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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80 舞姿傾城君難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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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忻回來,卻一直無法找到可以與他接觸的時機,他被那群美姬們一直圍繞,真是美人恩,福氣不淺。他總是那樣風流倜儻,可能可以拒絕這樣一個細心溫婉的男子的,便是已經糾結不堪重負的韓嫣了。

這天,清屏前來,拉著我就往外走,我驚訝不已,什麼事如此開心。

“楚大官人,把從山上拿來的寶物拿到大廳,聽說所有的女眷都可以從中挑選一樣,如果沒有女眷的幫派也可以選一樣回去,送給幫中當家首領的女眷。大家都非常高興,正在挑選。”清屏笑道。

我不由得好氣,這個楚忻要賣弄溫柔,要討好他的美姬,也用不著把我們拉下水。此人這樣既可以見得大度,同時也可以化解前來的所有人的妒嫉,誰也無法想出這樣曠達的辦法。但還是去了,因為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大廳裡已經是熱鬧非凡,所有的女眷都興奮不已,那箱寶物居然不少,光彩奪目。我靜靜地站在那裡,幫清屏挑選著那些精緻的首飾,玉鐲、鳳釵、耳墜項鍊琳琅滿目。我淡淡的笑意縈繞在臉上。一抬頭,居然看到賀天仇站在二樓的側廳,眼光居然碰在一起,但是有點心慌意亂。忙低下頭去。賀天仇靜靜地看著我,那次兩人長談後,便一直沒有見過面。韓嫣又經歷許多,此刻相見,便是心情別樣。但想到此次一別,可能便不能再見了。眼中縈繞著淚水。

“妹妹為何哭了?”清屏驚奇地問道。

“沒有什麼,只是想到,可能和姐姐一別,要很長時間才能見到,所以有點傷心而已。”我忙掩飾道。

“哦,我會有機會去京都看你的,放心。”清屏笑道。眾美姬終於挑完了,散去,大廳裡已經沉靜了下來。

顏奴拉著賀天仇走下來,見那堆寶物還有許多,便一定要賀天仇幫她挑選。我覺得心中有點隱隱之痛,於是便要走,不想杜玄已經微笑著站在身後。

“紫兒不挑一件嗎?”他笑容帶著暖暖之意。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紫兒,不喜歡首飾。”我忙解釋道。

杜玄笑得更歡了,“我還沒有見過不喜歡首飾寶物的女子,紫兒還小,就讓我來幫你。”他居然一下子在眾人面前拉著我的手走到跟前,於是在場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沉寂了下來,各懷心事,我又能如何,只能默默跟著。

賀天仇的臉色充滿了失落,他心不在焉地幫顏奴看著,不住地點頭,但沒有太在意。

顏奴也很快找到了一串紅寶石項鍊,愛不釋手,便與楚忻的手下做了登記,快樂地前去戴上,欣賞一番。

賀天仇忽然眼睛一亮,伸出手去,結果,他和杜玄同時在寶箱中拿起一樣東西。淺綠的祖母綠寶石流蘇頭飾和裙飾。它靜靜放在那裡,沒有張揚,也無法讓人注意,但是當它被拿起的時候,我和清屏都驚歎地叫了起來。

於是賀天仇和杜玄拿著它,靜靜地對視著,他們也沒有激越的表現,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但卻誰也不願意放手。他們的臉色越平和,但越讓人膽戰心驚,我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鎮定從容,這兩個人身上的霸氣,讓人不寒而慄。我手心中已經冒出汗來,卻不知該如何說。

“紫兒,這串飾物很適合你啊.”清屏畢竟老練些,馬上裝作不為意地說道。賀天仇微微一側頭,看了看我眼中的慌亂與擔心,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神色,衝我一笑,意思是:是因為你,我才放手的。

他朗然一笑,“我也覺得很適合紫兒姑娘。”於是放手了。

杜玄哈哈大笑:“看來我們觀點一樣啊,謝謝盟主的美意,我代紫兒謝過了。”

“紫兒,這個裙飾與頭飾,雖然有點異域的風情,但是你戴起來起舞,肯定是傾國傾城的。”他笑著對我說。

“哦,那我們倒要看看紫兒姑娘的傾城一舞啊,不是連盟主的面子都不給吧。”顏奴已經氣紅了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她不懷好意地挑釁道。

我馬上不知所措,因為實在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什麼失誤,不願意多生事端。馬上紅著臉說:“紫兒的舞蹈哪裡可以和顏宮主比,實在不能獻醜人前。”

杜玄微微一笑,“紫兒,既然宮主說了,我們來這裡得到了她那麼多的照看,我們也應該感謝她啊!今天有盟主承讓在前,有宮主盛情邀請在後,我也很久沒有看你一舞了,你就答應大家吧。”

我心中已經亂作一團了,臉色蒼白,不知所措。真的不願意在人前一舞。但杜玄的話是不能違背的,這一點從來都是很清晰的。

清屏拉著我,“我來替妹妹戴上,我也要看看妹妹的舞姿。”她拉著已經有些呆滯的我,到一邊去準備。]結果差點撞到了青楓的身上,青楓見我臉色蒼白,忙問:“什麼事?”

