站起撲了上來,“吾才剛剛化成人身,吾不想死!”
“……”
剛剛化形?那就不是行雲的……?
行一突然耳根躥紅,欲將她推開,卻被缸子抱得更緊。
懷裡的人兒渾身都在抖,像極了昨夜撲進來的那一刻。
只聽她道,“你是仙人,必有法子救吾!你若救了吾,吾就不偷懶了,明日吾就陪你去賣身!”
行一臉上紅霞縱生,悶聲道:“你不會死的,你只是……”
缸子聞言,桃眸裡水霧漣漪還未散去,這便抬頭求證:“真的嗎?你願意救吾!”
行一不知該與她如何解釋。
想起她昨夜的魯莽,原是連個生理都不懂的妖,怕是死物所化,並非生靈。
一個死靈,能有這等機遇修成正果的,也算是世間頭一份兒了。
他薄唇緊抿,幾息後才道:“嗯。你先放開我。”
將缸子扶回床上後,他去熬了紅糖姜水。
以前孃親每月例事時,父君便是這般伺候的。
他將熬製好的薑糖水遞給她:“喝了吧,喝了就會好些了。”
然後指化穢巾帶,遞給她時,自個兒白麵緋紅,“系在那處即可,不用擔心,幾日就會過去。”
缸子不解,桃眸清亮似水,“你教教吾,這個東西,吾昨夜也沒有見到你穿,吾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