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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卦者是以賭天機、賠性命謀生，若非解得卦中卦象與啟國有關，二兩也不必多管閒事。
“冬姑娘，這二兩，你花得不虧。”
凜冬聽到了二兩指的路，按照二兩說的，第二個路口右拐，然後一直直行。
可還沒等到凜冬到達影雀樓便聽到了街上眾人在議論有關影雀樓的訊息。
“你聽說了嗎，南街影雀樓昨晚遭人屠樓了！”
“可不是說嗎，聽說是在皮影戲正值高潮的時候，有人夜襲呢，整個樓裡的客人都不知去向了。”
“哪裡是客人不知去向啊，今早那阮家大公子不還好好地，他可是日日都去的，喏，現在又在花樓裡喝酒了不是。”
凜冬遠遠地聽到路人稀疏的討論聲，上前攔下詢問，“打擾了，請問影雀樓發生什麼了？”
“你不知道嗎？昨天晚上有人闖進影雀樓，把那樓主給殺了，也不知道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那脖子都要被砍斷了，就掛在演皮影戲的屏風上呢。”
凜冬頓時感到腦袋一昏，她今日於草地上醒來，手邊沾著鮮血，還有昨夜昏死前看到的一位黑衣人揮刀都不是夢！
“那其他人呢？”
“哎，說來也是奇怪，到現在也沒聽到說有位看戲人死了的訊息，只有那影雀樓樓主和小廝慘死在樓裡。”
聽罷，凜冬鬆了口氣，至少現在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她奮力向南街跑去，不顧街道上熙攘的人群，只是想要快速到達影雀樓找到凌堙和陳素寶的訊息。
跑到盡頭，她停了下來，眼前立著的，便是影雀樓，從外看，它與昨晚並沒什麼分別。
凜冬站在影雀樓的門口，從大門的門縫中望進去，那張沾滿血跡的臉正對著她，難怪無人敢靠近。
她想要闖進去被一旁的大娘攔了下來。
此時，四方湧入的穿著鎧甲計程車兵將影雀樓圍住，嚴密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為首的將領走出，對周圍的民眾喊：“昨夜影雀樓發生詭事，暫不許任何人進入影雀樓，也請昨夜入影雀樓聽戲的人能夠配合我們解案。”
周圍的民眾議論紛紛。
“你看見沒，那樓主死得叫一個慘呀，誰敢惹這身騷啊。”
“就是，可別惹禍上身。”
“就可著找這些平常聽戲的百姓唄，怎麼不直接去找阮家大少爺啊，他天天去影雀樓聽戲可是滿城皆知的。”
“還能為啥，不敢唄。”
“……”
人群你一句我一句聲音混合在一起，稀稀疏疏，沒有人敢稍稍抬高音量說一句話。
“這或許是一個找到阿堙和素寶的機會，”凜冬心想，“只要我配合這些士兵查案，能夠讓訊息散發出去，他們一定會來找我。”
“我！”
一個“我”字在雜亂的談論中衝破出來。
“昨夜我在影雀樓，我可以配合。”
將領看了一眼凜冬，示意凜冬跟他走，留著十幾位士兵守在影雀樓前。
人群中一位頭戴著黑紗斗笠的黑衣男子聽罷，盤著兩塊石頭的手頓停了一下，後又隨著人群一起散去。
凜冬跟著為首的將領到了府衙內，聽士兵們都喊他莫將軍，凜冬向他詢問，“莫將軍，這樁案子其他人可有沒有收到什麼訊息？”
“暫時沒有，但查到的那些去過影雀樓的人中無一人傷亡，想來應該是私怨。”莫將軍回答，“姑娘昨夜在影雀樓中有沒有發覺到什麼異常呢？”
“將軍問到實處了，確實是有的，影雀樓中演皮影戲時奏的絃樂很蹊蹺，總感覺能讓我精神恍惚。”
莫將軍彷彿是一早就知道了一般，對此並沒有驚訝，他從桌面上提起茶壺斟上一杯茶遞給凜冬。
“這樓裡生意能夠延綿不絕多半也是因此，”莫將軍繼續說，“本想著過幾日微服去聽一聽那皮影戲探個究竟，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事。”
“那之前聽皮影戲的那些客人，第二天一早也是在郊外醒來的嗎？”
莫將軍眼珠一轉，然後定住，“你今早是在郊外醒來的？”
“嗯，在離南街有段距離的一片草坪上，周圍也沒有一個人，其他客人都未見身影。”
“這倒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不過有一點，去過一次的客人一定會去第二次。”
凜冬細想，“難道是因為那個夢境？那個讓人無法自拔的夢境。”
“那莫將軍可知道皮影戲如此讓人沉淪的原因？”
“多是沒有什麼眉目，但聽你方才說的，我猜其中的詭妙應在其絃樂當中。”莫將軍如是說，“如今影雀樓樓主遇害，便沒有什麼渠道再追查下去，只能透過探查那樓主的死因來摸尋些其他線索。”
凜冬聽他這話的意思倒像是連莫將軍自己對影雀樓的慘象滿不在乎，只是說起要追查兇手，凜冬便又想起了在夢境破碎之後出現於她眼前的那位黑衣男子。他揮刀抹了另外一人的脖子，這景象倒是像極了樓主掛於屏風之上的死狀，可那位黑衣刀客的影子怎麼就如此熟悉呢？
莫將軍見凜冬沉默許久未言，便又問，“姑娘看上去像是初來乍到的樣子，衣服的款式也是銜玉城的樣式，不知來北城作何啊？”
“莫將軍可知道北城何處能尋得畫四方地象之人？”
“北街臨近北城主宮之處應有遊四方之士可以畫出，不過全看機緣，你去了未必能夠碰上。”
“北街——”凜冬默唸。
“北街處臨近主宮，士兵把守更為森嚴，等此案有所進展或者突破，我可以帶你去。”莫將軍語氣平靜且溫柔，只是一軍將領怎可隨意帶外人進北街？
其前提是——影雀樓的案子有所突破，屆時他必可對這位姑娘來城的意圖有所探知。
“真的嗎！多謝莫將軍。”
“不是在辦案的話就不用叫我莫將軍了，叫我莫雲襄就好。”
莫雲襄，好柔的名字，只是本人竟是一位身高近八尺的男兒。
“姑娘怎麼稱呼？”
“我叫凌冬。”
“凌姑娘是一個人來的北城嗎？”
“還有兩位同伴，昨晚我們走失了，還要請雲襄公子幫忙尋找！”凜冬兩眼放光。
“那晚一點你同我再去影雀樓中檢視一番吧，你們在影雀樓中走失，那他們也一定還會去那的。”
“好，多謝雲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