清屏笑道:“妹妹要給大家獻舞。”然後便拉著我一陣風似地去準備了。

“楓兒,你來幫幫紫兒,你可帶有玉笛。”杜玄見到青楓,忙道。

“是的,父親,有帶在身上。”青楓忙答應道,對於我的舞,這裡的人其實大多數都看過,只是賀天仇會意識到是我嗎?我很害怕。

清屏幫我把一頭烏髮放下來,與瀑布般,襯著白皙的臉容,和著臉上的那點慌亂,清屏居然有點失神了。“紫兒妹妹真的很美啊!”她讚道,“我不是男子,都心動了。”我的臉騰的紅了起來。那個頭飾帶著淺淺的流蘇,淺綠的祖母綠珠子泛著淡淡卻驚動人心的光芒,在烏玉般的黑髮的襯托下,將韓嫣的氣質襯托得無與倫比。

我今天穿著一條白色墜地的紗裙,居然非常適合舞蹈。裙飾有一環更大的珠子,縈繞纖腰,隨著舞步揚起晶瑩的光芒。

青楓的笛聲已經響起,一切都沒有停留的可能。我將眼前的流蘇放下,輕輕地遮住臉容,然後走了出去。青楓的笛聲輕揚,帶著冰山的寒意,也喚醒了我心中的寒意。他來到此處,想起韓嫣,想起過去,想起那次痛不欲生的放手,當然也想起了袁紫的拒絕。於是所有的糾結在一起,就好像此刻韓嫣的心情,發現青楓已經可以吹出了韓嫣的心聲,而且越來越接近。

我輕輕地跟著笛聲舞步搖曳而出,舞姿曼妙,人如在風中清舞,衣袂飄飄,在周圍冰宮的映襯下,便如一支風中的雪蓮,那一支潔白的雪蓮,傲然立於風雪之中,卻毫不畏懼,展現動人的赧顏,那隨風舞出最美麗的身姿,從來沒有因為外界而改變,舞姿柔美動人心魄。

我將青楓的笛聲中的情和怨都舞動得非常自然。那輕紗,那祖母綠的驚人的光芒,在迴旋的舞姿中輕柔閃爍,卻有動人心魄之光。韓嫣不去理會周圍,只在乎自己的內心,只是用心去領悟世間那無奈與傷感。流蘇下美麗容顏,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與薄霧一般。

在輕盈曼妙的舞姿中,大家都似乎忘卻了這舞中的人,而被這舞完全打動了,除了青楓,因為他此刻和我的心是一樣的,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舞步、紗裙揚起了地面的寒氣,輕輕劃過眾人的臉。劃過杜玄的陶醉,劃過青楓的哀傷,劃過天仇的震撼,劃過在已站在一旁,眼中是強忍的淚花的楚忻的開懷。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感受,每個人卻都沉浸在這舞蹈之中。

我的身姿已不由自主隨著旋律揚起,如驚鴻傲視天際,我已忘卻了所有,只知道此刻的天地間只有我和周圍隱隱的笛聲。但我的身姿已經在半空有點搖晃,一個青色的身影已經跟隨我而起,他帶著一陣風,將我裹於其中,他遠遠地看著我,並沒有接近我的身旁,他只是遠遠地看著我,好像深怕緊近後,一切便消失了。

他目光中包含許多,有驚喜,有疑慮,但更多的是無法觸及的傷感,和漫天的回憶。賀天仇無法面對此刻的情景,我讓他回到了四年前,他在長階,抬頭,看見韓嫣站在那裡,在山風的吹拂下,衣袂飄飄,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身上帶著盈盈的幽藍之光。

“我會等你長大,等你甘心情願來到我的身邊。”這一句話,便註定了一生一世的愧疚與無奈。淚水已經奪眶而出,雖然很多人都告訴他,韓嫣已死,雖然他也為韓嫣報了仇,但是他此刻心口上掛著的是韓嫣要楚忻帶來的玉佩,那晶瑩的玉佩上,是一株幽深幽綠的蘭草。

無論何時何地,這株蘭草都碰擊著他的心,讓他無法釋懷,無法忘記,那給他深深幸福,給他深深傷害,也給他深深懷念的倔強的女子。這個女子無人可以代替。

賀天仇輕輕地將我從半空放下,然後滿臉疲倦與失落,轉身一聲不吭地走開了。杜玄臉上略顯不快,但賀天仇的離開,也讓他無趣異常。只有楚忻,帶著明白的笑意,帶著快樂的神情看著我,充滿了歡喜。他終於知道我是誰了。

青楓靜靜地在那裡看著一切,無嗔無喜。或許生活便是這樣,在失落中不斷尋找希望。

(謝謝親們的鮮花、收藏和支援,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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