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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說了！”
“哥......哥幾個早猜到了，一句......句話的事。”孟軻渾身酒氣，提著酒杯，踉蹌著搖晃到陳行舟身邊，伸出手攬著陳行舟的肩膀，另一隻手從空中虛指一圈，大著舌頭說道：“陳行舟是我孟軻的兄......兄弟，大家也都是一起玩......玩大的，好兄弟要做這件事，沒......沒說的，這點面子必須給！”
相比之下吳大寶酒量要好很多，他站起身來，伸出酒杯和陳行舟碰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說道：“孟軻說的沒錯，這點面子必須給，咱們都是一起玩的，這事能不能說上話心知肚明，大家誰也別裝蒜。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清運款”那仨瓜倆棗分到各位手中又能有幾個子兒，只不過行舟要做這事所以才搬上臺面來。這樣，我先表個態，戶部下面四個司的“清運款”下個月就會交到你淨道司衙門，這事若是辦不成，我吳大寶割身上肉賣了給你頂上。”
“哈哈哈，好兄弟！來！”陳行舟驚喜萬分，舉起酒杯朝吳大寶虛敬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吳大寶你......你個狗東西，搶老子的頭籌。”孟軻笑罵一聲，雙目通紅的掃視了眾人一圈，開口道：“那我......我也表態，鴻臚寺也沒問題，本......本就是不合規矩的款子，下面誰敢瞎咧咧，革了他的職！”
“好，多謝孟兄！”陳行舟給自已滿上，朝孟軻敬了敬，直接幹了。隨後將孟軻扶回座位，目光灼灼盯著其他人。
“行舟兄開口，自然沒問題，只是家父主司屯田司，對工部其他三個司沒什麼影響力，還請陳兄勿怪。”屯田司郎中令的兒子趙遠說道。
“趙兄說笑了，兄臺高義，陳某已是欣喜萬分。請！”陳行舟照例敬了一杯，緩了緩神，繼續滿眼期待地看著其他人。
接下來又有家裡人在司勳司、大理寺、南城兵馬司、軍器監等衙門司職的二代們表態支援，陳行舟依依敬酒感謝過之後，只剩下最後兩位沒有表態。
“姓白的，大男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用不著惺惺作態，給個話！”吳大寶不客氣的催促道。
陳行舟止住吳大寶的叱責，朗聲道：“今日之請，大家能來，陳某已是喜不自勝，成與不成，盡力就好。白兄，令尊在禮部孫尚書手下做事，力有不逮可以理解，白兄無需覺得歉疚，還有劉兄，令尊剛剛起復若是不方便開口陳某也不強求。總之，陳某在這裡謝過大家了。”
“當然，各位也不會白出力，最遲年底，陳某有個穩賺不賠的專案，到時候大夥可以一起參一股，共同富裕，哈哈。”
......
宴席散場，屬於陳行舟的馬車正咯吱咯吱走在回家的路上。
馬車內，陳行舟、吳大寶兩人相對而坐。
吳大寶邊剔著牙說道：“行舟，你給我說實話，你最近到底是怎麼想的，太反常了。”
“嗝，哪裡反常了？”陳行舟倚靠在車廂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車窗。
“反正......反正我覺得有點奇怪，突然認真起來了。”吳大寶撓了撓頭。
“那我有什麼辦法？陛下隨手一道旨意，整個上京城，不，整個大夏的人都在等著看我笑話，換做是你，你能不認真麼？”陳行舟無可奈何地說道。
“那倒也是。”吳大寶撫了撫圓鼓鼓地肚皮，問道：“那清運款這事你有幾分成算？今天雖然就老白和老劉兩個人沒表態，但其他人加起來所能影響到的衙門頂多也就是不到二成，剩下的你怎麼辦？”
“一步一步來唄。一口吃不出個吳大寶，今天只是先開個頭，只要有人帶頭響應，剩下搖擺不定的人起碼不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當然這樣還遠遠不夠，得找幾個跳得最歡的倒黴蛋拿來開刀，連消帶打，就能解決掉一大半的衙門，剩下依舊冥頑不靈的，可就別怪我到時候翻臉無情了。”陳行舟嘴角牽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寒聲道。
“好吧，你既然心裡有數我就不再多說，按你的要求，戶部這邊每個月撥付給京城所有衙門的“清運款”，數目和明細已經在整理了，明天早晨去學堂我給你。”吳大寶打了個哈欠，正色道。
“好，要得就是你這句話。”陳行舟眼簾微垂，陰陰一笑。旋即吩咐小虎道：“小虎停下車，放吳大爺下去。”
吳大寶連忙扯住陳行舟胳膊，急頭白臉道：“哎哎哎，下去幹嘛，好久沒去你那了，我去喝杯茶總行吧。”
陳行舟斜眼瞥了賊心不死的吳大寶一眼：“這麼大老遠去我那喝茶，能成仙還是能長生？要不你去公主府吧，我大姐今天在那裡。”
吳大寶悻悻然，公主府他當然不敢去，要說以前陳行舟在李凌香眼裡是第一看不上，那吳大寶這個狐朋狗友就是第二看不上，他才不自討沒趣。
“那算了，回頭有機會再喝，走了走了。”吳大寶大失所望，打了聲招呼便翻身下車，坐上他自已馬車打道回府。
夜色微涼，大街上燈火點點，馬車影子伴隨著咯吱聲漸行漸遠。
翌日，陳行舟從吳大寶手中拿到清單後，和承諾過的幾位公子哥瞭解了下情況，便興高采烈地回了淨道司衙門。
望著幾天沒過來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大院，陳行舟志得意滿，這裡，將會是他從幕後走向臺前的第一步。
“公子，如今所有改造工作已經都已完成，請看看還有哪些要整改的地方？”帶隊的絡腮鬍大漢拱手說道。
“唔......”陳行舟東看看西瞧瞧，第九工程隊有著十幾年的施工經驗，類似這種庭院翻修的工程對經驗豐富的他們來說，可謂是手拿把掐，再加上這是給陳行舟幹活，自然用心用力，各處細節處理的都很到位，只是總感覺缺了些什麼。
陳行舟站在大堂前的臺階上，沉吟良久，突然眼睛一亮。
半個時辰後，大堂門口剛壘起來的三尺高臺上，三根三丈多長的木杆在幾名膀大腰圓的木工合力下豎了起來，最中間稍高些的木杆上，一面古體“夏”字旗高高飄揚，左邊稍低一些的木杆頂端，掛著一面古體“陳”字旗。最右側一面鮮紅的旗幟上，黑色長刀和掃帚交叉形成了一個“×”字形圖案。
三面旗幟高高掛起，在煥然一新的淨道司衙門迎風招展。
陳行舟仔細端詳良久，開懷大笑。
終於對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